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牺牲
叶闲倒不认为自己有错。
因为他在不该承受雷劫的时候承受了雷劫，这就是天道的不公。
然而，出乎叶闲的意料之外的是。
叶闲的最后一个问题却是让天道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天道才说道：“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很好，你可以走了。”
天道也没有想到的是，叶闲比他还干脆。
叶闲甚至都没有询问天道不回答的原因，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这种杀伐果决令天道就好像重拳轰击在空处一样难受。
“叶闲，要我走可以，放了我的分身。”
“放了你的分身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叶闲针锋相对地说道。
天道就算是回答了叶闲的问题，叶闲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还给天道分身。
更何况，天道拒绝了回答。
如此一来，想要分身，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好，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天道有些竭斯底里地喝道：“因为你是乾坤鼎的器灵转世，你就应该承受别人所不能承受的劫难。”
“更何况……”
天道说道这里，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但是规则使然，他不能说谎。
因此天道还是说道：“更何况我是天道，我掌管天地。而乾坤鼎镇压天地。”
明白了。
叶闲一切都明白了。
天道是至高无上的，偏偏乾坤鼎又可以镇压天地。
换句话说，天道也要被乾坤鼎镇压。
没有人愿意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就算是天道也是如此。
若是叶闲将来重建了乾坤鼎，那么天道又要被乾坤鼎镇压。
因此，天道选择在乾坤鼎重建之前就必须把叶闲抹杀掉。
谁叫叶闲是乾坤鼎的器灵转世呢！
而对话进行到了现在，千幻星魔和死神他们也算是彻底明白了。
而且也更加肯定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虽然那很难令人接受，但是天人五衰确实是属于叶闲的地劫。
整个三界陷入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那都是因为叶闲的劫难。
死神他们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
但是现在知道了确却的答案，他们的心里依然是有些浮动。
叶闲居然是乾坤鼎的器灵转世之身，一切都难怪了。
叶闲倒是没有死神他们想得那么多。
而且沉默了。
原来和天道的仇恨是必然的，有我没他的局面啊！
“叶闲，我已经把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还有问题吗？没有就放了我的分身。”
见到叶闲再次沉默，天道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愤然道。
叶闲拖了这么久，他的痛苦越来越难以抑制。
若是在这里惨叫出来，天道的威严将彻底扫地了。
“本来没有了，但是你既然问了，那我就再问一个。”
叶闲脸色不变，有些郑重地问道：
“阻止天人五衰的办法，是不是只有重建乾坤鼎？”
叶闲的这个问题的关键并不是重建乾坤鼎。
而是叶闲实在是无法接受牺牲自己的孩子叶翔的事实。
叶闲很肯定，若是他牺牲了，白灵因为叶翔还有个盼头。
就算白灵再痛苦，她也不会让叶翔成为孤儿。
但是若是他和叶翔一起牺牲了，以白灵的性格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如此一来，到时候因为重建乾坤鼎而死去的人就不知叶闲父子俩了。
还会搭上白灵，甚至是飞无尽苗翠翠和精灵公主。
这些都不是叶闲所愿意看到的。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何须问我？赶紧放了我的分身。”
天道疯狂地喝道。
重建乾坤鼎是唯一可以阻止天人五衰的办法。
而重建乾坤鼎就必须要牺牲叶闲和叶翔。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可言。
最起码在天道看来是绝对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绝对是叶闲故意在拖延时间，故意让自己处在痛苦之中。
天道已经把叶闲恨得牙痒痒了。
若不是分身还在叶闲的手上，他发誓再也不要见到叶闲。
对于让自己的分身来取笑叶闲的事情，天道已经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那就行了，你走吧！在天人五衰带来之时，我就会放了你的分身。”
叶闲摆摆手说道。
叶闲这一招端是刁钻得很。
叶闲并没有说不放，但是叶闲也一直都没说什么时候放。
天人五衰到来之时再放，谁知道天人五衰什么时候来。
有可能明天，也有可能半年之后。
别说是半年了，就算是一天，天道也承受不了了。
这种浑身如同万蚁蚀心的痛苦，只有天道自己才知道。
“呜呜呜~”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天道准备发飙的时刻。
一阵悲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彻起来。
这不是圣者陨落的那种天地悲鸣的声音。
而是一种惨绝人寰的天地悲恸。
如果说悲鸣只是抽泣，那么悲恸就是嚎啕大哭。
现在就是天地嚎啕大哭的时刻。
而且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三界之内的所有生灵心里都冥冥之中有种明悟。
天人五衰到来了。
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时刻，天人五衰已经出现了。
“哈哈，叶闲，天人五衰已经来了，快释放我的分身。”
然而，此时唯一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就只有天道了。
天道在感应到天地悲恸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分身。
面对天道的欢呼，叶闲森然地问道：
“天道，天人五衰到来，三界都要毁灭，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其实，这也是叶闲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世界都要毁灭了，天道还何以是天道？
按道理，天道应该也不希望三界毁灭的。
“叶闲，这你就错了，天人五衰能毁灭一切生灵，毁灭三界，但是却无法让我衰老。”
天道兴奋地说道：
“而且三界毁灭之后，无数年的岁月里又会有新的世界出现，再过无数年的孕育，新的世界还会出现新的生命，而我依然是我。”
天人五衰终于是姗姗而来了。
在这一刻，没有人还能笑得出来。
除了天道。
天道不会毁灭，不管在任何时候，他都可以存在。
哪怕没有了世界，没有了生灵，天道依然是天道。
这就好像是时间。
时间的脚步永远都不会停止。
