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谢恩

　　如预料的一般，太子送凤仪回来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洛阳城，同样的，宁王府也没有因为凤仪的晚归而对她有任何的责罚。只不过在除夕晚宴的时候，宁致功问了几句，凤仪也都搪塞过去，本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于老太太，连问都没问。上官氏等人，向来在明面上是看老太太行事，见老太太不问，她们索性也闭口不提。唯有凤仪生身父亲宁致铭脸色忧虑，却也不敢太过明显，凤仪只得用眼神暗暗示意他，免得他过于担忧。

　　不过一夕之间，凤仪和蓁儿的传闻已经成为洛阳人口里的谈资，个个跃跃欲试。好听的，难听的，都有。凤仪只作未闻，只是不知道蓁儿那儿怎么样。好在今日是春节，凤仪按照老太太的嘱托，要入宫去向各位嫔妃谢恩，以答谢那日她生病，众人对她的礼遇。

　　以大梁的规矩，很多贵女在这日都有可能被她们在宫中的亲人召进宫，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平常日子，那些妃嫔，哪里有机会见到自己娘家的人。

　　若凤仪料的不错，她定然可以在淑妃那里见到蓁儿。不光是蓁儿，雪妍也被皇后召进了宫，只不过，凤仪与她不愿一同前往罢了。

　　觐见太后之后，凤仪便是去了各宫娘娘那里，一一谢恩。在淑妃那儿，她确实也见到了蓁儿。只是碍着淑妃的面，二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蓁儿的状态却是不错，坊间的流言似乎并未让她入耳。当下，凤仪便是放心不少。

　　凤仪最后一个去的，正是赵婕妤的月影轩，这是按照宫中诸人的位份排的。其他位份低于婕妤的妃嫔，亦不受皇上偏爱，一早便是着人知会了凤仪，说是不必来谢恩了。她们倒也乖觉，知道自己的分量。这宫里的人，有哪个不是颇通生存之道的呢。

　　赵婕妤的身体尚未大好，见了凤仪，自是亲热，巴巴的抱来了公主，欣喜的给凤仪看。公主生的粉雕玉琢，确实可人。

　　“婕妤还年轻，如今的宫中，谁不知婕妤如今风头正劲，封妃不过是早晚的事，又何苦吃那一遭罪。若是好生养着，多添几个皇子也是有的。”凤仪叹道，不知道为什么，见了赵婕妤，她总是生出同情来。赵婕妤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花无百日红，不说别的，三月便是选秀，有些事，你我都知道，也不必说。”

　　凤仪倒是宽慰不了她，她究竟是未入深宫，其间的心境与赵婕妤自是不同。赵婕妤心思通透，已然做出了她的选择，凤仪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赵婕妤既然做了选择，她多说也是无益。虽然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被她看上，也不必深究。她所求的不过是儿女平安，若是真心，也未尝不可。只是，未来路途漫漫，其间的不确定性太多，能左右这些的，不过是未来的天子，凤仪最好便是稳坐中宫。她自己的命运犹未可知，赵婕妤便依了上来，大不了一损俱损。

　　凤仪回到宁安宫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三刻，太后早已用了膳食，如今正是在午休。

　　凤仪见了般若姑姑，知道太后是要见自己，便也不再离开，只在殿外候着，自有宫人送来吃食茶饮。凤仪打发了云蓉和香沫去休息，独自一人守在殿外，有些事，她须得冷静思考一番。

　　“凤公主，太后醒了。”般若笑道。

　　凤仪起身，往内殿而去，侍奉太后起床。

　　“可都见过了？”太后笑道，饮了一口茶水，凤仪慌忙递过帕子。

　　“是，凤仪一一谢过了。”

　　“说起来，三月便是选秀了，你可早作打算，太子也到了成婚的年纪。”

　　其实，太子十五岁的时候，便可以成婚了，即便不成婚，纳几房侍妾总是可以的，但太子至今未纳，也不知缘由。说起来，比他小的五皇子、六皇子，甚至是七皇子、八皇子都已经有了侍妾，偏倒是他不急。这不急，想必也有不急的道理。

　　这一次选秀，除了充实后宫，便是为太子及几位皇子选择正室。太子自不必说，先皇早有定论。至于其他几位皇子，贵女们可都是跃跃欲试了。其实，即便是太子，不说别人，雪妍的算盘不也是打的叮当响。若是前世，她可不就是如愿了。

　　“今年的掖庭重新陈设了一番，听说是比往日华丽许多。皇上也是年纪大了，越发会讨女子的欢心了。”

　　“这不正好给太后多添几个皇孙，到底是福气。”

　　“这福气，哀家倒是希望多有。说起来，这么几年，也就赵婕妤添了个公主。”太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次选秀之后，太后可不要听孙儿的啼叫听烦了呢。”

　　“偏就你会说。不过，入了掖庭，可比不得在王府了。按照咱们大梁的规矩，你须得在掖庭待满一个月，方可成婚。”

　　“是，凤仪明白。”

　　依照大梁的规矩，掖庭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选给皇上的女子，称为采女；一部分是选给各位王子皇孙的女子，称为良人。良人倒还好一点，在掖庭不过学学规矩，还可以带两三名贴身的丫头。至于采女，连一个丫头都是不能带。她们除了学习宫里的规矩，便是要比良人多学一些沏茶倒水、擦桌扫地的活儿，因着这采女可不一定都能当妃子，每一次选秀，一多半的采女都会沦为侍女。任凭你在家里多么娇贵，也是无济于事。不过，但凡显贵人家的女儿，基本也都能称为妃子。那些家世不足的女子，便也只能凭借运气了，而这运气，掺杂的因素可就太多了，首要的便是样貌。

　　“听说除夕那日，你在天宁寺遇见了太子？”

　　“是，凤仪那日贪玩，一时迷失在天宁寺，耽搁了许多时间，幸得太子相助，凤仪感激不尽。”

　　“以后万不可如此任性，若是你有一点差池，宁家便是真的完了。”

　　“凤仪知错。”

　　“今日你便留在宫中吧，陪哀家说说话。”

　　“是。”

　　一时无话，凤仪想着平章还在宫外候着，便是令云蓉去通知他先行回府，待出宫那日再来接便是。说起来，自从有了暗卫，凤仪倒还没有利用他们。也不知道这暗卫是否发挥了作用，那韩公子多日未曾现身，想必也是不能自由出入她的闺房了，这倒是让她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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