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矛盾诱因
“都说女大十八变，俗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记忆里那个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此等美人儿。”凌沐的眼神不曾变化，只在心里忍不住赞叹两句，不带任何歪念头的那种。
相传莫离雪性情冷淡，不易近人，见到真人后的确能让人产生赞同传言的想法，就因为莫离雪生得一张冷艳绝美的脸，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雪气质。
正应了人如其名四字，莫离雪“莫，离雪”，见到莫离雪本人确实就能使人联想到一丝冰雪的意境！
加上莫离雪虽才年方二八，却已生得亭亭玉立，与学室里的少女相比更是显得惊艳无比。不仅仅只有凌沐心里这样评价，观学室里那些少年直勾勾的眼神，就完美说明凌沐的审美观合情合理。
莫离雪踱步走向学室前台，对那些少年憧憬或倾慕的目光视若无睹，或许她早已习惯他人的这种目光。
停在学室前台扫视一圈，莫离雪面无表情的径直朝着学室最后一排走去，最终坐到临近凌沐侧边的一个座位上。
很可能莫离雪喜欢坐在后排位子，而现在后排也只剩下靠近凌沐的座位，因此莫离雪选择坐在这里。亦或是，莫离雪专门挑这个位子坐下。
要是让凌沐来猜测，莫离雪应该属于前者，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左右莫离雪的想法。
“莫小姐竟然选择坐在凌沐边上！那小子真走运！”
“可恶至极，早知道我就要那个位置了。”
周围那些一直注意莫离雪举动的少年们，和凌沐是同样的想法，都认为莫离雪只是喜欢后排的位子而已。不过莫离雪这么一坐，让原本十分不起眼的凌沐，此刻“暴露”在众学员眼中，甚至有些少年心生嫉妒。
学室里共分四列座位，因为要空出两条通道，中间两列也就是凌沐和莫离雪坐的两列，距离是最相近的，难怪有人边看边暗自咬牙。
凌沐善于察言观色，有哪些人对自己抱有敌意，凌沐一眼足以分辨，然而凌沐心无波澜，干脆闭眼依靠在课椅上，神情满是悠然自在。
“他，变了。”莫离雪用眼角余光撇向凌沐，嘴角低声念道，可惜凌沐完全没有觉察到。
两年之前，莫离雪虽然被家中长辈禁止与凌沐接触，但她时常派人关注着凌沐，直到两年前她进入灵师修炼，家中看管更加严厉后，就再也没有听闻关于凌沐的消息。
记得那时候的凌沐属于受不得他人刺激的男孩，而且特别在意他人对自身的看法，最早是由他那尴尬的身份所引起的。不过今天的凌沐，就好似完全没有在意他人眼光，令莫离雪诧异的同时，也让她放下心来。
毕竟那样活着，多么痛苦！
“夏剑？是夏剑来了！”
凌沐小眯没一会儿，又一阵喧闹声响起。
夏剑？！
凌沐知道夏剑是夏家家主的二公子，也就是小儿子，不过每当夏剑这个名字被人叫出，还是能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只怪夏剑这个名字恰好与某个不太好听的词谐音。
凌沐微微睁开半只眼，见到一位意气风发的公子哥，长相还算英俊，身后跟着一个看似跟班的家伙，径直走进学室。
前面那个相貌英俊的公子哥正是夏剑，身后跟着的同样是夏家人，是属于夏家旁系子弟的夏千。
夏剑生得一对剑眉星目，他的目光左右寻觅，谁都能看出他是在找莫离雪，此刻他已经朝着莫离雪所在的位子走去。
莫离雪见夏剑向她走来，习惯性感到厌恶，不过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自小受到大家子弟方式的培养，让她不会随意将心中不满透露在外。很可能莫离雪的冰冷气质，就是从小接受喜怒不形于色的理念所诱发的，乃至现在都发展演变得有些极端。
“离雪，一段日子不见，近来还好么？”夏剑来到莫离雪跟前，微笑着问候道。
莫离雪十分不想理会夏剑，但是家中长辈曾吩咐过不得与夏家人为恶，她只得淡淡的念出两个字，“还好。”
“还好就好。”夏剑打着憨笑，随后装作绅士问道：“那么，我可以坐你边上的座位么？”
“嗯？”莫离雪怪异地望了夏剑一眼，随后扭头转向看似还在打瞌睡的凌沐。
“呃！”夏剑上一句话刚刚落下，目光顺着莫离雪盯着的方向转去，顿时有些尴尬。
此刻，夏剑才发现莫离雪边上坐着凌沐！
只怪夏剑一进学室，就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莫离雪身上，根本无暇他顾。另外，凌沐的存在感低也算是一方面原因。
夏剑尴尬一笑，带着夏千从前后桌夹缝口走到另一边。
夏剑和夏千的到来没有影响到凌沐，他依旧保持着依靠椅子闭眼养神的姿态，像是睡着一般，无奈夏剑只好拍了拍桌子，“这位同学，麻烦请你换到别的座位！谢谢！”
