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传说
也许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海克斯并没有把弗莱三人带到自己的住所，而是隔了一天之后，将所有的资料搬到了弗莱城郊的小楼之中。
看着慢慢停下的蒸汽机车，汉克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机车运行时的声音以及细节上透露出的信息，他可以肯定地说，这一次的佣金应该不会有问题。
要知道海尔海尔城里所发布的委托虽说大多都有着酒馆的担保，可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完成委托之后委托人拿不出足够的佣金来支付的情况。虽说那些赖账不还的家伙最终都被埋进了城郊的荒野，但失去的佣金却根本没有办法再追回，至少不能全部追回。
弗莱则带着海克斯走进了自己家的小楼。他并没有为了安全或隐秘而把对方带进自己位于地下的密室，而是找了个相对遮挡较多的房间当作找到的场所。
“对了海克斯小姐，我想请问一下……”弗莱看着正在从箱子里拿出一沓沓资料的海克斯，脸上充满了谨慎的神情，“虽说这也许和我们没有关系，但是……这位先生和这次委托是什么关系？”
“我是卢克的朋友，你们可以叫我苏利，这个委托中委托人也有我一个。”放下手里厚重的资料，那个青年整理了一下有些皱褶的前襟，微笑着说道：“原本是我来出面和三位谈委托的事情的，但是莱……嗷！”
弗莱正认真听着苏利的解释，结果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痛嚎吓了一跳。他顺着苏利痛苦的目光看去，发现苏利的脚上一只精致小巧的女式狩猎靴正在不停扭动。
弗莱看向苏利的目光顿时从惊悚转为同情，同时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脚向后挪了挪。要知道那只狩猎靴虽然装饰意义大于实用，但标准的加厚鞋底对于人类的脚来说还是过于坚硬了。
“我！叫！海！克！斯！”弗莱仅仅从海克斯的语气中，就能感觉到她这时候用了多大的力，“你！明！白！了！么！”
苏利长大了嘴巴，却无力发出任何声音。似乎为了忍受脚背上的疼痛，他将所有力气都用在了把脸变得更加扭曲上。
“放心吧苏利先生，即使脚残废了也不要紧……”坐在一边的约翰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的闹剧，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右膝，“汉克精通各种机械义肢的制作，而我对狩猎异类也还算擅长。只有出得起价钱，我们一定能够让你满意……”
“哼……只知道金币的家伙……”
海克斯愤愤地松开踩在苏利脚背上的靴子，顺带横了约翰一眼。她伸手指了指桌上堆着的各种东西，转头看向弗莱。
“按照你的要求，卢克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了。接着呢？”
弗莱挑了挑眉毛，翻开被对方在最上面的一本古旧书册。看了两句之后，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快速把书册合上，仔细地观察着这本书的封面。
“嗯？怎么了？”
约翰看到弗莱脸色的变化，凑到旁边轻声问道。经历过两次冒险的他早已与弗莱有了极高的默契，弗莱此时脸上的表情基本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不知道……但正因为这样才麻烦……”不出约翰所料，弗莱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纠结，“居然真的会有人相信这种不着边际的学说，看来这次我们的行程不会特别顺利……”
“这有什么……我们哪次委托顺利了？”汉克正巧推门而入，听到弗莱的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再说这次至少我们能够拿到佣金不是么？不像以前什么都赚到……”
“嘿！我可是把佣金都给你们了！”弗莱虚着烟看着汉克，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而且上次你们可从那些家伙手里弄到不少好东西，只有我什么都没捞到……”
“不知道弗莱先生说麻烦了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苏利打断了两人的吵闹，双眼紧紧盯着弗莱说道：“难道是关于什么禁忌的学说么？根据我对卢克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和那样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不……这并不是什么禁忌……”弗莱很快把思绪转回面前的书册上，脸上再次露出纠结的神色。他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小心地问道：“不知道两位是不是能够透露一下，卢克先生最近有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么？”
“最近去世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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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海克斯和苏利送出大门，弗莱转过身回到了之前所在的房间。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房间此时更加的昏暗。
弗莱拧亮了桌上的煤气灯，顺手掏出一根烟凑过去点上。伴随着袅袅的烟雾蔓延开来，他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严肃。
“小白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约翰看着弗莱的表情，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要知道虽说弗莱还没有到十分稳重的年纪，但经历了两次探险之后，一般的事情已经不会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如果你觉得太过危险，我们可以拒绝这个委托。反正不过是损失一点违约金而已……”
“不……目前还没有什么危险……”弗莱摇了摇头，随手将烟灰掸在了地上，“只不过这些资料实在太过荒谬，我不确定靠着这些东西就能找到卢克.瓦伦丁……”
“荒谬？还能比我们第一次找到的人类起源荒谬？”本来坐在一旁椅子上前后摇晃的汉克顿时来了兴趣，他把挪到了弗莱身边，探头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还有……你为什么要问那个叫卢克的家伙身边最近有没有死人？”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神诅诅咒自己次子的故事？”弗莱回头看着两人带着好奇的眼神，抬了抬眉毛说道：“神的次子因为嫉妒杀死了他的长子，所以神就诅咒他永远守在死者之域的边境，直到他的兄长从那里归来。”
“当然听说过……这不是传说中从原版神典中删除的部分么？”汉克眼中的好奇之色更甚，他忍不住又向前探了探，双眼紧紧盯着弗莱，“可是按照我们所知道的东西，神不是魔鬼为了抬高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形象么？”
“不……这只是现在的神教这样而已……也许当初异类创造这个信仰的时候，神所指的是另一种存在也说不定。”弗莱摇了摇头，就着手里的烟头又点起了一根卷烟，“只不过这个传说在某个时期突然变了意味，关注的焦点不再是告诫人类要小心面对嫉妒，而是当中所提到的「从死者之域归来」……”
“所以你是认为那个叫卢克的家伙想要复活什么人么？”约翰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原本半眯的眼睛也睁了开来，“这种毫无根据的传说居然还有人信？真是太愚蠢了……”
“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相信有人真的会去追寻这个传说，但看到这一堆资料，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判断……”
弗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深吸了一口烟。
“自从差分机出现之后，神秘学的发展速度达到了前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可是随着对原来的术式逆向推演的不断进行，神秘学本身距离「神秘」也越来越远……”
“也许……仅仅是也许……是应该去探寻一下「神秘」本身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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