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煎熬
卓一舟双目尽赤，怒视陈凡。
“我师叔，定然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众人看着他，表情多少都有些不耐烦。
说西山三雄也就算了，说陈凡......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
宁无霜柳眉倒竖：“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胡言乱语？”
卓一舟冷冷的说道：“这小镇之中的事情，是否是他我不知道。然而今日傍晚，他来到这小镇之中，我误会他是凶手，而他也就此怀恨在心。不过因为我师叔在，所以他伤不得我......之后在树林之中，他以暗中手法将我推向那西山三鬼，打的就是借刀杀人的主意。
“可惜，我师叔的九天探云手威力莫测，在我即将被他害死的时候，被我师叔救了。由此他就知道，若是想要杀我的话，必然得先杀了我师叔！
“什么魔刀鬼刀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有理由杀死我师叔的人，在场之中的只有你一个！！
“不仅如此，在场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用单刀，我师叔的身上留下的恰恰就是刀伤......
“非要说有什么魔刀的话，说不定，你手里的这把，就是那魔刀！”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摇头。
夏青染叹了口气：“卓少侠，你这话乍然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然而......且不说林镖头有没有能力杀了陈老前辈，单说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又是以什么样的手段来做的这件事情？而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说他杀陈老前辈是为了取你性命，如今陈老前辈已经死了，他为什么不在杀死陈老前辈的时候，顺手再把你给杀了？而是留在这里，指认他？”
“若说这小小镖头能够杀得了陈世贤，我却是不信的。”
范安淡淡开口。
成无救也摇了摇头：“这位镖头的刀和那位陈老英雄身上的刀口，可不是一回事啊。”
眼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全都是帮陈凡开脱的话。
卓一舟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忽然怒吼一声：“你们......你们都是帮凶！定然是你们联手害死了我的师叔，然后......然后......”
“卓少侠！”
夏青染怒喝一声：“请你慎言！在下乃是书香小筑弟子，和凌云门之间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和陈老前辈也是初次相见，有何理由要杀人？”
“他现在就如同是一条疯狗，见谁咬谁。”
西山三雄许有方冷冷一笑。
“不可理喻。”
宁无霜拉过了陈凡的手，想要回护起来。
“你......你......你们！！！”
卓一舟忽然发一声喊，两步之间冲到了陈世贤尸体之旁，一把将尸体抱了起来：“我不与你们为伍，否则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死的不明不白！”
话音落下，他抱着尸体飞身而出。
众人面面相觑，西山三雄中的范安忽然站了起来：“不能让他一个人乱闯，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性命？我去看看！”
他说完之后，飞身而出。
余下的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西山三雄剩下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那个，我们兄弟有些内急......去一趟。”
“结伴而去？”
成无救有些惊讶。
“那又如何！？我们兄弟，感情深厚！”
周世怒视了成无救一眼，成无救一缩脖子，两兄弟就已经走出了大屋。
他们刚刚走出去，成无救也站了起来。
目光在陈凡和夏青染他们的身上扫了一眼：“那个，我也......我也有些内急，先去......先去一趟，哈哈哈......”
说话之间，慢慢地朝着门口磨蹭，陈凡也没说话，夏青染也没有说话。
宁无霜轻轻摇头，眼看着这人出去之后，忽然健步如飞。
陈凡此时才看向了夏青染：“夏女侠，贵派可是要结伴内急？”
夏青染脸色一黑，却又有些忍俊不禁：“一起？”
“请！”
“请！”
双方很有默契，同时站了起来。
就算是宁无霜也没有犹豫，将玉知微背在身后，顺手将匣子交给了陈凡扛着。
一行人鱼贯出了大屋，却谁也没有找地方方便，而是循着夜色，去追成无救的踪迹。
这成无救一直以来以一种人畜无害的普通人自居，来去都得由书香小筑的弟子架着。
此时此刻，却是健步如飞，虽然轻功不算高明，却也绝非寻常人。
夏青染和陈凡，乃至于宁无霜全都没有惊讶。
夏青染则是好奇的看了陈凡一眼：“林镖头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成无救有问题的？”
“......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陈凡笑着说道：“不过，真正确定，还是他检查尸体的时候，手腕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那声音......可不像是血肉之躯和木桌碰撞发出的动静。”
“他暗藏兵器，自然不是寻常人。”
“一个普通郎中，不会武功，如何能够在这江湖上随意行走？”
宁无霜也跟着硕大：“仔细想想，可谓是破绽百出。”
众皆无语。
跟着这成无救，一路出了小镇，朝着天茫山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不远，成无救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小心翼翼的躲藏在了树丛之后。
陈凡，宁无霜以及夏青染等人远远也看到了。
在成无救视野笼罩的范围之内，是西山三雄。
他们显然也不是出来内急上厕所的，包括范安在内，全都在这里。
陈凡和宁无霜对夏青染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立刻藏到了另外一处，在往外看，就见到卓一舟正将陈世贤的尸体放在地上。
他面色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悲痛。
双眼之中满是贪婪火热，呼吸甚至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你明明是我的师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你和我师父不合，但是，你也不能总是偏帮外人？
“我认定那人是凶手，你不仅仅不帮我，还要让他挖我的眼睛，割我的耳朵，断我的手指！
“树林里的事情，明明就是他故意害我，你也不找他麻烦，视而不见，我险些死在了那西山三雄的手里！
“你用九天探云手来救我，明明可以把我好好的放在地上，偏偏要让我出尽洋相，丢尽了人......
