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好久了，系统之灵
呈梯田状的古天庭第二阶坐落了几座山峰，山势环供，围着一面平坦如镜的蓝色湖泊。
宛若翡翠般的明蓝波浪推着岸边小船悠悠起伏，乘船往湖对岸，往前四五里时可以清晰瞧见湖底插了近万的柄长剑，历经了一百多万年，这些长剑依旧散发着犹如青霜般的寒光。
湖底为何会有数万柄剑白衣青玄也不敢肯定，只是听过一个记不太清楚的传说：
湖对岸是古天庭的第一天将梅西川镇守之地，此人风姿超群，剑术仙道卓绝，长剑白衣天下少有人及，驻守此处为古天庭抵挡反叛之人，或许这些剑都是那些反叛者的剑……据说后来梅西川因与帝景之女萌生情愫，但未得到帝景的认可，两人最终殉情了。
梅西川此人的确出众，不过身上有个狗血的殉情故事色彩就淡了很多，白衣青玄对这种事嗤之以鼻，也就没向墨非和死凤厌离唠叨。
离舟登岸终于遇到了第一个活人，但死凤厌离二话没说就用阴死之气覆盖了过去，那人虽然混沌古仙境界，无奈以被封一百四十万年，境界未复，没来及任何反抗七窍中就冒出了滚滚的黑色死气，化成一堆骸骨。
该死！死凤厌离面色冷寂，此次古天庭之行对她而言就是杀人。
“这人是……”
“不管他是谁了，反正都是帝景跟十七字神王的狗腿子，留之无用，也不必在他们身上问什么话。”
墨非咧了咧嘴道：“赞同。”
随后三人各展神通往山里搜索，用了半天的时间也再遇到活人，顶多是有第十二劫的打斗痕迹以及已经腐朽成骸骨的尸体，骸骨共有二十八具，且都是混沌古仙的水准，因此也可以断定古天庭內或者的混沌古仙最多十二人！
越过山梁地势逐渐平坦，一路能看到许多高大的柱子，上面刻满了深奥晦涩的符箓，或以大周天为数、或以天罡地煞为数、又或干支为数，组成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阵法。
单一的阵法很难挡住混沌古仙，但数十层乃至百层的阵法，力量互补、层层叠加，让墨非三人也觉得为难。
“这阵法共三百六十层，以极为巧妙的方式调和了干支、周天、五行、阴阳，还没听过有人能硬闯过这三百六十层阵法，以蛮力硬破的话，或许要几十年或许上百年。”白衣青玄眉头微皱。
墨非跟死凤厌离同时开口。
“时间太长！”
“以前参拜天帝帝景的人怎么过去的？”
白衣青玄向阵內瞭望：“此阵有个阵灵，遇到手持帝景令牌的人，阵灵就会开启阵法。”
阵灵！阵灵？
墨非忽然灵光一闪，俯下身扣了扣地板：“应该就是你了吧？咱们有好处的都说过话。”
白衣青玄跟死凤厌离面面相觑，不知墨非搞的什么名堂，只是看他听到阵灵二字冷峻的脸色忽然柔和了一些，似乎是在跟老熟人对话，但他怎么可能认识古天庭里的阵灵？
可意想不到的事还真就发生了，就在墨非叩击地板的声音落定，层层叠叠的阵法忽然泛起一阵共鸣的韵律，随后一个慵懒的鼻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嗯——
这声音墨非很熟悉，几乎陪伴了墨非整个仙途。
系统之灵的声音！她娇懒的萝莉音从空旷处传来：“墨非？哇哦哇哦，等这么久本大系统终于把你给等来了，如你所见，我真的没有脸，所以你以前想捏我脸的愿望是没法实现喽。”
墨非觉得阵灵可能就是至尊西游系统的系统之灵，是因为系统之灵曾说过天下无她不可破之阵法，而这三百六十重大阵囊括了天下所有精妙阵法，阵灵自然对各种阵法熟稔于心。
而她……
曾在墨非无助时给予力量、在气馁时给予鼓励、在挫败时给予希望。
七百年，十万里路，始终不渝的陪着墨非度过了一次次难关，一次次生死边缘，虽说声音像是萝莉，可在墨非心里却是最好的朋友与导师。
背负着家眷尽丧的巨大的沉痛的墨非，听到系统之灵的声音，就宛如在沙漠中劳累了许久的旅人，终于瞧见了一片绿洲，满身尘埃疮痍顿时抖落，整个人瘫软了下来，眼圈渐渐红了。
“怎么了？墨非。”系统之灵没有身躯，但能够调动三百六十层阵法的力量形成一股柔和的脸，轻轻从墨非脸颊吹过去。
“很多事！”
“我都听着，慢慢说。”
墨非攥着扇子苦笑起来道：“咱们分开之后花果山又打过几场仗，小贝死了，后来我有了个女儿，叫柒月，小姑娘很乖巧……可是西游世界湮灭，她也死了，漱玉、佩瑶、小公主、沙包、我两位师姐、唐僧他们全都死了，我心里憋的难受，看着他们消失，看着……”
一个都没能救下来。
不知道坎坷的仙路所修是什么，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但想死都死不了。
此时境界天不可藏，地不能埋，如你之前所说登临到了仙路巅峰，可这仙路巅峰上却是空无一人啊。
系统之灵静静的听墨非讲着，幻化出一片薄云盖在他身上，可是她没有手也没有身体，无法去触及他……或许这就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而有些伤痛可以用语言疏导，有些伤痛可以用时间抹平，唯独这种家眷尽亡、妻离子散的悲凉永年难销，说再多劝慰的话都无济于事，所以系统之灵只是静静的倾听墨非讲述，感受他几乎破碎的心。
一如从前。
墨非终忍不住两眼湿润，身手擦了擦，半晌才再次站起来：“能跟你说说话也好，总还有个人能说话的。”
“柒月……”
“柒月是我跟佩瑶生的，长的像佩瑶，认了我师姐严如玉做师傅，我来古天庭之前她刚满八岁，刚背熟论语，很乖的，也跟我很亲。可也是在我来古天庭之前她化成了一捧沙子，就在我怀里化成了一捧沙子。”
她问爸爸她是要和娘亲一块睡过去了么？
她说如果大家都睡了，那谁来陪着爸爸，她说不想睡。
她说她想陪着爸爸。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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