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背后
苏利捧着手里的碗，呆呆地坐在原地。
“苏利，从迹象上来看，我们明天就会进入对方的反应半径之内。”弗莱的声音十分温和，但看向苏利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机械般的冰冷，“从我们现在能够掌握的情报来看，无论以什么方式与卢克一行接触都存在一定的风险。所以如果你觉得有帮助的信息，最好能够告诉我们……”
“弗莱！”约翰看到弗莱的眼神忍不住轻喝了一声，等弗莱放松之后，他转头看向显得有些惊恐的苏利，“不要紧张，问题并不是特别严重。不过小白脸说得对，多一些信息对于我们来说总是有好处的……”
“我……哎……”苏利把碗放在了地上，然后把脸埋在了手心里。他狠狠抓了两把头发，抬起头来说道：“我之前说过，卢克确实在出发之前找过异类打听永生之秘的事情……”
说到这里，苏利回头看了一眼海克斯。之间对方死死咬着下唇，眼圈已经微微泛红，不禁又叹了口气。
“当时卢克看上去还比较理智，我还以为他只是想要找到他父亲出事的原因。所以我就让家族里联系了一直合作的异类，让他们帮忙打听他父亲被害的线索……”
“前面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也知道你不是估计引卢克和异类合作。”约翰摆了摆手打断道：“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你听到羊头魔怪的事情，会这么惊慌？”
“因为我介绍给苏利的，根本不是羊头魔怪。”苏利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海克斯的脸色，搓着双手说道：“要知道即使是在阿尔卡多，也没有人会和羊头魔怪合作……”
“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羊头魔怪出现在了卢克的队伍里。”约翰的脸也慢慢沉了下来，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带着刺眼的光芒，“苏利，我没有想要怪罪谁。但是如果出现了羊头魔怪，作为和异类接触过的人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纯粹的混乱……毫无缘由的恶意……”苏利坐在原地垂下了脑袋，仿佛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羊头魔怪是连异类都会厌恶的存在，也是唯一一个在第二次大反攻之前便因为内讧而失去力量的种族……”
“但是他们的力量和智慧仍旧让人感到恐惧……”弗莱把一根卷烟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着，嘴里说着类似咏叹调的话语，“「灼热的指爪，阴冷的智慧，永远深藏在眼眶中的疯狂，以及掩盖在狞笑下的獠牙……」。苏利，现在不是掩藏事实的时候。如果你还想救回卢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在我把那个异类介绍给卢克之前，我就知道那家伙和羊头魔怪也有特殊的关系……”苏利依旧抱着脑袋，声音中充满着恐惧与懊悔，“虽说我们也曾经调查过他，但家族只看重利益，所以在不影响家族生意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事情。”
似乎是之前的话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苏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
“在介绍给卢克之初，我只是想要让他帮忙确认一下卢克父亲的死是谁下的手。因为从伤痕和现场情况来判断，那绝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可是当那个家伙开始调查，知道卢克的父亲死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对这件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甚至后来我还得知，他曾经单独找过卢克……”
“在那之后，卢克就开始变得极为诡异。那时候我才知道情况不对，一方面我动用家族的力量阻止那个异类再接近卢克，另一方面我也开始仔细查阅当初的调查报告。”
“里面有提到什么么？”汉克是几人当中表现得最轻松的，他仰躺在地上轻轻咀嚼着烟草，“别告诉我那个异类是个什么野心家之类的俗套故事……”
“不……他只是个疯狂的投机者而已……”随着埋在心中的秘密慢慢被揭开，苏利的声音也逐渐趋于平稳，“但是他找到的家伙比他更加疯狂，居然真的去寻找永生之秘……”
“那他们的目的呢？为了永生？”汉克做起身来，把嘴里的烟草吐在一边，“那些异类会觉得永远活在这样的世界是件好事么？”
“羊头魔怪并非完全疯狂。”苏利终于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弗莱，“在很久以前，他们被称为无畏的战士和卓越的谋士……”
“……在魔鬼统治世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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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居然还能听到这个称呼……”约翰叼着没有点燃的卷烟，摆弄着手里的震荡剑，“还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惊讶……”
苏利和海克斯已经在一旁的空地睡着。之前的谈话让苏利真正放松了下来，而出乎意料的是，海克斯非常大度地原谅了他之前的隐瞒。
至于汉克，在吃完东西之后，便躺在一边睡了过去。
“从亡者之域召回过去的统治者么……”弗莱躺在地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天上的星星出神，“不得不说，如果是羊头魔怪的话，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对了小白脸……你最近……没什么问题吧？”仔细看了看边上已经熟睡的三人，约翰转头看向弗莱，“刚刚你对苏利的态度……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么？你也这么觉得么……”弗莱的目光依旧望着天上的繁星，只是当中多了一丝忧虑，“也许是最近太过紧张了吧……毕竟寻找那件东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也许我该换一个问法。”约翰的脸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弗莱，你最近有没有感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嗯？什么意思？”弗莱收回了目光，有些诧异地看了约翰一眼，“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觉得我出了什么问题么？”
“虽然这很少见，但是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约翰放下手里的震荡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曾经知道有些很极端的个例，在移植了异类组织之后，有些人会出现……侵蚀现象……”
“侵蚀？你的意思是……附近组织变得更倾向异类？”弗莱眼中的疑惑更盛，他坐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你是指我的眼睛么？那和我的态度……”
“我不是指你身体上的侵蚀。”约翰开口打断了弗莱的话，双眼紧紧盯着弗莱的脸，“以前在神教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有人在接受异类组织移植之后，出现性格和行为方式的变化，不过大多数是一次性的，而且很快会消退。但从来没有人使用过魔鬼的组织，介于魔鬼本身的强大恢复能力和你接受移植的时间……”
“你是说我的性格在向魔鬼转变？”弗莱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言行，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这……应该不会吧……我怎么会……”
“不要多想，也许是我多虑了。”听到弗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约翰赶紧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开始变得比以前急躁，想确认一下你现在的状况而已……”
“呵……但是你已经有猜想了不是么？”弗莱深呼吸了几次，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不得不说你说的是对的，那一刻我并不是急躁……而是暴……”
弗莱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在一旁熟睡的汉克也瞬间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看来我们的谈话需要暂停一下了……”
约翰的目光投向了漆黑的树林，他缓缓站起身，震荡剑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有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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