人在江湖，连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我还混什么？
“可就算是如此，我也仍旧对你推心置腹，甚至......我将小镇里找到魔刀的事情都告诉了你......
“结果你呢？你竟然要告诉他们，要跟他们说什么这是武林祸害！绝不可留下！需要尽早毁去！
“毁去......毁去！！！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要毁去！？这可是......可以让我一步登天的神兵利器！！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云中龙？陈世贤！？好大的名头，背后一刀，你怕是没想到，我这个被你看不上眼的师侄，也有如此果决的时刻吧？”
他一边说，一边哈哈狂笑，忽然从怀中拔出了一把匕首，挥手之间戳入了陈世贤尸体的胸口之处。
横向切割，顿时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伸手到尸体之中，在一甩手，竟然从陈世贤的尸体之中，抽出了一把刀！
这把刀看上去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一把简简单单的单刀。
然而锐利狭长的刀锋，却又带着异常的诡异感觉，勾魂夺魄，有着难以形容的魅力。
而当这把刀拿在手中之后，卓一舟周身上下的内息忽然发生了变化。
有草木隐隐闻风而动，刀身得到内力滋养，刃口忽然呈现出了血红的颜色，血色和内力以刀柄为交汇点，反复交融。
卓一舟深吸了口气：“有了这把刀......镇上的那些高手根本不足为虑，全都可以化为这把刀的养分！这帮人自大自傲，以为我是个蠢材，正好，我可以编个谎话，将他们骗到一处，提前暗藏魔刀，等到对方查看得到时候，就顺势一刀......
“书香小筑的那些小贱人，却是不能轻易杀了，总得物尽其用，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狂笑，一边回头，笑声戛然而止。
西山三雄，成无救，夏青染，陈凡，宁无霜
在卓一舟将魔刀拿出来之后，就很有默契的同时现身。
卓一舟猖狂计划，仰天狂笑之后，在回头，就看到一双双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彼此见面，隐隐有些尴尬。
西山三雄面色狰狞，成无救眼睛微微眯起。
夏青染似笑非笑，眸子里杀气森然。
陈凡则轻轻摇头：“果然是个蠢货......”
“你......你们！？”
卓一舟笑容还在脸上，眼神却极为茫然，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只感觉天雷滚滚，怎么自己好端端的盘算着如何坑人，结果在人家面前表演了一场现场直播？
当然，凭借他的词汇量和见识，也是说不出来这样话的，但是这感觉......仍旧尴尬致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不会在这里？”
范安冷冷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中龙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我是他的师侄啊......我怎么会杀他？”
“师侄又如何？”
夏青染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有目共睹，再者来说，想要杀死陈老前辈谈何容易？陈老前辈是背后中刀，一刀毙命。想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对方轻功高绝，在不惊动陈老前辈的情况下，绕到他的身后，一刀砍死了他。可惜，这一点不太容易，而拥有如此本事的人，又岂会屑于背后杀人？
“而第二个可能，则是，有一个他绝对不会防范的人，在背后忽然出手，一刀毙命！”
“不仅如此......”
