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闭嘴，‘本杰明’

　　“所以我猜我们不去赖普特了。”‘本杰明’侧头看着窗外远去的贝奇，这方向明显是继续往西区去的。开车的是扎克，扎克再次改变了行程，倒是回到正轨上了。

　　“你确实明白，这有点冒犯对么~”说话还是‘本杰明’，“我还不至于在爱丽丝的学校里让大家丢脸~”

　　扎克依然没理会，但‘本杰明’说的是真相。‘本杰明’粗鲁、下流、实在算不上青少年的榜样。记得游戏夜后‘本杰明’用这人身去做什么么，在入夜的贝奇‘狂欢’然后带回一堆粉红的小广告；记得黛西么，在任何语境下都会两句不离身体器官的‘单身女性’，‘本杰明’招惹来的。

　　‘本杰明’就是那个，绝对不适合出现在需要教育的高中学生中的人，而且，哎，扎克不准备让爱丽丝和萝拉她们在学校的处境更糟糕，呵，哪怕赖普特是个流言零容忍的学校。

　　“好吧，我自找的。”‘本杰明’晃着头，“至少，告诉，我们要去哪里吧。”

　　扎克撇一眼‘本杰明’，“西区，法尔肯情妇的家。”

　　“呜~”‘本杰明’开始在副驾上躁动起来，“她漂亮吗~”

　　扎克一扯嘴角，再次不想理会了。

　　‘本杰明’一挑眉，大概有了点自觉，“你知道，这太不公平。每周，我只有一天去感受这个世界，你不该这么严格，毕竟，我就是本杰明。”

　　“你不是本杰明。”

　　“好吧，部分本杰明~”这算妥协么。

　　扎克完全不准备在嘴上给予任何认同，“你不是本杰明。”本杰明是安静的、可靠的、实际的。是当吸血鬼的思维飞上天际，飘摇的不肯下来的时候，把扎克拉回现实，踏实做人的那个家伙，不是身边这个。

　　“好吧，那我是本杰明最糟糕的那部分。”在扎克自己否决之前，挑着眉，“在我自我贬低后，让我们求同存异，给我点退路如何？”

　　扎克扯了扯嘴角，算同意了。

　　出于某些原因，扎克早就承认了这一点。早在‘本杰明’还没有出现之前，周日的波波吧聚会里，本杰明都是那个最早选脱衣舞女的家伙，曾经扎克还能告诉自己那是本杰明在扮演兵痞的角色，至少在灰色职业圈中格兰德的形象里，他就是那个定位，打手。但见过‘本杰明’一晚上能光顾多少间‘小旅馆’后，扎克就明白了，本杰明并没有扮演什么，只是在特定情境下发挥出来的本性。

　　“这到提醒我了。”‘本杰明’依旧挑着眉，“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好好聊过，你知道~我忙于享受这副身体，你么，呵呵……”

　　扎克开了收音机，意思是无心对话了。

　　‘本杰明’看着扎克的手指拨弄着收音机的旋钮，耸耸肩，“随你~我们有的是机会，你知道本杰明掌握了随时变身狼身的方式，随着他越来越多的要求控制狼身，我也会要求越来越多的，呵呵，放风时间，我们有的是机会好好接触~”

　　一个频道都还没搜索出来，扎克皱着眉关上了收音机，有点阴沉的盯着前方的道路。要进入西区了，虽然不是高峰时间，但依然密集着车流的跨区桥由不得司机放松，哪怕司机是吸血鬼。

　　“我不会给你机会。”扎克不爽的回应。

　　“哦~”让人不舒服的转折音，配着按着自己胸口的满足感，“你是在表达，你会保护他，不让他陷入危险，有不得不使用狼身的处境吗？我好感动，呵呵，因为他就是我~”

　　这是个见鬼的哲学问题，要怎么保护一个人美好的一面，而同时不去保护一个糟糕的一面。答案是不可能，所以就会有那种‘爱一个人就爱一个人的全部’这种操蛋的妥协式鸡汤。

　　扎克皱着眉，摇摇头，是无语。

　　“来吧！你不会就这么放弃了吧~”‘本杰明’居然横拍了下扎克，“你不得不承认，你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扎克用顿点强调。

