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本结婚证换一座山,不亏
男女唇齿交错带来的心惊肉跳,铺天盖地地侵袭了祝卿的大脑。
她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反抗,像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被他浩浩荡荡带来的心潮翻涌,拍死在岩石峭壁之间,最后只剩下了一丝魂魄。
就在快要窒息的瞬间,陆时屿突然放开了她。
他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尾稍稍泛着红,清隽的脸上含着浅浅的笑,就这么目光不错地看着她。
眼前的祝卿,好看的杏眼蒙上了一层水雾,乌发散乱开来松松地披在了肩上,柔和又动人。
春雨乍停的深夜,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檀香和青草味,破败的老屋仿佛也变得特别起来。
“嗯嗯......”
陆时屿清了清嗓子,低低地嗓音依旧魅惑,“都到要结婚的地步这一步了,不亲近一些总蒙混不过去,所以先熟络熟络......”
祝卿顿时回过神来——这狗男人又在耍人!
她气急,扬起脑袋竭力镇定地梗着脖子,横眉冷对这个混不吝,可是两边的小耳朵却似充了血一般,红得不成样子。
“陆时屿,你乘人之危......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祝卿说着,拳头已经捏得咯吱咯吱响。
她难以启齿,这可是初吻呐!
也偏就是时屿这个浪荡子,祝卿的威胁好像对他没什么用,只见他喉头滚了一滚,蓦地复又倾上身子。
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祝卿吓得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望着祝卿抖动得厉害的眼皮,像极了装睡的孩子,时屿悄无声息地笑了。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祝卿散乱的鬓角,眼神不自觉地掠过她粉嫩的唇、小巧的下巴,然后是修长细嫩的脖颈......
陆时屿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眼尾的那一寸红色好似又加深了几分,艳得耀人眼。
他没有再有动作,只是这么低头望着一只唾手可得的小猎物。
复而又咬牙低声道,“祝卿,你还真是......”
谁料就在下一秒:“啪”——“嘭”!
一阵声响,接着是一声闷哼,然后是漫天的灰尘。
一切来得太突然,祝卿一个抱摔,时屿就已经躺在倒了的朽木门板上,仰天看星辰了。
“先生......”
姜助理的大脸映入眼帘,他弓腰望着仰躺在地上的陆时屿,面色很是凝重。
陆时屿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一片黑压压的戾冷。
他站起身,风流倜傥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回头望向断门另外一边煞气冲天的祝卿,“走吧。”
祝卿一愣,还没来得及调整情绪,就听街上站成一片的保镖齐声附和。
“好的,陆先生!”
站在众人中的姜助理心虚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陪着笑,“是直接回晏宅吗?”
“嗯,”时屿长腿一迈,擦着姜助理的肩膀,上了车:“院子东北角,刚来了个人......”
姜助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吗?”
陆时屿摇头,“应该没有,距离远,再者我是看着他翻进来的,你现在派个人跟一下。”
姜助理,“好,马上去办。”
祝卿来到车边,低头望着像开了胶的皮鞋一般的马巴赫车头,一脸难以置信,“这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姜助理心虚地看了一眼车窗玻璃里的陆时屿,“下雨天黑路滑,不小心撞在限高杆上了。”
陆时屿无奈地把眼光瞥向一边,心道:是该考虑换个助理了。
姜助理无语凝噎,45度角望天:钱难赚屎难吃,这B班真是难上啊。
祝卿:看来大企业用人门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啊。
月朗星稀,三辆豪车从闹市疾驰而过,朝着郊区别墅驶去。
姜助理把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路况,即便这条路上连只鸟都没有。
主要是从来只坐后排的老板陆时屿,此刻沉默着坐在自己身边,而后排的祝卿自带一股白天捉奸时候的杀气。
祝卿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陆时屿,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算他识相,这时候还敢跟她并肩而坐,保不齐一个控制不住就车毁人亡了,毕竟那可是她祝卿的初吻呐!
