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死于话多
“停，停止你的解释和掩饰，我现在不想听，也别和我扯什么狗屁人身上的三盏灯，我特么快被你烧中暑了，我们应该讨论怎样把疯子的精神肢解掉，尽快脱身，而不是在这里尬聊男性阳气太旺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再次强调一遍，OK？”
罗夏不满的瞪着捕快：“这鬼地方还有狼人和吸血鬼，你当我是来郊游的啊？”
捕快把手一抬：“那我完全不擅长呀，你问我也白搭。”
罗夏白眼一翻脑门一拍，拧开一瓶地铁站顺来的纯净水喝了一口：“很简单，只要保证你的演技足够就行。”
“哦？”
许多梦魇生物从地铁站爬出，大量市民惊慌失措的尖叫逃窜，罗夏和捕快蹲在花坛内的隐蔽处虽然没被发现，也觉得局势恶化的速度相当快，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建立团队默契。
“疯子，也就是肖兵。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他是个正常人，而你只需要证明他是错的就行了。”
罗夏逃到花坛后方，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只要你能让他认为，你是得到了肖兵记忆的萧河，再对他下手应该会简单很多，我本来就是个不小心撞破你们奸情的无辜路人好不好，要是他还能正常思考，他应该追杀你才对呀。”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捕快耸耸肩，“我之前刚刚拿到临时工资格的时候，听过不少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的案例，十世恩情千里报恩什么的，除了一厢情愿的好感，再多生出一段孽缘，其实报恩和单方面的骚扰没区别，基本上屁用没有。”
“而且啊，那些炸开的墓里啊，基本上也是乱七八糟的的，时代都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重生复活有屁用……”
罗夏无语的看着萧河，但愿这次和他合作是最后一次。
“别瞎扯，想想办法把记忆封锁给撬开搞点干货引他上钩，找到他的弱点，他这又是天雷乱劈又是呕吐召唤的，谁知道呆会又搞出什么怪东西，再拖下去我感觉要凉凉……”
罗夏正，梦魇生物却逐渐扩散到外部，终于袭击了匿藏的两人。
“小心！”捕快不愧是反派势力失忆洗白而来的混蛋，眼看一只蜘蛛般的多足梦魇向罗夏扑来，甩手就是一发火丸。
罗夏知道捕快有些手段，本以为这招能够击退这只多足梦魇，再不济也能打断对方的行动。
谁知那火丸竟是直接穿了过去，罗夏和捕快同时一愣，不等罗夏逃跑后者动作更快，顿时一掌拍向罗夏。
砰的一声，罗夏被捕快一掌拍得胸腔一滞，唾沫喷涌的飞了出去。
满脸暴躁爬起来的罗夏，逐渐觉得情况不对：“老哥，你特么的到底站哪边的！打我两回了！”
“我使劲有分寸，肯定不会害你的！”
捕快说着，掏出打火机虚点一下，却是没有点燃，打火机嘶嘶的喷涌着某些无色气体，随后捕快猛地吸上一大口气，整个胸膛极度不自然的隆起，电火花弹出，将他喷吐的气体变成一大股灿烂的烈火。
“卧槽！”罗夏一看捕快这招数不对，扭起屁股堪堪避开。
背后一阵尖锐的惨叫，不少梦魇生物爆成一地墨汁，但仍有不少梦魇生物追着罗夏而来，而且丝毫没有被火焰伤到半分。
更糟糕的是，捕快被那些黑色液体侵蚀之后，变得愈发暴躁，攻击也越来越变得敌我不分。
“小老鼠，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等等！我可以……”
“少废话，你以为我是那种死于话多的垃圾反派吗？哈哈哈哈，其实你只是个陪衬，我才是主角！”
疯子幽灵般的身形浮现，手中赫然握着一把猩红匕首：“安心的给我去死吧！”
罗夏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莫名的安静，整个世界的安静。
忽然间，呼吸急促脸色发白，身上开始忽冷忽热，平衡感在不断丧失，一点点尖锐的痛苦在撕开大脑反应不过来的麻木，全身的细胞好像都在挣扎，挣扎着想要挽回一些。
但许多事实证明，一刀捅穿心脏，不到1分钟伤者就失去知觉知觉死亡。
大脑一片混乱，很困，挣扎着不想睡着，不断用意志力抵挡层层困意，罗夏感觉有某种东西正在自己体内疯狂生长，被它侵蚀的部分很快就麻木失控，不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慢慢的，罗夏感觉到了轻松。
世界的重量是变轻了，随后他感觉到了一种安宁的快乐，好像什么都不做也能一直这样安宁下去。
原来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没有一点点意义的死，一刀下去人就没了，所有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一张心智牌亮了起来，罗夏感觉到了异常的得意，异常的快感，异常的刺激和兴奋。
