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杀戮暗语
幽深阴暗的岩溶洞穴里,在一条狭长而又漆黑的通道中,岩顶上方遍布着嶙峋的石壁,洞穴里面潮湿的空气在石壁上凝结成水珠,偶尔有水滴坠落到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音,四周的气氛异常的诡异和安静。
神音单手支撑着岩壁,她的目光十分的警惕,她屏住自己的呼吸,静下心来倾听着身后有没有噬魂兽追过来的声音。
她强行控制住体内的灵力,使自己不被那些大量苏醒的噬魂兽再次追踪到。她同时也在尽力忍耐着,保持着自己的神智清醒。
沿途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蚀骨香的味道。
当她和幽冥前来探索岩溶洞穴之前,炎方的七度王爵暗赤曾多番提醒过他们。
他说蚀骨香和曼陀罗花茎叶上所携带的毒素较为相似,都会使中毒的人产生幻觉而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当自身意志被摧毁的时候,身体里的所有感官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停止运转,大脑最终会陷入混沌状态而衰竭。
神音感到有些迷茫,她已经在这些纵横交错的各种奇形怪状的岩洞中滞留了将近三个时辰之久,她必须让自己尽快的找到幽冥。
她慢慢的转身凝视着四周的岩壁,她发现自己身处的空间很小,大概只能够容纳两个人并行而过,在她前方的不远处有一条交叉口,两边都是通往未知方向的岩洞。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哪条路,她眼里的光泽暗淡了下来,她有些忧虑的对着洞穴深处的黑暗中说道:
“幽冥,恕我没能够完成你交代下来的任务,我并不害怕你会对我做出怎样的惩罚,可是我到底要选择哪条通道才能找到你呢?”
神音闭上眼睛,她不得不冒险尝试着催动起身体里的少部分灵力来感应幽冥的所处的方位。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她的身体浸泡在灰暗的光线中,那只银色的镂空雕花耳饰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她知道感应的范围越广阔,自己身体里所消耗的灵力也就会越多,她的踪迹也就越容易被暴露出来。
她用力的握紧双拳,就在她将要捕捉到幽冥的杀戮气息时。
距离她不远处的那两个漆黑的岩洞里传来了野兽的呼吸声。
神音迅速的睁开了眼睛,她不禁向后倒退了两步,她的右手中出现了那根长满倒刺的骨链。
当她成为杀戮使徒的那一天起,她便跟随着幽冥在水源的各处角落里日夜不休的搜寻着敌人,与他共同执行天格所下达的红讯,她曾经也手刃过各种不同阶级的王爵和使徒。
纵使身经百战,但是在这样局促而又狭小的空间中,她心里的胜算并不是很大。她咽了咽口水,她目光敏锐的观察着那两个岩洞。
噬魂兽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渐渐地从黑暗中露出了两支斑驳的犀角,随后是粗糙的布满裂纹的脑袋,两双荧绿色的眼睛正怒气冲冲的凝望着她。
它们虽然没有立即袭击她,但是她听到从岩洞的深处又相继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她知道这些灵兽正在等待着其他同伴的来临。
神音的脸上露出了异常坚定的神情,她俯身前倾做好备战的姿势,即使不能全身而退,她也要勇敢的尝试。
她手里的那根漆黑的锁链悬浮在空中摆动了起来,她对着那些庞然大物喊到:
“全都来吧,我不怕你们,今日不是你们死便是我活,我愿意与你们决一死战!”
在岩溶洞穴的腹部位置处,是一个四周空旷而又寂静的空间,岩顶上方有一个天然形成的长方形裂口,阳光直射进来,倾照在一池碧绿色的温泉水中,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蒸腾起了白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玫瑰花的味道。
幽冥负伤坐在地上,他的背部倚靠着温泉池边缘的石壁,他的右手覆盖在自己左肩膀的伤口处。
他正闭着眼睛享受着血肉被撕裂后的刺激感,和那股芬芳的充满诱惑力的香味。
他的心里想到了银尘,风源四度王爵的使命不就是为了来拿取岩溶洞穴里面的结魄灯吗?只不过他和神音捷足先登了一步。
银尘想要得到的东西,用途肯定不限于治疗火毒那么的简单。
但凡是大天使喜欢的,他也很感兴趣,拿到它就意味能够控制住银尘,他想那个人一定还不知道这个洞穴里面的危险,和这其中所暗藏着的秘密。
幽冥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他的嘴角勾起了邪邪的笑容,携带着期待和嘲讽的意味,他轻声的对着银尘说:
“连我这个杀戮王爵都无法抵抗住的蚀骨香,当它侵染了你的神智以后,我倒是很想看看,在我的大天使的脸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呢?”
