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寄居
黑暗中，浑浊的意识逐渐凝聚，对外界的感应越加的清晰。
恶臭、疼痛、疲倦…种种的感觉越加的真实。
背叛了战友的虚伪勇者，诅咒你、诅咒你……
“我诅咒你！”
地下窄小街区，夹杂着腐烂恶臭气味的垃圾堆中，一个男孩愤怒的从垃圾堆中弹坐了起来并且嘶吼着。
用利爪翻找着垃圾食物的野猫被惊吓，连窜带跳的飞快没入了黑暗。
“这是…那里？还有…这具身体？”
脏兮兮的男孩头上香蕉皮滑下，他茫然的看着双臂。
肉体？人类的身体？我…还活着？周围也是一些不属于传说大陆的建筑物…
男孩刚才发出的厉喝倒将那些混混吓了一跳，扭头看去看是一个小鬼，嘲笑一声，没有理会，继续将地面的那些生的食材使劲向口中塞。
食材被盗十分心痛，但丢车保帅的道理橙子还是懂的，她忍住哭声，腿肚子打软的悄声后退着。
“小甜心，你要到哪里去？开胃菜给我们了，你这主食还能全身而退吗？”
刚还没退开两步，令橙子胆战心惊的声音传来，瞬间橙子后背冷汗倒冒，一屁股坐在地上。
说话的那混混站了起来，嘴里赛囊着的整块白面包将他口腔撑的圆滚，目中散发着绿油油的狼光，仿佛看待猎物一样锁定着坐在地上诱人的那躯体。
“不…不不，你不要过来，滚开啊，你不要过来！”
橙子吓得大声尖叫，坐在地上手蹬脚踢。
不过显然那混混不可能因为她这两句话放弃，走到橙子面前，手掌一掐将橙子面孔掰正，和他对视。
近距离接触下，橙子连瞳孔都在打着颤，全身冰凉。
混混笑道“嘿嘿，好正的妞儿啊。”
探过去脸，耸着鼻子在橙子耳垂旁咻了咻“好香～”
混混另一只手朝向橙子滚圆的胸脯探去，眼看就要触摸到那木瓜，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手臂被大力握住。
一副死鱼眼夹杂着恶臭出现，是那个刚才在垃圾堆中的小鬼，可恶，这个家伙竟然敢坏爷爷的好事！
冰冷的声音从男孩口中传出“呐，告诉我，这是哪里？”
“小鬼滚开！”
被破坏了好事的这混混心情当然十分不爽，一脚朝向男孩踹去。
男孩体型和这混混比起来实在太过瘦小，橙子已经不忍心的侧过头去。
咔嚓咔嚓～
接触到男孩胸前的瞬间，清脆的骨裂声传来。
事情的结果并没有像看起来那么理应男孩直接被踹飞，反而是那混混抱着腿在地面上打滚。
“啊！我的腿，我的腿！！”混混惨叫，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
诶？橙子听着声音不对啊，睁开眼扭过头，看到倒下的却是那混混，此时那混混腿部以90°角度扭曲。
男孩依旧一副面瘫脸，看向橙子依旧面无表情，不过在面对橙子时他多了些客气“请问这是哪里？”
橙子吞咽了口口水，脑袋里现在还是嗡嗡的“啊！小心你身后！”
看到同伴被撂倒，剩下的那几个混混也是停止了吃，朝向男孩扑来。
男孩死鱼眼稍微向后瞥了一眼，目中闪过一丝不屑“哼，垃圾！”
咚—咚—咚—咚—
十几秒后，这几个混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哭嚎着。
“对了，看来这里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世界了，言语方面也完全不通。那么，精灵语—翻译官。”
绿色的点点星光落下，橙子口中的爪哇语音也逐渐清楚其意。
她在问我的姓名吗？
“伊…泽…（伊伽贝特·泽拉斯）”
习惯于原本能量体，对于这具肉体谈不上适应，加上语种原因，能表达出这两个字符已经是极限。
“伊泽吗？我叫橙子，感谢你救了我。你还真是厉害呢，年龄这么小的超越者我还是第一次见。”
只听清了伊泽两字，橙子便这般叫了起来。
对于此，伊泽也没过多强调，心中将‘超越者’这个词汇暗暗记在心中。
嘴上说不清，但理解没有多少问题。
学着那两个字符的发音冗沉的道“橙…子？”
虽然之前人类勇者背叛了他，但极善阵营的精灵王并不会将对于勇者的愤怒牵扯到整个人类上面。说起来，之前那些混混也是倒霉。
咕噜噜～
伊泽低下头看向腹部，这是一种能量体没有的特殊感觉，对于人类的理解，伊泽很快的明白了现在的状态。
“饥…饿…”
……
整个房间稍显促狭，大通间结构，整体的面积看上去不超过50㎡。
坐在餐桌上的伊泽时不时探过脑袋看向那传出食物香气的狭小厨房。
受橙子邀请吃饭，伊泽来到了橙子家中。