像是一只咬笼子咬了很久很久的狗，忽然有一天发现笼子被咬开，一股磅礴而失控的力量在他内心爆发。
“牙龈好痒，怎么会这么痒……”
模糊间，罗夏看见徐徐走向捕快的疯子，一股恶意在他心间滋生，他想要咬点什么，把牙床上的瘙痒和压力统统释放到这个人的身上。
令罗夏意外的是，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他的嘴里就传来了血肉特有的刺激味道。
“！？”罗夏猛地惊醒，一张心智牌正在他的身旁散发微光，随后逐渐黯淡了起来。
这样的致命伤居然也能被快乐修复？虽然好像混进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匕首被悄悄捏在手里，尽管疯子刺穿心脏这一击让罗夏恍惚了很久，但他不仅没有死去，反而在快乐心智牌的作用下迅速愈合了致命伤势。
激活手表，剩余几张心智牌尽数浮现，也不管效果是什么了，反正悲伤和惊讶在罗夏看来不是什么纯粹的正面效果，一股脑的甩到疯子和捕快附近。
“怎么回事？他应该死了才对，还有别人？”一股淡紫色的雾气萦绕在疯子周身，他转身看向罗夏，罗夏依然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看向四周，局势依然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哼，就算有同伙又能怎么样？顶了天也和你一样是个新手，一只不敢露面的小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在真正的资深者面前，你的牌组就和一叠废品扑克牌一样。”
“对我施加悲伤？呵，真是废物的操作，你玩得懂心智牌吗？这点悲伤你还是留着自个儿哭坟吧。”
“让我看看，应该还是安全的……”
摇头自醒，疯子不太清醒的掏出一把石质钥匙，刺入捕快的耳道，随后用力一扭。
随后，捕快睁大了眼睛，一道歪歪斜斜的分割线将他的颅骨分成两半，一团阴冷的火焰正在内部闪烁。
“啊，这应该是我的记忆，我感到源源不断的本能冲动在向我呼唤，让我寻回失去的部分，可是……”
疯子的手停在了火焰上方，因为捕快的手，非常不凑巧的捉住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捕快的身体猛地扑了上来，分成两半的脑袋像一对凶残大颚，瞬间将疯子的头部紧紧包住。
随后，两人的头部蠕动起来，似乎正在逐渐融合成一名一头两身的怪物，看着上面的面部表情不断扭曲变化，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一般，一阵阵绝望的咆哮从混合体上爆发。
“蠢货！蠢货啊！给了你失去记忆的机会，让你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你为什么还要找回来！”
“找回你的记忆，除了证明你有罪以外还能证明什么！”
“啊啊啊啊！我的计划怎么会失败，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这里……这里还是牌局的世界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耗费了所有的力量，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还是不能离开这里，甚至连睡觉的资格也没有了！”
“我不信，我一定要逃出去，你们关不住我的，我才不是虚幻的，我是真正存在过的人啊，啊啊啊啊啊！！！”
几张不同的脸在混合体的头顶不断挣扎，像是要挣脱那皮肉一般，而且它的手脚动作完全不能统一，似乎是失去了对梦魇生物的控制能力，许许多多梦魇都向他们涌去，不断的啃噬他们，但却没有一只发现装死的罗夏。
正在罗夏思考要不要突然袭击的时候，阴冷的声音再度奖励，那是一个嗓音很像捕快，但语气却完全不是捕快的存在。
“别想跑，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你把我害成这样，我永远和你没完！”
大量的肉块和骨骼从两人身上剥落，痛苦和惨叫，让两个共享头部的身体疯狂的推挤着对方，那诡异的角度简直是要把脖子扭断一般，在一声撕裂的尖叫中，满身的血的疯子和捕快重新一分为二。
“怎么回事？！怎么会不受我的控制！啊！————”疯子咆哮着，捕快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许许多多梦魇生物聚拢在他们附近，发出许多难以分辨的声音。
“那是我们前世的罪孽和苦难，费劲把它找回来干什么啊，还是让它随风而去吧。”
“不，这是不可能的，你根本就不懂，你也逃不掉的，你怎么能……”疯子的话戛然而止，低头去看，竟是一把依附着恐惧之力的匕首，一击刺穿了他的胸膛。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嗯……抱歉，看来反派还是死于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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