第五十六章 妥协
“你可以杀了我，那墨家也就彻底的完了！”
墨子夜身上灵力涌现，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哪怕是面对墨老太爷，他也不准备束手就擒。
老道士看着墨子夜的反应，感到极为的震惊。
他没能像墨子夜一样对抗莫老太爷的威严，跟不敢对墨老太爷动手。
墨老太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这个变化巨大的孙子。
一时之间，房间内静的出奇。
而屋外的人根本不知道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先前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墨老太爷皱起了眉头，对于墨子夜摆出玉石俱焚的姿态有些惊讶，他虽然没有动手，神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谁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不敢杀你。你杀了天元，如果我杀了你，你父亲就会与我有隔阂。”
墨老太爷可不是白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稍微思考一下就把墨子夜这玩得这招釜底抽薪看得透透彻彻。
他话锋突然一转，冷笑道：“你打算的算盘是挺不错，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可以说是天元杀了你，而我一怒之下将天元毙于掌下，到时候你父亲又会是什么态度？”
老道士瞬间面如死灰，内心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墨子夜一语不发，若老太爷真的如此做了，不明真相的父亲肯定还会站在老太爷这边。
墨子夜轻笑了起来，有恃无恐的说道：“我在祠堂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清清楚楚。这种可能性我自然也想过。”
他相信墨老太爷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可以无情的杀死自己。
儿子、孙子，都不重要，只有家族的延续才重要。
“那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墨老太爷有些奇怪的问。
“所以我才说你老糊涂嘛！”
墨子夜略带嘲讽的说，态度依然强硬，他直视着墨老太爷眼睛继续道：“你以为我会不明白，历史都是有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的道理？如果我只是墨家的子孙，你当然可以杀了我，可你忘了，我如今还有一个身份。”
这才是墨子夜的底牌！
“区区一个小宗门得罪了诸多豪强，只怕已经自身难保，覆灭在即，你以为我会怕一个毛头小子？”
墨老太爷有些不屑的说道。
“你懂个屁！”
墨子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骂了一句脏话：“只怕是你没想过，能够同时得罪这么多豪强而相安无事，你不觉得这个宗门很强大么？”
墨子夜一句反问，竟让墨老太爷语塞，自动过滤掉了这个不肖子孙的脏话。
墨老太爷收敛了自身的气势，不得不沉思起来。
墨子夜拿出宗门说事，这是一招无理手。
可若这宗门有着毁灭墨家的实力，他就必须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
墨老太爷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墨子夜也没有说话，隐藏在道袍下的手因为紧握而有些发白，他是抓住了墨老太爷的命门，拿墨家的兴亡说事，可毕竟关乎自己的小命，他也怕墨老太爷不按常理出牌。
房间内最难受的可能还是老道士，墨子夜若是不能说动老太爷，那今天就是两人的死期。
墨老太爷在长时间沉默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今天我可以先放过你，但是天元的死也得对二房有个交代。”
墨老太爷说完这话，看向墨子夜身边噤若寒蝉的老道士。
老道士听完前半段话，有些兴奋逃过了一劫。再听后半段话，竟瞬间明白了墨老太爷的意思，只是要拿自己顶罪，他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他背叛了墨老太爷而投奔了墨子夜，这是一罪。
他跟墨子夜一起杀了墨天元和管事，这是二罪。
不管哪一样，他都有该死的理由。
老道士的目光望向了新主子墨子夜，嘴角苦笑，他知道墨老太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了，神色有些复杂，有对于生命的不舍，也有醒悟的释然。
墨子夜在老道士的注视下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当成弃子，这种事情我做不到。爷爷，就算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也过不去心理上那一关，让忠心的人心寒。如果你执意要杀死他，那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墨子夜今天是是第一次叫爷爷，
