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前世不修
秦明月接着说:“可是,各地的钱粮分布很不均匀。都江城这边的交通便利一些,又是省城,有都江这样的大江通往长江,所以,货物能大量运出去,运进来,商业繁华一些。所以,这里的世家,白家上缴的税就比其它世家多了一些。昨天,我们从白家家主和白家少主身上穿戴的衣服布料,金银首饰也能看出来端的。”
“除了都江城和白家,八大世家中其他几个世家族地聚居的地方,那个几个大城,明显都经济赋税要高一些。剩下的一些偏远地区就差的很了。这也是巴省最后赋税的总额比不上江南一省份三分之一的缘故。”
“当然了,这些都是大面上的,就是不通过钱粮册子,卷宗也能打听到。可是,我发现了几个有趣的事情,第一个就是,八大世家中的云家,这是你关心的世家,确实这几年的收成不好。农业歉收,赋税倒是完成的七七八八,但是,相比较别的地方,和历年的当地水平,就显示出来差距了。”
“第二个,就是水家的冷水城。八大世家中的水家,是阴蛇族,惯于好勇斗狠,和很多百族都结过仇。其中,和云家就是世仇。这可能也跟云家信奉的金雕惯于抓蛇有关。反正,这两个家族一直都没有消停过。”
“其中,冷水城因为地理位置更加靠近大商高原,所以,地势更加险峻,适合耕种的地方更加少,使得那里的农业不怎么发达,人口也不多,经济更加是落后。冷水城可以说是八大世家里面最差的一个了。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几年,冷水城附近,突然风调雨顺起来,农业收成都很好。甚至,赋税都比往年要多一些。”
萧瑞忍不住插嘴:“总不可能是水家把本来属于云家的风调雨顺弄到冷水城吧?这也太扯了。别说是一个阴蛇族的水家,就是你们国师一脉,最高法力的国师,估计也没有这个本事。”
秦明月叹息一声说:“虽然道藏上说的,有道之士,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可是,这都是传说,真的,谁见过呢?我们国师一脉,术法,道藏,修行都是全天下道门顶尖的。可是,我们国师一脉,也没有哪个国师是能有这样大本事的。”
萧瑞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秦明月也皱起来眉头说:“我只希望这个是巧合,如果不是,那这可就是一个很大的事情。我希望,下面,我们的明线,暗线都往这两个地方多调查一下。不但要调查现在,还要调查过去。”
萧瑞不敢轻忽,本能的,他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
秦明月看着萧瑞那严肃的样子,却不由得一笑说:“好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能怎么样呢?一切都调查了之后再说。我还要接着往下面说呢,你又打断我。”
看到秦明月娇俏明媚的样子,萧瑞心里不由得一荡,忙说:“好好,都是我的错,你赶紧往下面说。我不打断你了。”
秦明月白了他一眼,可是,这个白眼却翻的媚眼如丝,自然不会给萧瑞任何威胁,反而让萧瑞眉开眼笑起来。
秦明月说:“第三,我还发现通过官府的一些行文往来,赋税收集的情况来看,王美仁不但是一个十分能干的巡抚,还是一个在巴省弄得谦让的巡抚。”
萧瑞忍不住再次插嘴问:“懂得谦让?他谦让谁了?”
秦明月这一次却没有怪他,说:“王美仁谦让了都江城的太守师传道,还有冷水城的太守冷锋。”
萧瑞皱起来眉头:“一个巡抚,就算是再怎么没有后台,也不至于谦让手下的太守啊?这里面有问题。”
秦明月说:“这个问题,我想叫明暗线都调查一下。”
萧瑞点点头,问:“明月,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秦明月噗嗤一笑说:“这个很简单。历年来,都江城的完税时间都是大概在同样一个月份。可是,这三年来,王美仁当了巡抚之后,都江城的完税时间,就推迟了两个多月。这种情况,只有出现在当地有灾难的时候,或者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之时。还有就是因为路途遥远,在押运粮税上省城的时候,路上遇到天灾人祸了。可是,都江城是省城,它的完税根本就没有路途一说,都江城,这几年也是风调雨顺,怎么可能晚了时间呢?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巡抚和太守不对付。”
“如果,我没有见过这巡抚,可能我会认为是王巡抚想要对付手下的太守。这是正常现象,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前世不修,做个知县;前世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吗?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做知县,太守的地方,是在省城了。其实,还有更加可怜的,就是京兆尹。萧瑞,你自己是知道的。历朝历代的京兆尹,有好当的吗?”
萧瑞一想就笑了:“京城那个地方,随便都是世家贵族,官宦子弟,皇亲国戚。一个小小的京兆尹,管着京城的百姓,却也管着一众比他来头大,势力大,权势大的家族,官员们,能不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吗?”
秦明月说:“是啊,所以,在地方上,最惨的就是作为省城的太守和县令了。因为和上级巡抚太近了。可是,我们这个都江城太守,明显不在这个行列。他能在王美仁这样一个能干的官吏手中,拖拉这么两个月。说明,他根本就不怕王美仁。他的后面,应该有大后台。王美仁,我们两个都是见过的。那是一个遗珠,很有才能。他还很顾全大局,为人也十分通透圆滑,不是给下级找茬的人。所以,这捣乱的就只能是都江城太守师传道了。我们的人也应该注意一下这个人。也许,这个人会是你的突破点。”
萧瑞眼睛一亮。他可不怕对方来头大,来头再大,能比他这个皇帝的儿子来头还大?萧瑞都有些摩拳擦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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