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追上去的决意
“梓姐...不继续攻过来吗?”
眼见自家姐姐打从拉开距离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也不见有下一步的动作，隔了一会，姬月华禁不住便出口询问。
虽然...
说实话，在勉强躲过和接下八云梓的第二和第三击后，他已经充分地了解到这场考验，对他来说到底有多么的令人绝望。
被抽飞近十步之遥什么的，即使与两个姐姐交手多年，也是头一回遇到的情况。
手上的木刀，居然至今都还没有被击飞或者斩断，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奇迹。
可是，过于用力地紧握手中的木刀，作为硬接本应接不下的猛击的代价，姬月华的右手虎口早已破裂，一丝鲜血顺着手上的木刀，缓缓地滑落。
超越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速，还有就是，压根儿无法抵挡的巨力。
只有凭着本能反应才能跟上，每次要对攻击反应过来都像豪赌一样，而且，还伴随着相当的风险与代价....这场比试，与其说是战斗与交手，或许，说是一面倒的捱打，反而更为贴切。
再继续下去的话，毫无疑问，就不可能是像现在这种一般，只是稍微流一点儿血便能了事了。
对于这一点，姬月华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这又如何?
“五分钟可还没有结束呢。我们的约定是，只要在比试结束时我.还.站.着.的话，便算我及格吧?继续吧，别让时间白白流走了。”
两个姐姐现在每天面对的，都是杀人不眨眼，以人为食的异型怪物。
可以想象到，在这样的战场上，要是稍为不慎的话，就是迎来生命的终结也绝不为奇。至于受伤什么的，就更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事情...两个姐姐身处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环境。
以手刃敌人为己任，却期待着只有自己连基本的负伤都不用遇上...诸如此类的，如此般天真的想法，还不至于出现在姬月华的脑子里。
就连两个姐姐都不能避免受伤...
想要站到两个姐姐的身旁，与两个姐姐一起并肩作战....像这种程度的伤势，就不能不将它克服。
和嘴上说的不同。可以感受到，自家的梓姐她，在出手的时候已经有一定程度的克制了。
假如连这种有限度的风险都不敢承受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追上这两个姐姐?!!!
“!!!!!!”
听到姬月华那接近于自杀式搦战的说话，八云梓的脸上显著地扭曲了一下。
怎么可能做得到?
光是看到那被鲜血画上了一条红线的木刀，她的脑袋里已经冒出了一阵剧烈的眩晕感。于自责与矛盾的交织之中，内心的刺痛从未停止，将近于麻木...几乎就连思考的能力都快要失去。
实力相差太远了，这场战斗必须被中止!
可是...这却与姬月华的所愿互相违背。
别说是中止战斗了，就是于接下来的战斗中提高放水的程度，这个倔强的弟弟都可能会因此而怨恨她....
已经不能再拖了。
于百分之一秒间，利用大脑中仅余的思考能力，大约相当于正常人的深思熟虑，八云梓飞快地下了决定。
假如说攻击弟弟的要害可能会伤害到弟弟的生命，斩击可能会失手导致弟弟的身上缺掉某些部件，过分留手却又会让弟弟识破放水...
那么只要在攻击时完全回避弟弟的要害，不再以全力挥剑，以及...尽可能地提升可收可发的徒手攻击的比例便是。
对于一般人来说，骨折虽然难治，却总比残废或者丧命好不知多少倍。
要是被弟弟怨恨她固然会感到伤心，可是假若错手杀死弟弟或者导致弟弟重伤残废，那么她宁愿以自杀谢罪。
在践踏弟弟的决意，以及不想伤害弟弟的心情之间，作出平衡。
于下好决定的瞬间，就如姬月华所愿一般，也不跟他打一声招呼。
八云梓俯身前冲，却又在约略与姬月华相距一步的地方剎停了脚步。在冲刺之后立即接上一个侧闪，身影一晃之际，人已到了姬月华的右侧。
“糟...!!!”
受到多重动作的扰乱。
本能地察觉到八云梓有前冲的意思，等到姬月华将全副精神都放在迎接前方即将来临的攻击之时，脑袋里才猛地响起来自右侧的警号。
纵使本能的直觉没有出现遗漏，可是身体的反应却再也跟不上。
当他心下暗叫不妙之时，一记看.上.去.没有多少力量的冲拳，已轰在他腰间以上的肋骨位置。
这是有生以来，姬月华受到过的攻击中，最猛烈的一击。
内脏破裂，于自身的体内，可以清楚明白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喉头一甜，嘴里一下子便喷出了一口鲜血。刚猛无俦的力量，使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飞。虽然在一秒的时间之间已经回过神来，尝试用双脚去站稳，却还是直退了近十多步的距离才勉强定下了身形。
“小月...如果要投降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喔?”
凝视着地上的血迹和姬月华嘴角流下的鲜血，八云梓只觉得心中彷佛有些东西碎掉了的似的，就连早已下好的决定，此刻也不禁有些动摇。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眼前的姬月华，是她重要的弟弟，本来她应该是保护他才对...为什么，现在却会成为了伤害他的人。
“咳﹑咳...梓姐..妳问这条问题，该不会是想替我拖延时间吧?”
身体痛得要死，和过度疲劳造成的酸痛完全是两种感觉，眼角甚至已经冒出了泪花。
但是，这样的痛楚，与两个姐姐平素所受的伤势相比，可能还抵不上千分之一。
伸手拭去了嘴角的鲜血，纵使明知无补于事，持刀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按到了被击中的地方之上。
受到这种的重击，整个人都切身地体会到天旋地转为何物....然而，姬月华却还是勉力地站稳了身子，脸上展露出宛若苦笑的笑颜，笑着说道“我这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咳，时间还没有到呢，让我们继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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