成无救也跟着开口说道：“那房间门窗完好，窗户都是从内部扣上的，若是有人在房间里杀人的话，必然是正大光明进去的，一旦进去，陈老前辈自然能够发现，别忘了，他是脚朝着门仰面躺下的，伤口在背后......呵呵，说起这个我都忍不住想笑，谁杀完人之后，还会专门给尸体翻个身？
“另外，从这姿态看来，陈老前辈正是面对着房门，对方进来他不可能视而不见。一旦交手，那房间里的家具摆设，登时就得支离破碎。
“所以对方必然是偷袭，而陈老前辈死的地方，也绝对不是那房间......结合你刚才的话来看，倒是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测。
“你白日搜索城镇的时候，发现了魔刀所在，但是你包藏祸心，感受到了魔刀的好处，所以趁机藏匿了起来。
“而到了晚上，你带着陈老前辈过来，想要和陈老前辈分享魔刀，却没想到陈老前辈一生正直，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这才杀心大起，趁其不备，一刀斩杀！
“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你做都做了，为什么还要把尸体带回去，演这么一场戏？”
不等卓一舟开口，许有方冷冷说道：“人家出身凌云门，名门正派，自然不能做出这种忤逆之举，这件事情人家得找一个合适的脑袋，扣上一个满满当当的屎盆子！”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尤其是他根本就不聪明。”
成无救摇了摇头：“自以为是的做法，反而留下了更多的破绽。”
“我说他为什么一见到我们林副总镖头，就认为他是小镇行凶之人，原来是想要趁机栽赃，将魔刀的事情盖过去。”
宁无霜叹了口气：“之后他想要让西山的三位前辈蒙受这不白之冤，却没想到，所言不足取信。魔刀则是藏匿在了陈老前辈的尸体之中，自然不能一直存放。所以，他刚才在大屋之中，找借口又想将这一切推到我们林副总镖头身上，若是成功，自然有人背了黑锅，若是失败，更是可以趁此机会脱身而出，逃离众人的视野之外，更方便他做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是将这卓一舟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全都说了出来。
纵然不是全对，却也相去不远。
卓一舟面色越来越难看，时而发红，时而发白，时而发黑，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机在这些老江湖的面前，完全毫无用武之地！
最后陈凡幽幽开口：“机关算尽太聪明......可惜，还是个蠢货。”
陈凡这一句算是直接戳在了卓一舟的玻璃心上了。
整个人几乎怒发冲冠，赤红的眸子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们......你们......简直岂有此理！！！！”
他手握魔刀，环顾众人，杀机随之而起，那刀锋刹那间泛起了异样的血光！
却听到成无救轻轻摇头：“他不仅仅蠢，而且还将其他人想的和他一样蠢，否则的话，又岂会如此愚弄别人？”
“就是你！！！！”
他这一开口，算是给了卓一舟一个明确的目标：“若不是你说什么收刀人，我断然不会如此草率的脱离你们......都是你害得我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你一个多嘴多舌的普通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身随刀走，一抹血痕划破虚空，眨眼之间刀光已经到了成无救的跟前。
宁无霜手腕微微一紧，正要行动，却被陈凡抓了一把。
抬头就见到陈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成无救。
宁无霜心中一动，再看其他人，且不说西山三雄如何，就算是夏青染都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
不禁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是都想看看成无救的成色啊。
成无救果然不是一般人，他脚下移动，竟然真的让开了这一刀，环顾四周：“你们竟然全都见死不救？”
西山三雄范安冷笑一声：“成大夫深藏不漏，又是小镇之中的唯一幸存者，谁敢随意相救？”
“小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成大夫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夏青染也静静开口。
林“四七零”子墨没有说话，成无救只好一边退，一边面对卓一舟那几近疯狂的刀锋。
然而刀锋狠厉，久退必失，终于那刀锋破开一切阻碍，来到了成无救的头颅之上。
成无救双手交叉挡在了头颅之上。
却听到叮当一声响，刀刃和手臂碰触，却是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
强烈的劲气当场将成无救的两个袖子直接撕裂
，他的两个袖子里确实是藏了兵器，却是两根银色的短棒。
众人正迷茫这是什么兵器的时候，却见到成无救忽然一低头。
从他的后脖领子那里飞出来了一道银光。
银光闪耀，却并非暗器，大了太多，如同流星一般直奔卓一舟。
卓一舟一刀得手，虽然手感不对，却也想乘胜追击，却没想到成无救竟然还有如此一招，当即连忙抽刀回挑，将那银光直接挑飞到了半空之中。
而成无救此时则将双臂的两根短棒取出，竟然合二为一，成了一根长棍。
紧跟着他一抬手，手中长棍自然打旋，接在了半空中掉落下来的那银光之上。
苍莽龙吟刹那响起，枪挑一线，如骄天之龙，一点银光炸裂，直奔卓一舟。
卓一舟哪里料到还有如此变化，眨眼之间对手的手里竟然已经多了一杆银枪，慌忙之间，手中魔刀挥舞了一个如封似闭。
叮的一声响，枪尖点在了那刀背之上，成无救那蜡黄的面孔之下，隐隐闪过了一抹红光。
卓一舟只觉得一股大力席卷而来，将自己狠狠
地推了出去。
手中的刀锋则隐隐泛起了一股灼热之感。
双脚犁地，推出了一丈多远，这才刀锋一震，挺立当场！
在抬头看向成无救，已经满面都是惊讶之色。
“是他！？”
宁无霜别的不认识，但是这把银枪实在是太醒目了。
这江湖上或许有人认不出来这成无救的真实身份，也忘了他的名字，但是绝对无法忽视这杆银枪。
“自然是他。”
陈凡笑着说道：“隐姓埋名，跑到这里来......倒是让人意想不到。”
西山三雄脸色几番变化：“铁血银枪！”
“原来是段新城，段少侠！”
夏青染眸光变化：“这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段新城哭笑不得，伸手一把抹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你们啊你们......你们可真是见死不救啊，我一个游方郎中，面对这种江湖上凶恶至极的武器，还有败类，你们都不知道出手帮一把......是不是有些不够地道？还说自己是江湖侠义道呢......”