在任何时候，就算在世界的尽头，在异度空间，时间都依然在流动。
这也是天道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迫害叶闲的原因。
天道不怕天人五衰，就怕乾坤鼎对他的压制。
如今天人五衰终于是来了，叶闲的诺言也该实现了。
在叶闲的事情上，天道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的顺心顺意过。
“那就接好你的分身。”
让天道大感满意的是，叶闲居然真的把他的分身还给了他。
叶闲一杨手，属于天道的分身被叶闲从自己的世界之中丢出来。
一只无形的举手从天而降，直接把天道的分身接住。
这只巨手自然就是天道的了。
天道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分身融入自己的本尊。
只有这样，他的苦难就可以结束了。
可是，天道并不知道的是。
就在那只巨手出现的那一刻，叶闲的眼睛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紧接着，叶闲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戮魔剑，山河破碎。”
山河破碎，这是戮魔剑最强大的一个剑招。
同时，这也是一个蕴含着灭道之力的剑招。
在天人五衰到来的这一刻，山河本身就出现了破碎。
因此路戮魔剑的剑气上，灭道之力更加的浓郁。
“轰！”
“啊！”
下一刻，一声爆响，天道的巨手被破碎。
而天道痛苦的惨嚎也是随之响起。
“叶闲，你使诈。”
天道愤怒而痛苦地唳喝道。
天道是真的大意了。
他只向着自己的分身，却忘记了出手之后，他的本尊也就暴露了。
“我只说过释放你的分身，可没承诺不对你的本尊出手。”
叶闲森冷地说道：
“更何况，我早就扬言要毁天灭道，这只是提前收取的一点利息罢了！”
叶闲此刻哪里还有佛陀的慈悲，更像是恶魔的狰狞。
佛与魔本就在一线之间。
退而成佛，进而成魔。
叶闲对天道早就不存在丝毫的忍耐。
只可惜的是，天道太狡猾而且对自己也十分的残忍。
叶闲一招出手，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放弃了自己的手臂，本尊消散一空。
损失一臂，这对天道影响极大，还有灭道之力侵蚀他的本尊。
但是天道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击。
若是天道盛怒之下对叶闲进行反击的话，叶闲有很大的把握彻底把天道擒拿，或者是击杀。
如今天道再一次隐藏在天地之中，叶闲再次失去了对天道本尊的感应。
不过天道此时也并不好受。
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但是，受伤还只是其次，关键的问题是他的分身还是没能收回来。
“叶闲，算你狠，你赶紧给我收了分身上的镇诀。”
天道咬着牙对叶闲喝道。
天道是真的很不愿意再和叶闲说话了。
但是不说又不行。
因为他的分身之中还有乾坤鼎的镇诀。
叶闲只是放了天道的分身，但是却并没有不镇诀收回来。
镇诀不收，天道的这一道分身非但不能融回自己的本尊。
甚至分身连自我消散都做不到。
“天道，你这算是有求于我吗？”
叶闲冷冷地说道：
“你们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你之前对的取笑已经滔天大罪，你认为我会收取镇诀？”
叶闲是很记仇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叶闲只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诺，放了他的分身。
但是承诺中可没有收回镇诀这一条。
“叶闲，可恶，将来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天道所有的耐心都彻底消失了。
天道再也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他的本尊再次出手，亲手毁灭自己的分身。
只不过，这一次天道出手可不是直接出手的。
而是操控天地之中的雷电之力，千百道雷电轰击在自己的分身之上，生生把自己的分身击毁。
这些雷电之力可不是劫难的理解。
就是天地之中纯自然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或许不强，但是在数量达到一定的地步之后，那威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只是，每一道雷电轰击在自己的分身上，分身就疼得嗷嗷叫。
天道的本尊也要承受着天打雷劈的痛苦。
还有就是，每一道雷电轰下，天道心里的屈辱就更甚一分。
亲手击毁自己的分身啊！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加令人难堪的吗？
而这一切都是叶闲逼的。
叶闲等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直到天道的分身彻底消散，天道的声音也不再传来之后，多宝道人等人才集聚到了叶闲的身边。
不过这一次的集聚，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天人五衰已经到来了。
世俗之中只怕已经是死亡一片。
就算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只怕也撑不过三五天的时间。
就算是叶闲和多宝道人这样的古神实力的人，之多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会衰老而死了。
叶翔此刻也在叶闲的身边。
叶翔虽然还小，但是他很懂事，他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过一个月了。
但是他并不害怕，只要陪在自己的父亲身边，他就算是死，也很开心。
“儿子，怕吗？”
忽然，叶闲招招手，叶翔便是到了他的身侧。
叶闲淡淡地问道。
只是，此刻谁都能看得出来，叶闲眼神之中的痛苦和哀伤。
其实就算是到现在，叶闲的心里依然是纠结的。
一面是救苦救难的佛陀，一面是以我为尊的仙人。
即使叶闲心里也知道，就算他不重建乾坤鼎，最后他们依然要牺牲。
可是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叶闲真的做不到。
叶闲甚至都有些后悔了。
若是他没有生下叶翔，那该有多好。
生了孩子却不能给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反而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何苦来哉？
“父亲，我不怕。”
叶翔微微一笑，有些稚嫩是说道。
但是随即，叶翔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有点石破天惊的味道。
只听见叶翔很是认真地说道：
“父亲，我知道你是有办法挽救三界的，如果只是牺牲我，那孩儿恳求父亲一定要挽救三界。”
“你说什么？”
“你都知道了？”
叶闲怎么也没有想到叶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白灵更是脸色煞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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