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旧事
话说燕喃与梁湛报信之后,无处可去,只得先行回府。一路走,一路想自己能做些什么。
宫里的事儿她插不进手,好在忠亲王和梁湛并非毫无准备,至少还有与崔更等人硬拼的一击之力,不过,硬拼只是两败俱伤的下下策。
为今之计,若能不动声色控制住宫内局面当时最好。
宫内……崔五娘子……
燕喃这么想着,又想到了安阳身上,脑中亮光一闪。
安阳说会出事儿,就是这个意思吧?
她难道早知道崔五娘子进宫会弑君?崔五娘子还跟她说过什么?
燕喃这么想着,立即扬声对前头赶车的大力道:“快些回府,直接去长公主府的角门!”
赶车的不仅是大力,还有阿白,马车用风驰电掣的速度迅速从城北往南跑到榆林巷,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长公主府对着元府的角门处。
燕喃扶着微微歪掉的发髻跳下车,提着裙角就往里跑去,青衫连忙跟上。
“咱们先回府吗?”大力也没来得及问燕喃,只好问阿白。
阿白看着宅院深深的长公主府,缓缓摇了摇头,“就在这儿等吧。”
若有人跟踪燕喃而来,他们在外头也能及时发现。
燕喃一口气跑到佛堂里,也顾不得让人先通报,直接闯了进去,把在佛堂厢房里抄经的安阳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了?”安阳惊讶地抬起身来,手头握着的毛笔顿住,示意嬷嬷上茶。
燕喃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她书案对面的方凳上,喘着气儿问:“崔五娘子到底和你说过什么?她说过要刺杀官家吗?”
安阳手中的毛笔“啪”掉落在刚刚抄好的经文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刺杀?”
燕喃点点头,见安阳似乎也极为受惊的模样,沉声道:“崔更派她入宫,不是要生龙子,而是要她弑君!你最好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崔五娘子的一切都告诉我!她今日入宫,极有可能会刺杀官家!你也知道,我爹是忠亲王一派,你和你娘都是,而崔更这是太子派,到时候,开封势必大乱,若让崔家人得逞,你我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塞外流放之地度过了!”
安阳手微微哆嗦,她就知道会出乱子!她就知道崔五娘子不会真的好好进宫做个替皇家延续血脉的妃子!
她眼眶红红,抖着手挨着椅子坐下,慌乱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会弑君,我还以为她会趁机去杀掉太子哥哥!”
“杀太子?”燕喃皱起眉来,不对呀,崔更既然能让太子装病来配合他们,那这二人应该就是同盟啊!
显然弑君是得到太子同意的,对太子来说,怕是坐不住了,与其委委屈屈继续在东宫被软禁下去,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利用崔更替他做刀了解了这个本该死在北蛮人手中的父皇,再自己上位。
“崔五娘子怎么会杀太子?”燕喃看着安阳不解问:“他们应该是想扶太子上位才会走这一步棋的!”
安阳眼见宫里要大乱,也顾不得那么多,坐直了身子先捧着茶盏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开始说:“婉儿她十岁那年,在留仙园的一次宫宴上,遇到喝多了酒的太子,太子他,他……”
她仍有些说不出口,燕喃却已能猜到大概。
崔五娘子恨太子能恨到让他死,可想而知太子对她做过什么事。
“侵犯了她?”燕喃替安阳说出来,对大梁未出阁的女子来说,这种事情确实是没法说出口。
安阳神情惨然,“差一点,我刚刚好带着嬷嬷经过,太子哥哥见是我才悻悻然离开。所以,我算是无意中救下婉儿,打那之后,她便对我感激不已。我俩渐渐无话不谈,她的事儿我都知道,我的事儿她也都知道,发现原来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便相互发誓,对对方的遭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燕喃听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想到崔五娘子还经历过这样的事!
可想而知,就是*****未遂,简直恶心得要命,才十岁的小女孩儿啊!
就算大梁少女十四五岁就谈婚论嫁,可是对一个刚刚十岁的小女孩就想做这种事,简直就是让人千刀万剐还不足以出气的禽兽!
“崔更难道就能容忍自己孙女被人这样欺负?”燕喃气得拍桌!
就算崔五娘子如今是他们对立面的人,她仍是替她恶心,若换了是她,当不会忍到现在,估计早就想办法杀了太子了!
安阳还没说完,示意燕喃先别着急,继续说道:“我后来才知道,太子哥哥之所以敢那样,是因为早在婉儿九岁的时候,崔相就将她许给太子,只等她到十四岁就送入东宫。”
燕喃幽幽叹口气,这么说来,这个崔五娘子确实命不好。
她听崔十一说过,崔五娘子本来不是嫡女,亲娘只是个小妾,还死得早,她被崔府二房太太收在膝下当嫡女养。
如今想来,崔更应该那时候就已经和太子结盟,然后准备在孙女中选一个入宫,作为崔家和太子的交易桥梁,他选中了貌美又没有亲娘的崔五,当嫡女养,想来也不过是为了给她入宫制造一个可匹配的条件。
但这事儿应是秘中之秘,若被官家知道崔更早早就和太子勾搭在一起,不连他一块儿问罪了才怪!
所以崔五娘子要入宫的消息外人都不知道,就连身为崔府嫡孙的崔十一也不知道。
也难怪崔五娘子对所有男子包括以前的元四爷,都那么冷淡了。
不过她又想问了,说好的十四岁入宫,那为何崔五娘子直到十七岁都还未嫁过去?
“在那一日之后,婉儿她就不想活了。”安阳似看透了燕喃所想,直接解释道:“她服了毒,后来听说崔相找了个高人救下了她,她还拜那人为师学了点皮毛医术。她说,她这个师父什么都会,还会算命,给她算了一卦说十六之后方可嫁人,崔相也极信她师父,所以说定了十六后再入宫。结果去年太子又被软禁,她入宫的事儿更耽误下来了。”
燕喃蹙起眉头来,高人?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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