老道士笑着站了出来：“少爷，有您这句话老朽已经感到欣慰了，我没跟错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觉，您绝非池中之物，岂能为了老朽而死。老爷，给我一个痛快吧！”
老道士脸上没有恐惧，只准备慷慨赴死。
墨老太爷脸色变了变，有些意外墨子夜决然的态度，对他而言所有人都是棋子，该舍弃的时候不舍弃那就是愚蠢。
墨子夜想了想后说道：“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对二房的交代可以说，管事以下犯上杀害了二叔，不管别人怎么怀疑，只要爷爷说出口的，他们只能相信，不是吗？”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倒要看看你那宗门能撑到什么时候！”
墨老太爷冷哼一声，没再提这件事情，又一次妥协了。
“最后问一句，我那师侄现在在哪？”墨子夜想起了少女岳宁，自从被关进祠堂就再没见过她。
墨老太爷说道：“早上她去了汪家，小姑娘还是太嫩了。这几天一直去汪家要债，汪家那些老狐狸不说不给，一直拖着她。我看她这钱是要不回来了。”
墨子夜闻言不但没有替少女着急，反而老神在在的说道：“那是他们不知道我那师侄的可怕，汪家绝对要倒霉了！”
“一个小姑娘能把汪家如何？”
墨老太爷很是不信，觉得墨子夜在吹牛皮，他虽没有见过岳宁，却也知道那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境界修为能高到哪里去。
“说句大不敬的话，也许爷爷您都未必是我那师侄的对手！”
墨子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
莫老爷子心里不由颤了一下，觉得这小子越来越离谱了，牛皮都要吹上天了。
“您若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汪家打探下消息。真以为我那师侄好欺负，只怕他们想要后悔的时候已经晚喽！”
墨子夜嘿嘿笑着，若不是身上有伤，他都想去凑一把热闹。
……
……
汪家的家主坐在书房里，眉头紧皱着，显然他此刻心情很不好，似乎遇到上颇难解决的问题。
汪铭推门而入，看父亲暴躁的神色，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把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让汪家家主暴躁的是书桌上的欠条，上面还按着汪铭的手印，这是刚刚府上的管家送上来的，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藏不住了。
“你被人打了一顿，还立下了欠条，让人上门讨债，你还对我隐瞒不报，这就是你做的好事！简直丢尽了我汪家的脸面！”
汪家家主愤怒的一拍桌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汪胖子。
汪铭吓了一跳，那身肥肉颤了颤，有些不安的说道：“父亲，您别动怒。当时儿子也是被逼无奈，离剑宗的昌哲师兄都不是那人对手，孩儿也只能用出这缓兵之计。”
汪铭和昌哲在常玄手下吃了大亏，感觉太丢人了，回来谁也没说这件事情。
两人倒是暗暗合计，昌哲给离剑宗去信求援。
离剑宗那几名弟子在赶来路上又听闻了幽魂船的事情，他们转路去了莽荒山脉。
少女岳宁拿着欠条上门讨债，汪铭见少女年少好欺，嘱咐管家拖着岳宁，什么都好说，就是要钱没有。
岳宁上门几次都被这种软钉子打发了回去，她也不是傻瓜，今日上门对方还是这种态度，她干脆把欠条往桌子上一拍，什么话也不说了，直接找了些叫花子，就在汪府的门口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反反复复就这么一句话，而岳宁站在人群的前方，看汪家如何应对，若非常玄教导她不可恃强凌弱，她早打上门去了。
管家一瞧这架势，也知道这件事情压不住了，火急火燎的拿着欠条找到了汪家家主。
汪家家主了解事情的始末，就把汪铭叫到了书房。
汪家家主冷哼一声：“如此看来，那人确实有些本事。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堵着我们家门要债，你说该如何办？”
汪铭想了想后说道：“不如先把这笔钱给她，等离剑宗的师兄们来了，再把这笔账讨回来。”
汪家家主微微眯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愚蠢！来得只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你也畏手畏脚的，还是我的儿子吗？对方既然把欠条就拿了出来，也表明她拿不到钱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欠条在咱们手上，也不用束手束脚，你带些人去，让那小丫头清醒些，让她知道汪家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欠条可以消失，人也可以消失。”
汪家家主挥了挥手，敢来汪家找事，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汪铭闻言高兴道：“对呀，欠条在我们这里，大可以死不认账。孩儿这就带人过去把门口的人轰走，把那小丫头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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