“谁说了？”
西山三雄第一个反驳。
段新城呆了呆，一时之间反而是说不出来话了。
这西山三雄不是好人，从头上人家就自己说了，他们是绿林道，做的是江洋大盗的买卖，谁说人家是侠义道了。
段新城嘴唇嗫嚅，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看向了陈凡：“你你你......你啊！”
“嗯？”
陈凡眉头一扬。
“没事！”
段新城立刻闭嘴。
西山三雄见此倒是微微一愣，忍不住多看了陈凡两眼。
他们见这陈凡是第三次，第一次是鸡鸣镇客栈，陈凡和宁无霜趁夜色逃离。
第二次是三羊镇......当然，其实第二次是那野道茶肆，不过当时陈凡和宁无霜乔装改扮，他们没有认出来。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
但是不管哪一次，他们都没有真的将陈凡和宁无霜放在眼里，长风镖局名不见经传，这镖师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人物而已。
他们可以和陈凡他们为难，也可以轻轻放下，自有他们江洋大盗的风度。
这不能说他们是好人，只能说，他们是一些有着自己底线的坏人而已。
只是，段新城刚才和陈凡眼神交流的一瞬间，他们发现......这陈凡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段新城......似乎有些怕他！？
铁血银枪段新城是什么人？
凤梧洲年轻一辈有数的高手，只要不是，问鼎凤梧洲也不是没有可能。
纵然是现在，也不是他们西山三雄能够随意招惹的。
可是......他怕陈凡？
这是哪跟哪论的？
难道这陈凡一直以来，都在扮猪吃老虎？
其实......深藏不漏？
一想到这里，哪怕是范安都有一种头皮发麻，
与虎谋皮的感觉。
正思量至此，却忽然听到夏青染笑着说道：卓少侠往哪里走？”
一抬头却是哪卓一舟想跑！
他虽然手持魔刀，然而这魔刀虽然神奇，却也绝非拿到了手之后，就天下无敌的。
此时摆明了就算是能够打的过段新城，也会有其他人加入围攻之中，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死在当场只在顷刻之间。
此时不跑，那才是真的蠢货。
不过......他仍旧是傻了，在场这些人哪里能够容得他逃走？
夏青染挥手之间，身后的师妹顿时成阵，堵住了卓一舟的去路。
西山三雄见此，似笑非笑的也守在了一边。
陈凡和宁无霜则似有意，若无意的站在了另外一个方向，不管卓一舟如何逃窜，难免陷入围攻的局面之中。
卓一舟赤目四顾，怒吼一声：“你们是不给我留活路吗？”
“住口吧。”
夏青染淡淡的说道：“凌云门乃是名门正派，云中龙陈老前辈侠名远扬，门中却出了你这种败类......不仅仅私藏魔刀，包藏祸心，视武林公义如无物。更是忤逆犯上，杀死自己的师叔，其罪当诛！如今你但凡有丝毫悔过之心，便应该放下你手中魔刀，如此还能留下你一条性命，将你交给凌云门让凌云门以门规处置。
“否则的话，今日之事，切下你的首级，我书信一封送往凌云门，也算是一个交代！”
卓一舟呆了呆：“回师门......你们这是要我死啊！！！！”
他忽然仰天一声怒吼，伸手在魔刀的刀刃之上一抹，血光刹那间覆盖刀身。
却在眨眼之间，刀刃竟然将血液尽数吞噬，一时之间异样的红光顿时大放！
“住手！这修罗化骨刀嗜血贪杀，你以身祭刀，是自寻死路！！！”
段新城忽然一声断喝，飞身而至，手中长枪刹那间横扫而至。
“哈哈哈哈哈！！！！”
卓一舟哈哈狂笑：“左右不过是一死而已，若是不能激发这魔刀的魔性，今日也得死在你们的手
里......不过，若是将你们全都喂给这魔刀，说不定我还有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手中单刀一挑，段新城手中银枪如遭雷嗜，周身剧震之下，连退三步。
卓一舟举刀就砍，刀刀不离段新城胸前要害。
段新城面色赤红，已经运转了九日烈阳诀！
手中银枪赤红一片，灼热的气息让周遭的落叶枯枝纷纷焦灼如灰..........
