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下酒菜的代价
“阿棠妹子，这些作物长势这般好，你怎的不等它们收获之后再拔啊？！”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二牛原先在月牙村之时，虽说不用下地干农活，可到底还是能分辨出哪些植株长得壮实，往后是能结很多果的。
看着眼前这些长势茁壮的秧苗一棵棵蔫哒哒地倒在地中，二牛顿时就觉得一阵肉疼。
邗家人虽说做买卖耍尽了滑头，可却从不曾亏待他们地里的作物。
说到底，他们也算得上是农人，一年的主要收入尽指着这些作物了，如何能不好生照料？
这一株株被拔起的油菜花，眼瞧着都已经长了花苞，再过不多时便能开花结果，取籽榨油了，可却被闻棠这般不声不响就直接连根都挖掉了。
闻棠忙了一整日，总算是将那些绿油油的菜都处理了，这才擦了擦汗直起了身来。
“这些算得了什么，眼下季节正好，我可是需要将这田地腾出来种旁的东西的，哪能让这些作物占用了？”
再说了，眼前的这几片田地虽说土壤肥沃，可就拿这油菜籽来说，这年头的亩产能到一百斤就算是了不得了。
一百斤油菜籽能榨约摸三十斤油，而眼下铺子里的菜油按照质量区别，最贵的也不过是五十文一斤。
如此算下来，就算是菜籽大丰收，届时卖得的油钱也不过只有七两多银子，这都还没算上人工成本在里面。
且若是从如今这花苞期开始算
，要等到结籽还需四个多月。
有这四个月，她在田里捣鼓些什么不好，偏要同这七两银子过不去？
闻棠若不是一早便计算过得失，今日辣手摧花起来也断然不会这般痛快。
二牛颇有些遗憾地看着满地狼藉，又在旁边的一块农田发现了已经被拔起来了的花生苗。
“这苗长得真好啊，若是用来炒肉，那味道定然是不错......”
如今这些作物总归都已经被拔了，二牛索性也不再瞎忧虑，转而却想起了能摆上餐桌的一道道美食。
“......”
闻棠这会儿正累得够呛，连边上那块地都不愿再走回去，只想着等明日再来收拾残局，指不定夜间还会被一些人捡走不少，这可不是省了许多她的事儿么？
她走到一棵大树边坐下，拿起地上摆着的竹筒就是一顿猛喝水。
待她好不容易缓过来后，这才对着二牛摆了摆手，也顾不上脏，一屁股就坐在树下歇息。
“那些我都不要，你若是想吃尽可捡了去。”
二牛虽馋得够呛，可也不好意思就这般都捡了去。
他听得闻棠这般说，赶忙转身回家，将后院最大的一个筐都背了来，将地里那些瞧着白净壮实的花生苗尽数捡了，又去不远处的小河边上洗了洗，这才重新走了回来。
二牛只伸手抓了一把，就将整个筐都塞给了闻棠。
“阿棠妹子，我和我娘也吃不完那么多，这些你都带回去吧，炒肉或是
凉拌，味道都可好嘞！”
“......”
闻棠掀起眼皮看了看那筐，只见方才根部还沾了不少泥土的花生苗如今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在筐中整齐地码放着。
她低头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想到明日便是司马玉的休沐之日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于是，原本也不甚有兴趣的闻棠顿时就伸手接过了那个筐背在了身后。
——也行吧，今日就拿这花生苗做个新鲜的菜，才好开口叫司马玉这厮明日帮自己干活儿呀！
可当闻棠满身疲惫地回到小院之时，却见司马玉竟和韩九兮二人悠闲地坐在院中喝着茶。
看到闻棠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二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就站了起来。
“小阿棠，你怎的弄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司马玉走上前还围着闻棠绕了一圈，见她连衣裳后头都沾满了园土，心中顿生不解，看着又觉得好笑。
她前一日不是还说不打算种庄稼么？这如何看都像是去田地里滚了一圈再爬起来的模样啊......
闻棠这会儿虽脏，但好歹缓过了劲儿来。
她背着那筐花生苗径直走进了厨房放下，这才准备回屋先洗洗换身衣裳。
“这是我那田中摘来的小菜，你二人许是没吃过，今儿就做几道吧。”
“可以做成下酒菜吗？”
司马玉双眼顿时放光，想到方才他同韩九兮在铺子里碰上的那想了好几个月的陈酿，便觉得这菜
简直来得太及时了。
好酒配好菜，竟还是没吃过的，今日可真是运气好！
“可以。”
闻棠头也没回，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只不过......你吃了这菜，明日就得帮我干活。”
“好说好说！”
干活儿而已，他自从当了闻棠的租客后哪日少得了？
司马玉悠闲地又坐回了椅子上，心中满以为又是清扫院子拔拔杂草一类的事儿，再不济便是去林间摘些什么叶子，总归不会是太难的活计，当下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可当第二日，他们二人一人一个筐，背满了方才林间折来的枝条往城外走去之时，他这才明白闻棠口中的「活儿」好似没有他想得那般简单。
“小阿棠，你到底要我做甚呀？”
今日他可是好不容易休沐呢，原本还打算骑着马出去跑一跑，再往石场那边儿去检查一番岗哨，回程经过码头渔市还能买些水产什么的。
可方才他们二人在林间，光是折枝就花去了两个时辰，这才收集了几十根树枝。
他分明听得小阿棠方才说，若是没插满，还得再来回一趟。
若真是这般，那还不得忙到天黑！？
闻棠休整了一夜，如今精神头也恢复了，心情颇好地带着司马玉走在甘露泉村的村道之上。
待到了自己的田地跟前，见昨日那些被她拔得歪七倒八的秧苗果真被人一夜捡走了，顿时心情大好。
哼！她就知道这甘露泉
村尽是些不安分的人！
昨日自己在田间干活之时，那些人分明好奇极了，却还要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就这般走过去，可眼睛却早就瞄上了她拔下来的那些秧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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