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漆黑的岩洞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他睁开了眼睛,看见神音面色虚弱的扶在洞口处的岩壁上,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她遍体鳞伤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幽冥看着她手里的那根骨链,上面沾满了污垢和新鲜的血液,神音弯下腰,不断的干呕着,她的眉梢紧紧的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他的喉咙里发出了轻蔑的冷哼声,他歪起脑袋语气不屑的对她说:
“神音,几只像小狗一样的灵兽就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你还想见到你的那个有趣的朋友吗?”
听到幽冥的话,神音停止了干呕,她让自己的心神恢复了平稳,她的手紧紧的握住那根骨链,她走过来镇定的对他说:
“幽冥,风源的五度王爵和他的使徒大概已经知道了我们当前的位置,他们的感知天赋能够影响到岩溶洞穴里面的噬魂兽,岩壁上沾满了噬魂兽身上独有的体味蚀骨香,在我回来的途中,那些灵兽全部像是疯了一样不断的和我纠缠打斗。”
幽冥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知道神音此行已经失败了,他惨白的脸上失去了任何的血色,赤色的瞳孔中燃起了怒火。
他不甘心就这样落魄的逃离出岩溶洞穴,在他辉煌的杀戮生涯中,没有战败这两个字,除了遇到银尘,那个每当他们之间的战争到达惊险的巅峰时刻,总是会临阵逃脱出他的手掌心,让他愤恨到不能自已的人。
他不会就此放弃拿到结魄灯的想法,他注视着自己的左肩,当他进入到岩溶洞穴时,由于自己的轻敌和大意,被一根锋利的岩刺扎入到骨骼里,毒素深入到体内,如花瓣一样翻开的伤口处流出了黑色的黏液,散发出了难闻的气味。
他厌恶的皱起了眉毛,他抬起头对神音说:
“神音,你现在已经是一度使徒的身份了,风源的五度王爵不用我亲自动手吧?我现在要专心逼迫出体内的毒素,你的灵力应该还够用,你去外面解决掉他们。”
神音看着眼前如此狼狈不堪的幽冥,她不明白幽冥为什么总是想要抓住银尘,他对银尘紧追不放,他不惜使用一切手段,他所秉承的执念就像是根深在土壤里的古树,任何人都无法将其动摇。
她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来时的那个洞穴走去。
当她刚走了几步时,一团黑色的雾气阻挡住了她的去路,幽冥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充满磁性的带着难得认真的语气,他说:
“神音你要记住,任何时刻都要保持专注,一旦被蚀骨香侵入体内,你就会再次被精神浸染所控制,那种痛不欲生感觉,你已经体验过很多次了吧?”
神音坚定的对身后的人说:
“幽冥,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履行好自己身上的责任,我会帮你拿到结魄灯。”
黑色的雾气在她的周身萦绕起来,幽冥看着自己插满尖刺的指甲,他语气嘲讽的对她说:
“就凭你现在的能力,顶多只能为我开辟出一条通往圣坛的道路,那个五度王爵就够你好受的了,你趁早打消掉去圣坛的想法,否则你丢了性命,我可不会有任何的怜惜。”
神音并不惧怕前方有多么的艰难,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各种伤口正在不断的愈合起来,在自身天赋的作用下,她的体力恢复的很快。
她转过身对幽冥说:
“是麒零教会了我如何直面自己的过去,我曾经很难接受自己侵蚀者的身份,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出路,只有勇敢的站起来,才能让自己不再畏惧,变得更加的强大。”
她看着幽冥凝固起来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接着说:
“幽冥,你现在身中剧毒,我不会趁人之危,但是在你对银尘执行红讯之前,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保全他们,当我的能力日渐强盛起来的时候,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夺取你杀戮王爵的爵位。”
他的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眨着眼睛看她,就像是在欣赏一幅美丽的画卷,他慢慢的握拢起手心,那团黑雾消散了开来。
神音奔跑离去背影消失在了漆黑的岩洞里。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金色的光晕在他的脸庞上晃动着,他嘴角的笑容像是混杂着草木芬芳的毒液,在这个宁静而又诡异的环境中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他轻声的对着那片黑暗说:
“神音,看来你早就已经明白了向死而生的道理,去吧,我会等待着你将来挑战我的那一天。”
幽冥站起身,他身上的那件华丽的黑色斗篷被洞穴里流动过来的风吹拂着翻飞起来。
当他刚要迈向另一个岩洞时,一道刺眼的白光如流星般从岩顶的长方形裂口处划落了下来,像是四根羽毛拼接而成的物体悬浮在他的身前。