对于这里的一切，伊泽都充满了好奇。耸立的高大建筑、会发出声音的门、金属铁人、一些奇怪的材料和装备…
“你对拟态神经联网设备有兴趣？”
多功能机器人端着食物从厨房划出，摆放至餐桌上，看到伊泽一直看着那联网设备，橙子笑嘻嘻的问道。
“拟态…它…叫什么？”
随着一路的沟通，本就天赋及其出众，现在伊泽语言越加的流畅，指着那一套整体设备道。
设备装载在一具深蓝的人体半体模型上，目上带着十分纤薄的眼罩，头上顶着一具塑料和合金材质构成的半截头盔，脖后颈椎位置贴着一种组合的金属片。
伊泽起初看到是还以为是头铠一类，但仔细看去，就看到不足，若是头铠，为何只笼罩半头颅，后脑暴露给敌人不是很不妙？材料等都是不知晓的特殊材料，不过为何不全体都用那金属造，其中那透明的材质（塑料）一看就很脆弱，难道说材料不足？
“你想玩一会儿给你玩，现在嘛…饭好了，嘿嘿，恩公慢用～”橙子狡黠的眼珠一转，打趣的道。
随意向口中扒拉了些食物，之前还是有些完整食材被带回的。
本想赶紧吃完，看那件‘头铠’的，可是扒了两口饭后，伊泽瞪大了眼睛。
“美味！”
震惊于美味中的他甚至说起原本的精灵语，然后迅速的又向口中扒拉了几勺。
传说大陆经常处在战乱当中，并没有对美食的要求，就算有那些痴迷于美食的家伙，但也只是个例，对于整体大陆整体食界没有多少提升。
反倒是这边，有库中大量数据储存筛选，多功能机器人掌勺，几乎能做到分毫不差的味觉。
食毕，两人走到了那‘头铠’面前，橙子嘟囔的道“怎么样？这可是我积攒了四个月购买的设备炼狱Ⅱ，看到这玩意儿我就想起我那四个月每天吃土的场景…”
走进，伊泽左顾右盼“这个…戴到头上吗？”
橙子点了点头，随口道“Dus，展开游戏列表。”
“好的，为您搜索您以购买游戏…”突然旁边沙发上的一个机器传出声音，将伊泽倒是吓了一跳。
不知道从哪里投射来的光源，数款游戏画面列表投放在橙子面前，橙子来回挑选着。
在这个世界在寻常不过的虚拟投影技术，在伊泽看来让他险些震惊掉了下巴，这…这…这…何等精湛的魔术，如此细致的将魔力凝聚成画面，不我感觉不到魔力，这怎么可能！？
伊泽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呆呆的看着橙子面前的投影画面。
橙子扭头问道“你想玩什么游戏？”
看到伊泽后退了几步，橙子问道“过来啊，你怎么了？”
再次仔细的感应了一番，的确是没有任何魔力波动，伊泽放松了些，接过橙子递来的头盔按照橙子指示戴在头上。
一番琐碎戴上头盔后，因为那眼罩样的装备，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橙子的声音传来“这是我们公司的作品之一，我觉得比较合适你这个年龄段的。”
黑暗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的面前出现一个不完整的圆圈在转，下面还写了一串不认识的字符。
两三秒后，那个光标突然消失，面前黑暗也逐渐亮了起来，平缓悠扬的音乐声从耳中传入扩至颅内。
一个小精灵拍打着翅膀飞来，落在了他肩膀上“冒险家，终于等到您的出现了，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魔王的袭击，救救……”
约莫过去了两三个小时，橙子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被系统强制下线的伊泽摘下头罩，目中仅是难舍，显然是游戏内容吸引力太大。
吊顶的呼吸灯光变得柔和，伊泽拍了拍趴在沙发上的橙子，叫醒了她。
橙子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嘴里稀里糊涂的道“昂…你玩完了装备放到原来位置，我…睡…呼呼…”
靠着沙发的她又眯了起来。
伊泽盯着一对死鱼眼看着这个少女，平淡的道“我想要住在这里。”
昏蒙意识中的橙子道“…好啊…好啊…好～～”
好……等等，他刚才说什么？
瞬间橙子惊醒，如同一个野兔一样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想到伊泽是一个超越者，瞬间橙子双手抱胸，那份硕大被挤得变形“你…你…你不会是想对我不轨吧，我…我会报警的！”
