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红颜云裳
京城里人人都晓得云裳和姜呈毓走的进,一个月里有二十多天都是陪着姜呈毓一块儿应酬,这会儿两人没在一块儿,问一问倒也实属寻常,只是这一声似怨非怨的娇嗔,听起来像是两人闹别扭了不成?
丽娘心里纳闷,早上不还好好的说要出来陪着云裳上香,才把自己给推了的,怎么这会儿又闹起别扭来了,难不成云裳都只是个挡箭牌,最主要的只是要避开自己?
在生意场上这两年,将丽娘的心智也磨练了不少,万事都要想多了考虑周全。难免一句话就想远了。
若真是姜呈毓避而不见,那丽娘还得另想法子,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嘉禾庄的名义约见根本就约不到,以这个陈四郎的名义,他是答应了又避开。
也不知道姜呈毓是怎么做到今天的,就凭这种毫不顾忌的态度。
不过眼下却是丽娘求着别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好笑对云裳道:“是了,云裳姑娘一个人还自在些,有旁人总是拘束。”
丽娘能从云裳的眼中看到无限的落寞,她以手支颐,虽然看着丽娘在笑,但提起姜呈毓的时候,眼中分明带着一点不甘,和一点难过,只不过掩饰的极好,不仔细观察,也看不出她的不开心。
云裳的笑容里仿佛带了一点放肆,执起丽娘的手,眼波流转,香腮横渡:“是啊,若是旁人在,遇到郎君,可就没法子好好坐下说话了。”
丽娘对这样的肢体接触感到一丝不适,稍微缩了一下自己的手,云裳却抓的牢靠,丽娘便笑的有些尴尬,不过一想,反正自己也是个女人,就算被个女人调戏,也不算什么,倒是生了玩笑的心思,顺手在云裳脸上摸了一把。
看着丽娘想收回手,又不敢,硬着头皮和自己调笑的样子,云裳实在忍笑忍的辛苦,一本正经道:“公子这是做什么,云裳虽然身在花满楼,却不是那般轻浮的女子,再说这是佛门禁地,公子还是放尊重些好!……”
丽娘虽然也是女儿家,对于女人的心思却是猜不透,明明是云裳挑逗自己在先,怎么一回应,倒成了自己的错了。
到底是个女孩儿,又没有真的接触过男女之情,被云裳这么一抢白,丽娘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手放在半空中也有些尴尬,倒是云裳及时解了围道:“今日天色不早,云裳已经出来时间不短了,公子若有心,明日到花满楼来寻云裳也使得。”
到、到花满楼?丽娘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自己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难不成要逛青楼去?想想也有些胆儿颤,为了一个姜呈毓要不要牺牲这么大啊。
只是犹豫了这么一下,身旁的云裳便收回了手,眼带落寞看着丽娘道:“公子还说久仰云裳,怎么连到花满楼去看一眼都不肯?想必公子是个正人君子,不屑于和云裳这样的青楼女子为伴吧!……”
说着便转身欲走,被不知所措的丽娘拦了下来,拉住她的衣袖道:“不是不是,只是云裳姑娘一般不见外客,在下怕去了,也寻不到云裳姑娘人——”
云裳看着丽娘的眼睛,这才转而破涕为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公子不用担心,到时候,云裳在花满楼候着你,公子贵姓,到时候,直接报上名号即可。”
丽娘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报上自己去约见姜呈毓的名号道:“在下岭南陈四郎,明日姑娘在花满楼,陈某必定如约而至。”
云裳轻轻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丽娘,一步三回头的转身下山离开了。
等云裳走后许久,丽娘还是不太能转过弯儿来,就这么在山上偶遇,云裳便相邀一个连底细也不知道的陌生人做他的入幕之宾?
要说丽娘虽然生的俊俏,扮起男装来也颇有几分英姿,只是像云裳这样的见惯场面的人还会因为一副皮囊而迷了心智?
似乎是不大可能,再者说,这位云裳姑娘对姜呈毓似乎是情根深种,提起姜呈毓时整个眼睛中反射的光都不一样,会忽然对旁人动了心思?
那又为何贸然邀请丽娘到花满楼去。
唯一的解释是,云裳和姜呈毓闹了别扭,云裳为了气姜呈毓,才会赌气邀请陌生的男子到花满楼去和她相会。
一来云裳本就是花满楼的花魁,这些年名声在外,见一两个客人也正常,而姜呈毓又不能说什么。
二来这样也能让姜呈毓有危机感,毕竟青楼女子和良家闺秀的不同就在这里,约见男人什么的,也没人会骂。
只是丽娘不确定的是,这样做真的能让姜呈毓回心转意而不是加速的激怒他?
姜呈毓虽然是商人,却因为出色的才干和俊秀的相貌,在京城待嫁的贵族女子中也颇为受欢迎,若是因此一怒之下闹了云裳,被动的只能是云裳啊。
丽娘一时不禁想多了,自己又笑了笑,也不知道操这份闲心做什么,自己可是,为了去见姜呈毓的,若是因为两人闹别扭,拿自己当挡箭牌更好,说明明日姜呈毓没准儿也会在花满楼,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提一提此事也好。
这么一想,便打定主意第二日到花满楼去会一会这位有名的花魁娘子云裳。
第二日一大早丽娘便到了花满楼,这种青楼之中一般上午都没有什么只有过了午时之后,才渐渐有人过来,至此开始一直闹腾到后半夜,真正得夜夜通宵,花天酒地。
是以丽娘到的时候,花满楼还关着门没有迎客,这一整条胡同都是花街柳巷,大早上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连四周也寂静无声。
因为今日来逛青楼,丽娘一个人没有底气,却又不敢和旁人说,便带了身边机灵的两个丫鬟——薄荷和芙蓉,两人也都扮了男装,装作小厮跟在丽娘身后。
看着空荡荡的街景,似乎还残留夜里糜烂的气息,让人觉得有些骄奢的颓唐。
跟在身后的芙蓉缩了缩肩膀道:“姑……公子,你确定咱们来对地方了?怎么没有人,也没有那些招揽生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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