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车子驶进了一处苏州园林设计的老宅。
冷着脸的祝卿和时屿,一前一后进了宅子。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层峦叠嶂的屋宇却灯火通明,虽然只能看个轮廓,但是已经看出晏宅足够显赫。
时家的佣人们手里捧着些蔬果点心,纷纷朝湖边游廊走,看来长辈们应该“摆驾”在那边。
刚走了几步,祝卿耳边突然传来时屿的轻笑声,“祝卿,能不能拿回暮成山,等会就看你的了。”
空气片刻凝滞,祝卿转头望向身边这个男人,懒散风流。他的唇在灯火中莹润,这让祝卿顿时想起刚才,这唇触碰自己的瞬间......
祝卿顿时心悸,嘴上却寡淡地应着,“嗯,你也别忘了你许下的承诺!骗人断子绝孙!”
说完,祝卿先一步朝着湖边游廊走去。
陆时屿望着祝卿远去的背影,好看的桃花眼晦暗不明,嘴角的笑意却未减。
游廊边上是晏宅的人工湖,湖风荡漾,吹在身上凉滋滋的。
祝卿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看到时家那几个掌舵人:陆时屿的堂叔:陆镇山、陆镇海、还有姑姑陆月姝。
一见他们,顿时就想起上次不愉快的见面。
那一次离开晏宅,可是陆时屿为了她这个所谓的新女朋友,跟家中人闹掰。
那天他牵着祝卿,一副家里不同意便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拔腿就走。
不过还真别说,这个混不吝认真起来,那股子拧劲儿和执着还真是帅得一批,有种睥睨天下的狠厉劲儿。
“哎,过肩摔什么的在这里可得收着点儿,我要是在他们面前倒下了,别说扯证、今后你想近我的身都困难。”慵懒磁性的声音在祝卿背后响起。
祝卿回头,见陆时屿已经换上姜助理递过来的新外套:人模狗样,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陆时屿见祝卿看着自己,“干嘛?现在临时想台词怕是来不及了......”
不等祝卿咂摸他的话,手就被陆时屿温润的手攥住, 牵着朝游廊雅座走去,“等会儿跟着我就行了......放心,陆安今天不在家,别怕。”
怕?祝卿不由轻叱,她从小被师父从山顶打到山脚,还真没发现自己怕过。
这边,绕过满是残荷的池塘,远远就望见水榭里一群人围着大圆桌落座,看起来其乐融融。
这种场合对于祝卿来说挺陌生,自小就是师父从山脚捡回来的,没有父母,唯有师门的师兄弟相伴。
可是这些年没人再愿意上山苦修,师父又不愿意把武馆商业化开放,渐渐就有许多熬不下去的师兄弟也出走了,曾经名震一时的暮成山言真武馆也便渐渐寥落下来。
“别发呆。” 时屿捏捏祝卿的小手,把她从记忆里拉回来。
“我在想你们陆家长辈们看到我这个‘道姑’又来了,会不会气背过去。”
祝卿揉揉有点酸涩的眼睛,扬起脸笑了,嘴甜的梨涡甜甜的,“真要出事,可不怨我啊,是你叫我来的。”
“卿卿,这点压力你扛得住的。”陆时屿喊她的时候,嗓音磁性又蛊惑,看样子已经是入戏状态了。
他笑着朝不远处的人群招招手,声音却淡淡的,尾音略微有些沉,“陆家大风大浪几十年,掌舵人掌的可不是小舟,怎么可能风一吹就翻了。”
祝卿由他带着走近水榭。
两人脚才刚踏上石台阶,迎面香扑扑的脂粉气便随着湖风扑面而来。
祝卿明显感觉时屿脚步一滞,便也跟着站定了。
“时屿,快看是谁来了?”
说话的是陆镇海,现年六十,却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
陆镇海的话音刚落,趴在水榭栏杆上的人便徐徐回过头。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一双微微上扬的眼眸水光潋滟,长发在风中飞扬,清冷又高傲。
“时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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