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如果可以选择
海女说话间，书放仿佛看到了历史的变迁，那是满目的沧桑岁月在流逝。同时，书放也感觉到了，她话中的含义……她似乎不仅仅是在说自己和她，她还在透露一个事件，大事。
但这个事是透明的，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因此，他感觉到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情感。
“人生自有起点和终点的，人生来便是要享受的，万物的生灵用什么方法享受生命的起点与终点呢？那是不强求的，一呼一吸之间的痛苦和快乐。”
海女将一颗珍珠放在了书放的手心中，这是海女送给这个星球上，唯一一个生灵的礼物。书放坦然接受了。
只是，这个礼物有多珍贵呢？
据说，海女也会哭泣。海女什么时候会哭泣呢？这谁也不知道。或许是很多很多年前以前了吧，年少时，海女自然落过一次泪，落下的泪，会形成珍珠。珍珠历经千万年也不会腐朽。
它，是时间的象征。
——这是后来，西水解释给书放听的。
其实，海女的谜团有很多，可是西水不说，书放不问，那么，天下，也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吗？
倒也不是。因为有岛屿，岛屿虽然隐秘，但是当人类有能力对整个世界的天空为所欲为的时候，便也可以在平流层中发现岛屿的存在。
世界上总有地方可以发现岛屿的存在。
只是世界这么大，如何注意去寻找呢？所以需要缘分。
这是一场缘分。因为缘分，西水和书放很容易见到了海女。可即使是缘分，也会有分别的一天。
分别之后，那就真的是没有机会，就再不相见了。
书放请教西水和海女关于灵者真正修炼特权的问题。书放真正等待的就是这个请教的机会。
因为他明白的，他之所以会被西水拉过来，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使命需要他，至少现在不是，之所以会被海女邀请过来，也是因为缘分而已。
既然相遇，何不要得愉快一些，非要你我之间间隔天坠？
既然她们想分享情绪，又不想直说，那么书放便明白了意思。他也自然什么不说，因为无论如何，自己不知道，对她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希望吧。
可是，书放错了，错在了方向性的把握。原来，对于灵者，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权”。
西水说道：“除了一个修炼法门之外，当然就没有其它的东西了，宇宙间最强大的存在，从来不是依靠外物，而是自身，唯有自强不息者，方能领悟寰宇间的真谛。”
“那你的意思是，我被迷惑了？”
在海女的注视下，西水淡然一笑，点头道：“是的，如果你想要尽快提升实力的话，需要抛开一切，然后去领悟。”
“那现在领悟的话，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也来不及。”
书放怔了一怔，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西水的意思了。什么叫做来得及也来不及？
“你是说，领悟要很长时间，所以来不及，你直接告诉我，就来得及？”书放思忖之后，问道。
西水点了点头。但是，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海女说道：“我觉得你的说法中，是因为灵师证本身奇特——所以才会迷茫的吧？”
海女在诉说一个事实，可是说话间，大海一般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幽蓝色的亮光，注视着书放。
书放感觉心里某些东西被她看到了，顿时有些精神上的抽搦。
在海女看来，灵师证奇特，导致不能和学院其他学生一样，正常修炼，是引起书放好奇心的一个重要因素，可是，仅仅因为这样他就要去不管不顾地专研灵师证结合自身，而不是抛开这一切去观照自身吗？
以他的仔细和逻辑，因该不会遗漏另外的选择吧？
可是，为什么还是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前者呢？
耐人寻味。
海女应该不知道这一点影射的背后是过去经历带来的优点呢还是缺点呢，亦或者是不可更改？
在书放的眼中，他可以从海女的眼中看到大海般宽阔的胸怀，可以看到波涛磷磷的汪洋，也可以看到鱼翔浅底的自由。
他一时之间愣了愣神。
“这就是，一切生灵都可以抵达的精神境界吗？”
书放曾经，是不相信精神可以逾越一切的。他以为，精神和物质必须共同前进，至少，物质不可能远低于精神吧，可是他错了，如果把一切简单化的话，有哪里来的物质呢？
简单的来说，精神是尊贵的，物质是贵重的。如果此消彼长之下，一定要选择一个的话，因该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海女说的话，书放老早之前就领悟过，这个时候，海女却是以行动的方式，含蓄的告诉他这个道理，这是为什么呢？
“道，之所以远离我的原因。”
书放面色有些严肃了。他渐渐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时之间，内心的情绪依旧是客观的在消长，可是自己的理智，却也是在起伏。
是因为，他不再冷静了吗？失去了镇静的能力了吗？
还是说，偶尔一次不算什么呢？
千万种思绪划过精神力的海洋。当自相矛盾开始的时候，精神力越庞大，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烦恼和思绪，也会呈指数幂的形式疯狂增长。
然而，在海女的静静等待过程中，时间，也只是过了三秒钟而已。他犹豫了三秒，三秒之后，虽然大汗淋漓，但是依旧笑得出来。
“天地之间，六合之内，阴阳衍生五行，五行划分四象，万物由此而来，这就是六芒星，以六芒星的角度，解释世界。”海女紧接着道。
书放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应该知道，从任何角度，不同角度去看这个世界，世界就会不同。角度与角度之间有优胜劣汰吗？
“六芒星，天地之间，六合之内。”
书放细细的喃喃，他知道，后面六个字。那是出自《黄帝内经》生气通天论第三开头首句，黄帝所言之引语。因此，他渐渐回想，回想起了天地九州之大而苍茫。
“六芒星，是一个角度，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可是，六芒星从它的角度解释了世界，使世界有了六芒星的符号……我要领悟的，是将自身和于天地，抵达精神翱翔的那个至尊境界吗？”
书放一时之间手抖了一下。他的眼眸有些暗淡。这是他从不愿意提起的往事。这个境界，他是一早就有机会触摸的，只是，只是在很长时间以前，就被他放弃了。
因为，他失败了。
他逃避了这个境界这么多年，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又是它！
“所以，这个灵师证才要帮我吗？代替我，抵达那个境界！”
书放顿时有些茫然。
“谁呀，到底是谁，对我这么了解，那个老者，到底是谁？到底是好人？坏人？为什么对我这么了解？”
书放早就知道当初判断的错误，老者或许，不是单纯的就是坏人。他到底是不是坏人呢？
书放无法判断了。他似乎在害怕，害怕什么东西。他分明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复杂，也是他厌倦了，不愿再去理解什么，分析什么。
如果他能达到至尊境界，还需要分析……什么呢？
一股精纯的能量，带着山谷的空响，海浪的激荡，流转在他周身。书放一时之间惘然，他怔怔地看着在他面前，始终若有若无带着笑意的海女，将一种能量，输入灵师证。
“这个灵师证……就好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你们这些人，就好像是把我当孩子看一样……”
书放什么都不思考了。他知道海女在做什么。海女是一个贤者，是能触摸至尊境界的人。
他既然愿意帮自己领导存在于灵师证里面的那个机关，隐藏功能，那就让她帮忙吧，随她去了。
甚至一切，他在这个时候都想要忘记一次。
“对的，我才不是圣贤。”
书放喃喃自语，缓缓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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