　　但没什么用，“不？呵呵，那告诉我~在约翰的香料出现前，你是为谁而节食？在满月的夜晚，当你在外面游荡，你在想谁~”

　　答案是本杰明，但在现在的情境下，答案可以更具体，是‘本杰明’。

　　但这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本杰明’对扎克够致命。

　　扎克难得的在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你需要帮助，认真的。”

　　“不不不~”‘本杰明’居然开始晃动着手指，“别否认，你喜欢这个~你喜欢这种刺激~这种‘哦！我的圣主啊！我和一个阿尔法同居着’的刺激~对么~因为我，哈，我提供的这种刺激~你和本杰明，呵呵，和，我，才走到现在~”

　　非常认真的。‘本杰明’需要治疗。

　　扎克还没来得及给任何回应。

　　“就像这样！”‘本杰明’突然摇下窗户，粗壮的手臂瞬间伸出！

　　“啊！我的包——”

　　陌生的声音在突然的呼叫后被完全愣神而没有丝毫减速的扎克甩到身后，然后，扎克在反应过来，双眼赤红的盯了一眼后视镜，往里面的呈现的镜像中注入了点什么。

　　‘本杰明’的手已经收回，车窗也已经重新摇上去，而他的身前，正放着刚从别人手里抢下的包。

　　可能发生的太快，描述的不清楚——这是一场飞车抢劫，罪犯是‘本杰明’，从犯是用魅惑之瞳抹去后患的扎克，受害人，某个路人吧，我不知道。

　　‘本杰明’一脸轻笑的翻着他抢到的包，钥匙、文件、钱包……“不错~我们是不错的组合~”

　　“你……”一撇嘴，不想说任何话，抓起‘本杰明’手上的包，开了自己这边的车窗，直接抛了出去，然后锁死了所有门窗。

　　‘本杰明’依然轻笑着，一副得意，甚至某种观点得逞的样子，“看~我让我们更紧密了~”手指随意的在扣下的车窗锁上画着圈，意思就是‘我们锁在一起了~’。

　　“可以。”扎克用阴沉的脸说出了意外平静的话，“这事情做完后，你会直接回疗养院。”莫卡维，扎克唯一知道能‘治疗’‘本杰明’的方法。

　　“呵呵~你舍不得~”虽然还是那副得意的样子，但‘本杰明’还是在副驾驶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你需要你的搭档，晚上的游戏夜~”

　　“不需要。”扎克很果决的样子。

　　安静了一会儿，“不。”‘本杰明’再次调整了一下姿势，“你需要，我是你的骑士……”

　　“我，不需要。”扎克给了结语。

　　再次的安静后，那让人不舒服的转音和得意消失了，“请不要，别把我再送回莫卡维那边。”

　　扎克专心开车，没理会。

　　“请。”‘本杰明’，“对不起。抱歉。我错了。请。我需要这个，我需要一次‘呼吸’，远离那个莫卡维，请。”

　　扎克准备继续无视这源源不断出现的‘请’。

　　“你想要什么。”‘本杰明’紧皱着眉，似乎终于意识到该改变策略了，毕竟，这不停强加给扎克‘你喜欢我’的方式已经被他自己弄死了，“让我们好好谈谈，做个交易。别把我送到莫卡维那边，你也不想我，呃，本杰明和莫卡维在一起对吧，那好。你想要什么，我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扎克斜了‘本杰明’一眼，老实说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

　　不，这不是本杰明，扎克可以继续‘推’的远点，不用怜悯，“不。准备好见莫卡维吧。你还有一些时间‘呼吸’，好好享受，如果算安慰的话，哼，法尔肯的情妇很漂亮。”

　　“马修，我们来谈谈马修！”‘本杰明’盯着仪表盘，扎克真的没有在开玩笑，那不断提升的速度就是在提醒‘本杰明’，他能享受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本杰明’正在使劲的寻找可以抓住的稻草，“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我！会转变马修！给本杰明一个后裔！”

　　“我不想知道。”扎克直视着前方，“马修已经是本杰明的后裔了。原因，我不需要知道。”

