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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事态扩大


  张延龄跟洪启功两人乐此不彼的,互相硬恁了好半天,才口干舌燥的停了下来。

  站立一旁的牟琬看到两人终于罢战,赶紧再次摊开审讯记录,继续汇报自己审讯的结果:“经过对十名有叛乱倾向的乱民的审讯,我发现,在这次壮、瑶两族山民包围府城的幕后,有一只黑手在策划。”

  张延龄闻讯连忙问道:“幕后黑手是谁?”

  洪知府洪老大人听到这里,兴奋的一拍大腿说道:“老夫就知道此次壮、瑶山民围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张小哥儿,你快把那些无辜的山民放了吧,不然老夫恐怕,迟则生变啊!”

  张延龄没有理会洪知府的话,盯着牟琬手中的审讯结果继续追问道:“有没有审出,谁是这幕后之人?”

  牟琬答道:“初步可以断定,罗府的罗莽有很大的嫌疑。”

  “罗莽?”张延龄等着牟琬继续往下说。

  洪启功洪知府却摇着头否定道:“不可能是罗莽,罗莽虽然长的獐头鼠目,平日里也做了不少龌龊的事情,但是这个人我了解,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暗中策划包围府城这么大的事情。”

  “老大人,这一次你可说错了,根据我的审讯,三个最重要的叛乱分子全都吐露,正是在罗莽的煽动之下,壮族山民才裹挟了有“小土司”之称的罗川,包围了平乐府城。”

  牟琬说完拿着审讯的记录,递给张延龄跟洪启功看,上面清楚的记录着审讯的内容。

  审讯记录显示,罗莽不但是煽动壮民裹挟罗川围城的幕后黑手,还是每日提供金钱支持的大金主。

  正是有了罗莽源源不断的铜板支持,围城的壮、瑶两族山民,才能数十天如一日的,安心卜围在平乐府的府城门外,才会有越来越多的壮、瑶两族山民跟风,使的包围平乐府府城的山民越来越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尽管看了牟琬的审讯记录,但是熟知罗莽做派的洪老大人,还是不敢相信罗莽就是幕后黑手。

  张延龄看到洪启功一副魔怔的样子,提议道:“老糊涂蛋,罗莽是不是幕后主使之人,只要派人把他抓回来,一审不就全明白了。”

  “哦——对!”听到张延龄的提议,洪启功忙喊来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府衙三班捕头,派出捕签,捉拿罗莽归案。

  等捕头拿着锁链前去罗府拿人,洪老大人也起身告辞,离开平乐府御制千户所,向府城走去。

  洪老大人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张延龄,被捕的无辜山民,要是确定没有真心包围府城的话,就赶紧放了,免得引出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壮、瑶两族里声望较高的“小土司”罗川,没有必要关押的话,就赶紧放人,以安定壮、瑶两族的民心。

  张延龄不置可否点点着头,却什么也没有答应,其实张延龄内心并不同意洪启功的说法。

  虽然罗川并没有真的的组织壮、瑶两族叛乱,但是当初八百里加急文书里写的明明白白,平乐府壮、瑶两族在“小土司”罗川的带领下叛乱。

  文书早已经飞抵京师,“小土司”罗川的大名,也落在了大明皇帝跟内阁重臣的脑海里。现在你突然跟皇帝和内阁阁老们说,当初是八百里加急的事情其实是弄错了,罗川其实并没有叛乱,幕后还另有黑手。

  说出来谁信呐?

  难道当初发放八百里加急文书的官员是傻瓜,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会弄错?!要知道,谎报军情可是要砍头的,严重的甚至会抄家灭族!

  ……

  抓捕罗莽的捕快们,闯进罗府抓人的时候,却发现罗府里尽然一个人也没有。

  一直搜查到罗家的中堂时,才发现死在血泊里多时的罗莽。负责抓捕罗莽的捕头无奈之下,只好让手下差役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把罗莽的尸首放在上面,已便抬回府衙向大老爷洪知府交差。

  可是,当差役们抬着罗莽的尸体走出罗府大门的时候,却遇到了刚刚在府衙门口惨遭暴打的罗府众人。一直压抑着的罗府男女老幼,在看到罗莽尸体的时候爆发,一个个全都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跟拿着铁链的差役撕打了起来。

  罗府门口的打斗,很快引来了家住附近的壮、瑶民众,然后不由分说的也全都加入了围殴差役的人群之中。

  混乱中,一个差役被一把开山刀狠狠的砍在了脖子上,带血的脑袋瞬间从脖子上滚落到地上……

  ……

  洪老大人坐着他的软桥,晃晃悠悠的回到府衙的时候,天以擦黑,冬日里的平乐府虽然依然高温二十多度,但是夜却黑的很早。

  洪启功回到府衙后宅,才发现中午在千户所的时候竟然没有吃饭。不禁暗骂那个京师来的张小千户实在是太抠门,上官上门,却连顿午饭都没有请。

  不过细想起来,这个姓张的小千户,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娶亲,自己府上刚好有位二八风华的美娇娥,也不知道……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当洪启功想着将自己家的美娇娥,配给千户所的那个“兵痞”的时候,自己宝贝女儿洪思思就从后堂里跑了过来。

  洪思思踩着小碎步飞奔过来,一头扑倒洪启功的怀里,揪着他的胡子撒娇的问道:“爹爹,你今天一天都去哪里去了?思思一天都没有见你人!”

  洪启功年少时一心考取功名,因而没有成亲,直到天顺八年,才有幸考中进士,中进士的时候洪启功已经三十有二。

  后来朝廷指派洪启功前去海南府任知县,由于跟当地居民语言不通,洪启功自己眼光也高,一直没能成亲,而且自许正人君子的洪启功连个暖房的丫头也没有招。

  直到成化六年转任广西平乐府钟山县令的时候,才跟当地的一个女子结为秦晋之好,可惜夫人有疾不能产子,七年之后郁郁而终。

  而后,洪启功续弦了夫人的妹妹,第二年新夫人便产下洪老大人唯一的孩子。可惜的是,第二位夫人由于生女儿的时候感染病痛,女儿还不到周岁便撒手而去,洪老大人从此没有在取亲,又当爹来又当妈的把女儿拉扯大。后来洪启功为了纪念两位夫人,给女儿起名:思思。

  “爹,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呀?”

  洪思思发现自己爹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不满意的嘟起小嘴。

  洪启功爱怜的摸摸女儿的头,说道:“哦,思思乖,爹爹今天去的地方有点远,身体有点累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吃饭,思思替爹爹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哎,好的。”

  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跑到后厨去给自己取吃的,洪启功感觉自己真的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已经六十多了,说不准那天就……

  “爹,你看,这是我清蒸的鲈鱼,还有水煮的青菜,干煸的胡豆,水磨的豆腐……”

  洪思思很快就把自己做好的饭菜一一摆了出来,洪启功看着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不由的胃口大开,吃着女儿亲手做的饭菜,洪老大人觉得自己还能在活五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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