幽冥伸出手掌托起了那条白讯,他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风源帝都的心脏里,昏黄而又冗长的回廊中,两旁壁龛里面的烛火正熊熊的燃烧着。
伫立在殿门前的两个白银使者似乎在突然间感应到了什么,他们的身体不由的颤动了起来,他们目光惶恐的注视着回廊尽头的拐角处。
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的沉重和寂静。
很快在古老的青石板路面上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材修长挺拔,身披华贵的黑色斗篷,头戴银色王冠的男人正背着双手在回廊里不急不慢的走着。
他俊美非凡的脸庞上隐隐的带着些邪气,他浓密的眉毛斜飞入鬓,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他的表情冷酷而又威严。
如瀑布般的银色长发垂落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步伐而翩翩的摆动着,在他的周身散发出了一股压迫性的气息。
空气中的灵力在他的脚步中汹涌的震荡着,地面两侧的池水中接连不断冒着气泡,白森森的骨爪浮出了水面,壁龛里的火苗也开始剧烈的摇曳了起来。
那两个白银使者浑身战栗,他们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渗出了密集的冷汗。
这里所有的白银使者都知道,一度王爵修川地藏的性格难以揣度,他的情绪向来阴晴不定,如果赶上他心情不好,他只要随便的勾动一下手指,自己就会化为池水里的一具枯骨。
当看到修川地藏走到回廊的中央位置时,他们急忙恭敬的弯下腰,走上前缓缓的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殿门。
修川地藏停下了脚步,他修长高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似乎在耐心的等待着什么。
昏黄的烛光笼罩在他冰雕玉刻的脸庞上,他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前方的殿堂里,逐渐出现在他视野尽头的那块三角形的幽蓝色冰晶。
过了片刻,有三条微弱的金色光线从回廊的拐角处游走了过来,全部吸入到了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掌中。
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愉悦的微笑,就像是被微风轻拂过的水面,在不经意间荡漾起了几圈细小的涟漪。
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收拢起手掌,自信的走向了那座神圣的殿堂。
心脏的殿堂里,在神像的正下方位置处包裹着一块三角形的幽蓝色冰晶,三个白色的幻影在冰晶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当修川地藏走进来的时候,那扇巨大的殿门被缓缓的关上了。
他庄重严谨的站立在冰晶前,背着双手,十分安静的等待着白银祭司的将要传达给他的使命。
冰晶里四射而出的光线强烈了起来,从里面传来了三个混杂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神圣,他们说:
“一度王爵修川地藏,我们感应到在清平镇外的冰海雪域里,有炎方势利暗中阻挡四度王爵执行白讯,炎方的三度王爵银莲,其天赋已经可以自由更改变换,其灵力上限难以估测,四度王爵银尘和水源的七度王爵麒零,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我们命令你前往清平镇,观察银尘的举动,必要时,协助银尘平息灵兽异动的灾难。”
修川地藏的嘴角挂起了轻飘飘的微笑,他转过身走向殿门,从他的身后再次传来了白银祭司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
那三个声音说:
“一度王爵,如果发现银尘已经集齐了三种灵器,请务必将他带回心脏。”
修川地藏点了点头,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捏起巨大的黑色兜帽,轻轻的戴在了头上,他的眸光犀利而又充满了渴望。
他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如玉石钟磬般回荡在空旷的殿堂里,他微笑着说:
“遵命,白银祭司。”
殿门被缓缓的打开了,修川地藏迈了出去。
当那两个白银使者将殿门拉起关上时,那抹华丽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回廊的深处。
空旷的殿堂里,三角形的冰晶缓慢的旋转着,里面身披白色斗篷的三个人都低垂着脑袋,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半张脸。
庞大而又阴森的神像上突然绽放出了赤色的光芒,他们的全身上下都流动着刺眼的金色刻纹,如同身穿金缕玉衣般的精美绝伦。
他们的双手垂落在身体的两侧,从他们白皙的指尖中源源不断的游走出来许多细长的金线。