可惜凌沐一点反应都没有，夏剑心中顿生不悦，手底下改拍为敲。
其实凌沐根本没有睡着，只是单纯从传言里认识到夏剑不是什么好鸟，十足一个纨绔子弟，凌沐不想理他而已。
不过看其敲桌子的架势，夏剑没有轻易善罢甘休的意思，凌沐装聋作哑都不好打发走他。
“谁啊？”
在夏剑接连敲了三次桌后，一头斜刘海盖住半边脸的凌沐，终于开口很不爽道。
“你好同学，我叫夏剑，麻烦你把座位让给我。”夏剑强装微笑，语气谦卑道。
见凌沐身上穿着朴素，以前也从未见过此人，夏剑是把凌沐当成平民里诞生的灵师天赋者。要不是莫离雪在场，就凭凌沐刚刚那种态度，夏剑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以夏剑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还真能想得到做得出。
“夏剑？夏剑是谁？没听说过！”凌沐睁开露出的一只睡眼，一脸的茫然和疑惑。
夏剑眼角一抽，又不得不解释道：“望月寨夏家家主世子，就是我！”
“哦。”凌沐故作长吟，眼里终于恢复一丝清明，“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夏家，你是夏家人啊！”
“是的。”凌沐赞美夏家，并未让夏剑感到高兴。因为凌沐脸上根本就没有那种崇拜之情，透露的唯有平静和漠然，夏剑甚至有种事态绝不会按照自己想象那般发展的预感。
果然，在下一刻凌沐朗声道：“你想要我把座位让给你？可是位子明明是我先占的，难道仅凭你一句话就要让出不成？”
凌沐道出的是一句反问，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将座位让出。
学室里原本对这边动静没多大兴趣的学员，纷纷兴致大起，本来他们还以为凌沐一定会选择妥协，把位子让给夏剑。结果这个反转来得太过突然，接下来估计有好戏上演了吧！
“你好大胆，凌沐！”
夏剑被凌沐一句话堵得脸色铁青，不过未等他开口，一直跟条哈巴狗似站在夏剑身后的夏千上前一步，指着凌沐鼻子骂道，“你区区一个望月寨罪人之子，竟然敢这样跟剑哥说话，看你是不想继续安稳待在寨子里了是吧？嗯？！”
原本神色平静的凌沐，眼神瞬间一寒。身体前主人一直以来的痛处就是“罪人之子”四个字，现在同样继承到凌沐身上，惹得凌沐冷冷地扫了夏千一眼。
“嘁。”夏千不以为意，脸上满是轻蔑。
夏千平时经常和寨中的市井流氓混在一起，没少带着流氓混混去欺负他总是看不顺眼的凌沐。凌沐简直就是夏千眼中的无害羔羊，试问夏千怎么会惧怕一只羔羊？
“罪人之子？他就是你口中常提的废材凌沐？”夏剑突然问道。
夏千扭过头，立马换上献媚的表情，“正是，剑哥！这个家伙就是凌沐！”
“哦！”夏剑淡淡的回应一声，凌沐在望月寨底层生活了将近十年，从小受到重点培养的夏剑，他认不得凌沐也很正常。
这时，夏剑望向凌沐的眼中充满不屑，因为凌沐罪人之子的身份，以及还是个修炼废材，甚至要比平民里走出的灵师天赋者还要低贱、卑微。
“凌沐，你到底让还是不让？”夏千再次朝着凌沐厉声道，威胁意义十足。
凌沐面无惧意，缓缓站起身来，正当夏千认为凌沐要认怂时，凌沐压根就不鸟他，而是朝夏剑确认道：“你是夏家家主之子，对吧？”
“正是。”夏剑隐隐觉得凌沐又要做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不然又怎会明知故问，但是迫于他要在莫离雪面前保持风度，只好顺着凌沐应道。
“呵呵！”凌沐好似从鼻腔里发出声音，紧接着冷笑道：“身为夏剑嫡系，占着家族名望家势，无故欺压他人，为所yu为。夏家，果真是教出一个优秀的后辈呀！”
凌沐字中不带指名道姓，不过听者都知道凌沐针对的是谁，尤其是凌沐的声音高高朗朗，本来就被吸引注意的学室学员基本都听得清晰完整。
“你！”夏剑伸手指着凌沐，心中一股无名火燃起。
“怎么？还想动手不成？”
凌沐负手而立，摆出任打不还手的架势，“堂堂夏家嫡系，如若要对我这等小人物出手，那我也只能认栽，白白挨顿打便是。谁叫我只是个小人物呢？”
凌沐在最后加重了语气，当然这是他特意为之。
夏剑怒急攻心，他还真打算不顾什么形象，直接两巴掌将凌沐打翻在地，才能堪堪解恨，然而徒然间他感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夏剑压抑着怒火，环顾四周，竟然发现全学室的学员都在用异样目光看待自己，包括那些灵师家族出生的，以及还有极少数从平民里产生的灵师天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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