　　进入西区了，和上午的行程方向类似，不是直接往西的庄园区，而是稍微南偏的方向，在西区中部的‘等候清单’的公寓区。

　　“那菲兹那群人！”‘本杰明’的脸已经阴沉了，“你一定担忧我准备对那群人有什么想法……”

　　“我已经知道了。”扎克瞥一眼‘本杰明’，“你告诉过詹姆士了，不记得了么。”

　　“*！”‘本杰明’烦躁的拉扯着肩上的安全带，“我和我的大嘴巴！*！为什么我要浪费时间在x妓-女-上！”瞪一眼扎克，“而不是在给自己找点有用的事情上！”

　　扎克扯了扯嘴角，还真的赞同，‘本杰明’把他一周一次的放风时间，都花在了贝奇区里，活该。

　　“莫卡维！！”‘本杰明’突然有些狰狞的盯着扎克，“我知道些莫卡维的事情，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这家伙是绝望了吧，在吸血鬼面前秀吸血鬼知识范围？

　　扎克摇摇头，“抱歉，我不觉得你一个阿尔法（狼格）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哼，关于吸血鬼十三氏族的氏祖，莫卡维的事情。”

　　‘本杰明’的脸色居然莫名的放松了下来，“你x过她么？！”居然还有了一丝扭曲的欣喜。

　　这欣喜，这直接以身体关系的超前而表达秘密可靠性的方式，差点让扎克把油门踩穿。还记得扎克对哈瑞森说的那个玩笑么——继续让本杰明和莫卡维在疗养院呆着，估计他们都能生出一堆小孩儿了。现在看来，这大概没有多‘玩笑’。一件扎克不想听到，也不想确认的事情。

　　在这两老式车在路上狂飙了一段路后，扎克阴沉的看了眼‘本杰明’，“你不该继续刺激我。现在不是月圆，我比你强。”

　　“我‘穿上’我皮肤的时间也不会比你伸出牙齿的时间慢！”‘本杰明’的整张脸，就一词，扭曲，“但你不会想试对么，我需要继续提醒你，这是我的，也是本杰明的身体！还是，我们只是好好谈谈，我告诉你莫卡维的秘密！！相信我，你会想知道！”

　　“我……”不受扎克控制的，还是有犹豫，“不想知道！”强行坚定立场。但面对现实，扎克确实有关于莫卡维的疑问，诺菲勒都没有解答清楚的——为什么莫卡维醒了。以及故意恶意的评论，“而且，还秘密？哼！对新的枕边人……”扎克是想说**的，但毕竟说的还是本杰明，所以留了点情面，“抱怨点前任的坏话么，哼，我一点也不感兴趣。”还需要提醒莫卡维的前任是什么么，是一副风景画。

　　“你应该感兴趣！”‘本杰明’依然扭曲着脸，“是关于吸血鬼的！吸血鬼的终极形态！莫卡维已经达到了那个阶段，吸血鬼存在的……”

　　“闭嘴！”扎克一脚踩下了油门，一阵刺耳的磨蹭声中，这辆老式轿车斜在路边。

　　“我就是不闭嘴！你以为本杰明会告诉你这些？！想都不要想！为了莫卡维的安全，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哪怕是对你……”

　　“闭嘴！”扎克直接按住了‘本杰明’的嘴，盯着路面前方，“我们来晚了！那就是法尔肯的情妇，海瑟！”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女人的趴在路边上，一地的鲜血，在她身下铺开。她身后的车，车头扭曲的卡入歪斜的路灯，破碎的前窗和翘起的车前盖上……

　　墨黑的生物轻盈的踩踏翻越，落在了女人的身边，没任何兴趣的走过，晃荡着弯曲着拖向地面的尾巴，对着一抹不断重复着前冲、飞扑、落地的青色残影（缚地灵的死亡重现）吐着舌头。

　　地狱犬的嘴咧开，在个完美的时机——残影冲过来的瞬间张嘴，然后回身，没入了刹那出现的门中。

　　“呃！”‘本杰明’推开了扎克捂住他嘴的手，“你真臭！”

　　扎克直接在‘本杰明’身上抹去了手上的污秽，重新发动了车，该回程了，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呆了。

　　法尔肯的委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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