伊泽仍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抱着那‘游戏机’道“这个游戏很有意思，我已经决定了，反正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我想要住在你这里。”
噗～这个混小子你要喜欢游戏就去VR厅啊，而且这个原因也太扯淡了吧。
这倒不是橙子对机子吝啬，他们的关系也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虽然这个‘矮子’一副未成年的模样，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超越者，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啊。
“这么晚了，你回家去吧，你家人也一定在担心你。你喜欢这机子的话，你告诉姐姐地址，姐姐抽空给你邮一个。”
橙子嘴角直抽抽，组织了半天词汇，应付道。
虽然这机子很贵，但为了以后的安全，也只能这样承诺了。而且橙子在游戏公司上班，利用职权得到相应折扣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大不了送个便宜点儿的。
没有回答，上前两步将设备重新挂在了那人体模型上。
看着伊泽去挂设备的背影，以为他要走，橙子有些后悔刚才的话了，毕竟人家是自己救命恩人，怎么能说这样直接赶人走的话呢？可是话已说出口后悔也没用。
然而，伊泽的举动并非是要离开，在挂好设备后向橙子这边走了过来。
诶？他过来干什么？有东西拉在这里吗？
橙子看了看，光秃的沙发上除了两个智能靠枕什么也没有，没有啊？
吊着一张死鱼眼，伊泽冷冰冰的道“你让开些，我要休息了。”
天啦噜！这个该死的小鬼竟然真的将这里当成他家了！可恶，这可是我的沙发啊！
橙子脸上表情抽搐，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刚才一丝的后悔情绪眨眼烟消云散，全然剩下对这个家伙无礼的怒火。
随时都要喷发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个笑容“喂…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吗？这是…我家耶…”
掏了掏耳屎，伊泽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顺便用他那小短腿将橙子从沙发上踹了下去。
“我要休息了，晚安，明天早上公会会长还要和我通副本呢。”
怒火在这一瞬间点燃，从地上爬起，掐向伊泽脖子“魂淡这是我家这是我家，你再不走的话信不信我报警啊！”
“报警…是什么？我在这里没有家，你要赶我走吗？”
伊泽眼睛眯成细缝与橙子对视。
没有家。
听到伊泽的话，想到当时的第一次见时，他从垃圾堆中爬出的那副模样。
瞬间，游戏设计师的脑洞让她联想到了一个莫须有的故事。虽然橙子平时一副女汉子模样，但该有的母性一点不少。
顿时她有些母性泛滥了起来“你的…家呢？”
这句话无疑刺痛了伊泽，传说大陆上虽然他是顶尖人物之一，但他的过去也并非一帆风顺。家庭…这是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
表情有些痛苦、有回忆、有遗憾，侧过头去“我…没有家了。”
伊泽的表情让橙子无疑确定了自己脑洞中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语气多了几分缓和，犹豫的道“那…那好吧，老娘…就让你这个家伙暂且住几天，不过可说好了…这期间我会给你找租赁房屋的，到时候你立马给我搬出去。”
伊泽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变，僵硬的笑容在脸上扩散“好。”
看到这得逞的笑容，橙子嘴角抽抽，心中暗道会不会被这个臭小子骗了，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再赶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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