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见或不见
新生孩儿的死去，让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苏小小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张延龄先是命人将整个“产房”围了起来，然后另请了一位大夫前来，又召来几位丫鬟婆子负责照顾陷入昏迷的苏小小。而原本负责给苏小小接生的丫鬟婆子，则全都被押到了它处。
马云作为张延龄的亲信，亲自审讯给苏小小接生的稳婆、女大夫、以及当时负责在房间内打下手的丫鬟婆子。
丫鬟甲：马千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夫人大出血的事儿我知道，可是小少爷怎么会是死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啊！
丫鬟乙：千户大人，当时夫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我正在给夫人清理身上的血迹，小少爷是稳婆亲手接出来的，我当时有看到。
婆子丁：大人，小少爷一出生大概就是死的，我当时看到许稳婆倒提着小少爷在那里用力的打着他的屁股，可是小少爷却一声也不吭，我就怀疑小少爷他已经死了。
许稳婆：小少爷刚生出来就已经死了，老妇用力了拍了他好多次屁股，可他就是不哭，这刚生出来的孩子要是不大声的哭一会儿，体内的浊气就排不出来。老妇后来发现小少爷一直不哭，就觉得要坏事儿，果不其然，小少爷一点气息也没有了。千户大人你可要跟参将大人说清楚啊！小少爷可是一出生就是个没气的……
还没等马云用刑，当时在产房内的几个人，就全都滔滔不绝的的将自己当时所看到的以及推测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说也不行呐！
给参将夫人接生，结果接生出个死孩子也就罢了，参将夫人也由于大出血而昏迷不醒。万一，参将夫人也一命呜呼了，她们这群人还不得全都给陪葬去啊！
……
房间内，张延龄握着苏小小的手，看着一张小小的便笺。那是苏小小在催促张延龄走后，在生孩子之前，所写的：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首《十诫诗》，是张延龄曾经跟苏小小探讨诗文的时候，张延龄背诵给苏小小听的。其实这首诗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韵律，不过苏小小却是很喜欢这首诗。而且张延龄当时还给她讲了一个叫《宫》的发生在大宅院里的故事。苏小小当初听的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因而苏小小便记下了这首诗。
苏小小不知道的是，这首诗是张延龄在后世为了追文学社的妹子特意背，根本就不是张延龄所写的，作者可能是满清时期的仓央嘉措，也可能不是。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要了。
看着苏小小写的这首《十诫诗》，张延龄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脸暇上的泪水顺着脸庞滴落了下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房间内的苏小小难产而流淌的鲜血已经被清理干净，苏小小换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就那么静悄悄的躺在哪里，仿佛沉睡的公主等待着着王子的亲吻。
可惜，按照刚刚请来的大夫所说，苏小小醒来的可能性很低。
马云将“审讯”产婆、丫鬟婆子以及女大夫的“供词”递交了上来，张延龄随意的看了两眼，便告诉马云：“将她们全都放了吧。”
“放了？”
马云听到少爷的话先是一愣，而后气愤的说道：“就算小少爷跟夫人的事情不关她们的事儿，也不能轻易放过她们！要不是她们照顾不周，说不定小少爷跟夫人也不会出事！”
“让你放了，你就放了。哪里来那么多怪话！给她们每人五两银子算作前来照顾小小生育的报酬，另外在给她们每人封十两银子，算是给她们压压惊。”
听到少爷的话，马云觉得少爷简直是疯了，负责接生跟照顾夫人的人没有照顾好夫人，导致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而昏迷，而且夫人还生下个死孩子。少爷不但没有让她们“陪葬”也就算了，竟然还要给她们银子？！
张延龄其实也就是后世的思维在作祟，单纯的认为苏小小的事情根本就跟“医护人员”无关而已。
张延龄看到马云呆立在当场一直没动静，便再次吩咐了一遍。马云看到少爷再次吩咐自己，便只好遵从的给了几人每人十五两银子，然后打发走了。
兴武堡张延龄张参将的婆姨难产大出血昏迷不醒，以及张参将的婆姨生下个死孩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兴武堡上下。
兴武堡的军民，永远忘不了，当日曾经在马车上站着说会与兴武堡共存亡的那个叫小小的女子。平日里将军夫人也经常在兴武堡内外出入，在兴武堡军民的眼里，苏小小苏夫人平易近人且身份高贵。如今却听到她难产大出血昏迷未醒的事情。
得知苏小小苏夫人昏迷未醒的消息，很多人自发的给苏小小祈福，祈求那个平易近人的夫人醒来……
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祈福起了作用，在苏小小难产昏迷不醒的第五日，苏小小在一次醒来。
“小小，你醒了。”
一直陪在苏小小身旁的张延龄，在苏小小醒来的瞬间便立马发现苏小小醒了过来。
“张郎，”
苏小小叫着对张延龄的昵称，努力的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张延龄给按了下去。
“小小你刚刚醒来，就不要起来了。”
“嗯，”
苏小小顺从的躺下，轻声的对张延龄说道：“张郎，我饿了，我想要吃碗粟米粥。”
听到苏小小的请求，早有候在一旁的丫鬟赶忙前去熬粥，然后给苏小小端了过来。
苏小小靠在靠背上，用汤勺舀了几口后，撒娇的说道：“张郎，我要你喂小小！”
“好！”
听到苏小小的请求，张延龄立马将碗勺全都接过来，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去。
“张郎，你以后要天天都喂我。”
“好。”
“张郎，你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好！”
“好。”
“张郎，我吃饱我要起来，出去看看！”
“好。”
“张郎，我要你给我画眉毛！”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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