他忽然一声怒吼，纵身而起，手中长枪自上而下，接连九枪，枪如灼日，烈火焚心。
魔刀一时之间竟然只能拼了个平分秋色，正在交手的两个人顿时各自飞退。
夏青染忽然惊呼一声：“不好，林镖头小心！”
却是这卓一舟又有心机，看似和段新城拼了个两败俱伤，实际上却借机飞退到了陈凡这边，此时此刻人在半空之中转身，手中魔刀扬起，就要落下！
夏青染距离陈凡较远，西山三雄更是南辕北辙，哪里能够救得了人？
而且，西山三雄完全也没有救得意思，反而是注意陈凡还有段新城的反应。
却见到段新城人在半空之中，就已经收回了长枪，一副大战已了的模样......
陈凡这边却忽然一笑：“总镖头，借刀一用”
宁无霜一愣之间，腰上的一把刀就已经落入了陈凡的手中。
飞身而起，双刀顿时卷入了魔刀虚影之间，却见到分合之际，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以快打快的刀锋，可谓激烈至极。
紧跟着就见到陈凡双刀一合，甩手之间，卓一舟倒飞而去。
“你！”
他身形落地，面色惊愕。
先前在小镇之中，他出手刺向陈凡前心要穴，却被陈凡一袖子扔出去老远，陈世贤戏称，他险些被人家一袖子赶回山上。
虽然是夸张的说法，却也可见到陈凡内力深厚。
此时此刻手中拿着魔刀，本以为可以找回场子，却没想到，双刀之下，招式莫测，半空之中这一番以快打快的刀法，自己竟然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更是随意就被他给甩飞了出来。
这人的武功......怎么这么高？
“明明只是一个区区的镖头而已。”
卓一舟赤红的眸子全都是不敢置信之色，紧跟着一声怒吼，再一次提到冲上。
若是连陈凡都赢不了的话，自己拿着这把魔刀又有什么用？
陈凡不紧不慢的对宁无霜说道：“宁总镖头，你传我的疾风刀法极为不凡，不过我终究还是差了几分火候，今日正好有这样的一个对手，我稍微演练一番，若是有什么差错的地方，还得请总镖头斧正。”
宁无霜听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自己这边险些羞愧欲死。
疾风刀法确实是不凡，那也是陈凡帮她改了原本平庸的刀法，别出机枢之后，才有的神异之处。
不过陈凡现如今这么说，显然是在其他人的面前，维护自己总镖头的面子和名声4.1。
总不能当着江湖人的面，一个镖头对总镖头说：“这套功夫应该这么练，正好有个活靶子，我练一遍，你好好看着，不懂你问我。”
如果这么说的话，江湖人又该如何看到她宁无霜？
宁无霜一时之间又是羞愧不好意思，又是对陈凡感激万分，却又赶紧做出了静观的表情，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
夏青染，西山三雄，乃至于段新城那些满眼惊讶的眼神，她全都视而不见，就当自己瞎了好了！
抬头之间，就看到陈凡已经和卓一舟战成了一团。
他有意施展疾风刀法，也故意不直接斩杀卓一舟，反而是将疾风刀法的精粹一点点的打了出来。
一时之间，就见到刀锋四起，气劲纵横。
他没有九日烈阳诀的神异内功，反而这淳朴的以快打快的刀法，却是更加让人震撼。
卓一舟从开始的时候，就无法抵挡，手中的魔刀完全成了摆设，挡住了第一刀，第二刀却已经划破了手臂，勉强挡住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乃至于第十几二十刀全都接踵而来，避无可避，挡无可挡，不过眨眼之间，周身上下全是鲜血淋漓。
然而陈凡这刀不仅快，而且准，每一刀都不是要害，每一刀都是轻轻划开了皮肤，每一刀都不致人于死地......
不过眨眼之间，卓一舟身中一百三十九刀，仍
旧活蹦乱跳。
然而眸子里那血光都给打散了......茫然之间，恨不得直接闭眼等死，好过这如同凌迟一般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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