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马夫
今日是除夕，辞旧迎新，凤仪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去向老太太请安，彼时，雪妍和雪尘已经是到了。不知为何，她们今日倒是起得早。家主与主母早已经离家入宫，看这天光，此刻他们应当还如百官一样，在宫门外候着。再过一刻钟，便是宫门大开的时候。
老太太还未出来，凤仪与雪妍、雪尘、雪莲几人见过，便是坐下候着。雪妍和雪尘自不必说，如今与凤仪生疏的紧，凤仪的变化是她们始料未及的，她们已经再不敢如以前一般待她，难道吃的亏还不够嘛。至于雪莲，究竟是年纪小，见了凤仪，倒是巴巴的坐在她的身边，惹得雪尘一阵不快，但在老太太这里，她也不敢造次，索性只当看不见。
“长姐，听闻你今日要去天宁寺祈福，可否带着雪莲一起？”
“长姐自然愿意带着你，但还要问过你的母亲方可。”
“母亲随父亲一早离家，说是准备入宫祝福，如今可到哪里找去？”
“那一会老太太出来，你可以问一问老太太。”
“如此也好。那么，长姐是否愿意带着雪莲呢？”
“自然。”
雪莲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雪尘。
“你不带我去，我便跟着长姐去。”
雪尘瞪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老太太已经是走了出来，看起来精神不错，连往日不带的金钗头饰也带了出来，贵气十足，倒显得越发的精神了。
“老太太早该如此，这周身的贵气，竟是无人可及。”凤仪笑道，上去扶住了老太太。
“人老了，非到节日庆典，哪里愿意费劲的梳妆打扮。”老太太就势坐了，对众孙女笑了笑。老太太虽然不算严厉，但如今日这般和蔼可亲，倒也是少见。
因着是重大节日，雪妍等人自然屏气敛神，尊卑有别，不可僭越，非老太太发话，她们倒是不敢多言。
“你们也都别拘着了，陪我用了早膳，早早去天宁寺祈福要紧。今年可不同往日，凤仪与雪妍都算是成年了，可得好好拜一拜。”
“是。”
众人落座，彩琴姑姑指挥着丫头布菜，因着是除夕，今日的早膳格外的丰盛一点，这让雪莲很是高兴。
“凤仪，如今你也不同往日了，平日里可得规矩点，万不可胡闹，免得失了身份。”
“是。”
“为着你方便，依照王府的规矩，今日，你便可以有自己的马车和马夫，这马夫也会些许拳脚功夫，也能护你一时，你可好生用着。”
“是，凤仪多谢老太太。”
“想必那马夫已经在你院外候着了，一会去天宁寺，正好试一试，若是不合心意，便来回我。”
“是，老太太给的，自然是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众人用膳。只有雪妍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凤仪，嘴角翘起。
一时用膳完毕，凤仪便向老太太说起雪莲之事，老太太却是一口回绝了，只说雪莲年纪尚小，今日天宁寺贵女颇多，万一冲撞了，总是不好。凤仪也只得应了，徒留雪莲一脸的伤悲。
“老太太，如此，凤仪与三位妹妹便是告退了。”
“去吧，早去早回，莫误了今日的家宴。”
“是。”
及至出了老太太的院落，雪妍方是拦住了凤仪。
“长姐，不带妹妹们去看看你的马车吗？”
凤仪看了一眼雪妍，她一脸的羡慕，多半也是装出来的，这几日没见，她的演技是越发娴熟了。
“你可又是忘了，以后称呼我为凤小姐。”
“是，雪妍失言，还请凤小姐见谅。”
“如此便好，且随我来吧。其实，妍儿你也不必着急，哪日你定了亲，这马车便也有了。”
“那也比不得凤小姐，到底是嫡女，不像我们，非得订了亲，才算被当作人看。”
“你这话就错了，不说别的，满府之内，谁敢将你不当人看。”
雪妍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雪莲忍不住了。
“长姐，为何我可以叫你长姐？”
“因为你还小，有些规矩不必守着。”
“那等我长大了，也要开口吗？”
“你若不想开口，便向我要个说法便是，我还能不应你。”
“雪莲情愿叫一辈子长姐。”
“好。”
凤仪自是牵着雪莲往自己的院子而去，而她们的对话，雪尘听在耳里，倒是罕见的没说什么。
几人很快走到了凤仪的院落前，远远的便看见一辆崭新的马车，悬挂着厚厚的丝绸锦缎，看样子里面应是可以容纳两三个人。有一个玄色衣衫的少年站在马车边上，手里拿着缰绳，见了众位小姐，自是行礼。
这少年便是平章。
“奴才平章，见过凤小姐。”
“起来吧。你且准备着，一会去天宁寺。”
“是。”
凤仪点点头，转而向几位妹妹看过去。
“你们看也看了，就不必在此耽搁了，听闻两位还要等着高小姐的马车，让她等着，也是不好吧。”
“凤小姐如今倒是与我们都生分了，高小姐也不打紧，她如今还未到来。妍儿看这马车，倒是足以载下我们，凤小姐不如行个方便。”雪妍笑道，看了一眼平章。
“这倒是奇了，我以为妍妹妹不屑与我为伍呢。”
“妍儿哪敢，凤小姐既称呼我为妹妹，不知道妹妹能否有这个荣幸呢。”
“恐怕没有，一会蓁儿会过来，妍妹妹该早点说。”
“如此，妍儿便不敢多打扰凤小姐了。”
雪妍说完，便是与雪尘一同离去，连雪莲也一块去了。凤仪看了一眼平章，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绝情，完全不顾及她们是我的琴妹妹？”
“平章不敢。”
“那你希望妍妹妹乘坐这辆马车吗？”
“平章不敢。”
“看着情形，关于暗卫的事，大概我是无权知晓了。”凤仪想起方才老太太对自己摇摇头，便是猜到了。其实也无所谓，她只是需要一个为自己所用的力量，暗卫无疑是最合适的，至少目前如此。
“平章只按吩咐办事。”
凤仪点点娘头，也不再多问，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说起来，如今暗卫的秘密掌握在老太太、家主和主母的手里，倒也还算安全、老太太和家主自不必说，宁家便是他们一声的心血，定会誓死捍卫这个秘密。至于主母上官氏，还真有点不好说，也许宁王府有上官家的人，本来也是一个错误。
也许凤仪的担忧是多余的，毕竟上面还有老太太。
如果可以，凤仪倒打算下一任的家主可以是与自己一条心的人。依照大梁一贯的规矩，下一任家主很可能是家主的长子宁长安，除非发生大的变故。而这大的变故，又不是凤仪愿意看到的。
宁长安一直得到老太太的悉心教导，品行不应有亏，有机会倒是要试探试探他。希望是她想多了吧，不然守护宁家只能是难上加难了。
究竟上官云淑是如何嫁到宁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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