无限延伸的灵力感知像是无数根猩红的触角,从地宫出发遍布到了风源的每一寸土地,它们穿过人群的脚底,极速的奔往河流山川,极地苦寒的边境,以及原始森林。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而他们所派遣出去的眼线,也隐藏在风源的各个城镇里,任何的男女老少,乞丐,渔夫和商贩,都有可能是白银使者的乔装打扮。
他们虽然置身在冰晶里,但是他们手里的丝线却像是木偶师的提线,随时都在控制着风源大陆的上至皇宫贵族,下至黎民百姓。
一根丝线从殿堂外面缩了回来,他们纷纷抬起了脑袋,三张清秀俊逸的脸庞从兜帽中浮现了出来,他们的眼眸像是浸泡在晨曦中的露水般纯洁而又美好。
其中一个站立在最右边的白银使者蹙起了眉梢,他的目光移向站在中间的那个同伴,他虽然没有张嘴,但是他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边,他说:
“泫仓的二度王爵幽冥,已经在炎方七度王爵的引导下潜入到了岩溶洞穴中,他绞杀了那只镇守在圣坛里面的噬魂兽,拿取到了结魄灯。”
中间的那个人沉默了片刻,四周的气氛异常的安静,她的声音传来出来,她缓缓的说:
“此事并无大碍,我们不必太过关心,幽冥与银尘的羁绊早已根深蒂固,他们之间所注定的战争在所难免,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场危机唯有让当事人自行化解。”
她的话并未抚平他眉间的折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虑,他说:
“炎方对我们仍然持有争议的态度,双方对峙只会削弱各自的力量,谁能预想到,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局势下,即使我们掌控天神之力也难以逃脱出人性中的贪婪和掠夺的阴暗面。”
中间的那个人缓缓的说道:
“至少在三种灵器被汇集起来的过程中,四度王爵银尘和麒零将会在我们的庇护下拥有短暂的安宁。”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们都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索什么。从殿门外再次缩回了一根丝线,渗入进了蓝色冰晶中。最左边的那个人对其他的同伴说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水源的情报机构天格正在暗中干涉皇室内斗的纷争,凤鸣王上久病未愈,仅有一息尚存,其长子苏怀与四皇子苏游正在拉拢朝中的各方群臣势利,事态仍处于我们可控的方向上,但是雷娅的目的便是为了搅乱当前的局势,此事必须及时阻止。”
中间的人点了点头:
“嗯。看来我们必须亲自前往皇室,在此之前,让白银使者传讯到幽北森林给五度王爵和他的使徒,他们的任务将更加艰巨一些。”
其他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的目光全都移向了她的方向,她说:
“美玉并非天成,尚且需要巧妙的雕琢,七度王爵若不经过千锤百炼,又怎能激发出他本身所具有的潜质?我们的推波助澜将会给他带来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当他成为零度王爵的那一刻起,才能真正的称之其为完美容器。他曾经的王爵银尘,以及他周围的朋友都将成为他成长道路上的启蒙者。”
笼罩在神像上的赤色光芒更加炽烈了起来,无数条泛着金色光芒的丝线从殿堂外密密麻麻的潜回了冰晶里,他们纷纷低下头,白色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眼睛,空荡荡的殿堂里响起了三个混杂的却又神圣的声音,他们说:
“在新纪元来临之前,更新迭代,万物催生,所有人的命运都将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白银祭司的声音到此停止,他们静默了片刻。冰晶里的光芒逐渐的暗淡了下来,像是沉入到了漆黑的深海,巨大的白色兜帽下,他们的唇角微微勾起,绽放出了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在地宫的正上方是繁荣昌盛的帝都城,热闹的街市里,道路两边摆满珠钗首饰,祈福用的桃枝,风水墨画的油纸伞,和各种热气腾腾的糕点小吃。
许多个孩童穿梭在人山人海中嬉戏打闹,宽阔的路面上,有几辆高大马车正朝着城门的方向慢慢的前行着。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守城的两个侍卫推开了城门,他们打着哈欠,听到从不远处拥挤的人群中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人群纷纷避让开来。
他们还未转身站稳身体,便有一队穿着黑袍的人马从眼前疾驰而过,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从马车中传来了低沉的声音,那个声音问跟随在旁边的侍从:
“方才出城门那些人是四皇子的手下吗?”
那个人摇了摇头,他说:
“属下还不能确定,但是我前几日在四方阁里打听到,四皇子已经在暗中派人集结风源的灵术师,他的人马被分为了两队,一部分前往了风源的极北之地,剩下的一队都去了清平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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