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星
“孩子!真的是你?”老人不确定的问道。
“嗯!是轩儿!”王皓轩猛地点头,神情激动地说。
终于,得到确切答案的老人顿时失笑,就连眼中也因为激动而流下了泪。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由的亲手将玉坠给少年戴上。
摸着少年的脸,那双枯燥而又有力的手不免有些颤抖。眼前的少年不禁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似乎又看到当年的一幕:
铁匠铺前,一个黑脸中年人立于门前,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与王皓轩相像的少年,流下了泪,而眼前的少年也流着泪。
“师父,小壮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说完,少年猛地跪在地上,可后面一个身穿锦衣绸缎的男子冷着脸走了过来,倏然将跪地的少年提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任凭少年哭嚷着。
黑脸中年人伸手看着离开的少年,就连手中的铁锤也掉在了地上,这时屋中走出一个妇人,看着离去的少年,轻擦着眼中的泪水,安慰着这个流泪的黑脸中年人。
不知何时,黑脸中年人看着妇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火炉旁,妇人也在一边帮着忙。许久,两人看着那只凝炼出一部分的黑块,不由得摇了摇头,可仍然没有放弃,依旧每天都做着,每天炼出一部分。
记忆一转:一个锦衣青年跪在大堂之中,看着台上的灵位,不由的失声痛哭,而一旁哪一两鬓斑白的黑脸中年人闭目坐在椅子上。许久,中年人从怀中拿出一条奇特的玉坠,给青年戴上:“壮儿!这是你当年走的时候,你师母给你准备的,好好留着!”
青年摸着脖子间的玉坠,感受着其中的温暖,暗自决定一定会好好保留,一定会让老人过上好日子。
随后中年人将青年拉到火炉旁,看着那早已炼好的黑块:“已经十年了,早就想为你做一把趁手的兵器。”
可青年蓦地跪在地上,恳求中年人,希望中年人别再操劳了,望中年人跟着他去秦国,奈何中年人不愿,于是两人争了许久,中年人才勉强答应他。
本想接老人到秦国过上好日子的青年,却不想老人突然失踪,寻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坐在门前,望着天空,只好叹息回去。
而不久后,秦国天水城中,举城欢庆,而老人却躲在一旁,远远地望着台上那穿着红袍、牵着新娘的青年,自叹那孩子如今已经是大人了,但老人欣慰的笑着,却又不敢上前。
回到清平镇,多年过去,老人依旧回忆着、思念着那孩子,一次意外,当再次听到那孩子的消息时,却不想已是噩耗。本已绝望的老人,在好友的陪伴下,在秦国打听到一个消息:没有抓到王晨年的家人。这才凭着残念留在世上。
这时,老人终于见到这孩子,也算放下心了,将王皓轩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慈爱的道:“孩子,给我讲讲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王皓轩不免回忆道:“那一年,我与......”
白云飘飘,红日高挂,虽然还是白天,可屋中却不怎么明亮,唯有那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映着两人的影子也晃着。
老人将少年紧紧的搂在怀里,轻道:“孩子,苦了你了!”
“不苦,能找到爷爷已经很高兴了!”王皓轩闪着泪光,笑道。
听到少年称呼他爷爷,那年迈的心也似乎活了过来,顿时道:“好好!以后就住在这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爷爷,我还想找到仙人,我要将家人复活。”王皓轩一脸坚定的说。
老人脸色一怔:这孩子,世上那有什么仙人啊!刚想劝导,可看到少年的神情,又于心不忍,只好叹道:“好孩子,爷爷支持你,往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回到爷爷这来。”
“嗯!知道了,爷爷,你就放心吧!”王皓轩点头说道。
“孩子!你应该饿了吧!爷爷给你做吃的。”老人慈爱的看着少年。
“爷爷,还是我来做吧!”王皓轩立即站起来说道。
“呵呵,孩子,你知道在哪做?”老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见他希冀的目光,又道:“不如我们爷孙两一起做吧!”
两人传来一阵阵欢笑声,吃完饭,又一阵闲聊,逐渐已入深夜,看着少年已经熟睡,老人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不禁瞥了一眼那已经沉寂多年的黑块,顿时心中那一同沉寂的想法再次活跃起来。打了多年的铁,内劲已然是达到巅峰,不然还真不好拿着黑块。
火炉旁,看着那燃起的火焰,老人笑了,还好没有放弃这看家的本事,依旧每天都在温习着看家的手艺。
“叮!叮!叮!”
王皓轩猛然被敲打声惊醒,立即出去查探,没曾想,竟是老人在锤炼着什么。
“爷爷,你怎么不休息。”王皓轩紧张的问着。
“没事!孩子,今天你来,怎么也得送上一件礼物吧!”老人说着,但动作却未受到影响,依旧行云流水,虽然年龄已经大了,但身上的健壮的肌肉依旧。
“爷爷,轩儿不要礼物,爷爷快停下!”王皓轩依旧担心的望着老人,但见老人的架势,他也不敢有什么任何动作,生怕老人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
“快,孩子,在这里浇上你的血。”老人蓦地喊道。见到老人严厉的眼神,少年只好依言照做。
于是,锤炼就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天了老人不吃不喝,但动作依旧不见减弱,纵然心痛爷爷,但还是异常佩服这个才认识的爷爷。
但王皓轩的脸色已经异常惨白,连续三天放血,若不是强劲的内劲,否则还真无法支撑到现在。
“孩子,快!”不等老人说完,少年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将手再次划开,忍着血液流出。
看着那已经成型的剑,一把黑剑,剑脊薄,无光,若是放在角落怕是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叮!”随着最后一声清响,王皓轩全身血脉不由得一震,而剑也发出微鸣。
“孩子!听过有灵之剑吗?”将剑冷却后,似乎老人依然受到打铁的影响,全身气势之盛,不禁让少年心中一紧。
“爷爷说的是神剑?”王皓轩不确定的说道。
“不只是传闻中的神剑,就连一般的剑都会有灵。而这些灵使用特殊方法而成,那就是:以身饲剑”老人笑着看向少年。
“爷爷!”王皓轩急忙拉住老人,同时心中猝然心痛,他总觉得老人的气息有些不正常。
老人轻轻握着少年的手,道:“放心,爷爷不会那样做的,那种灵不是爷爷想要的灵。”
虽然听到老人这般说着,可心中提起的心还是没有放下。
老人看着那剑,仿佛又看到那当年的孩子。“孩子,这剑已经有灵了,给它起一个名字吧!”
“名字?”王皓轩看着那剑,对他来说,起名来过遥远,太困难了。
“起吧!它会陪着你一生的。”老人溺爱的摸着少年的头。
“暗星!”少年抬着头望向天际,天上星光闪动。
“哈哈!好,暗星好。”老人激动地说道。
随后,老人将少年拉到房中,安慰着他休息,而老人却一人坐在大堂中,轻抚台上的灵位,道:“老伴!让你一个人在下面这么多年,老头子我对不起你啊!不过放心,我马上就要下来找你了,等着我,我要再看一眼轩儿。”
屋外掀起一阵冷风,就连在外长鸣的虫子也没了声息,一夜寂静。
清晨,王皓轩也早早起来,却见到桌上满是菜,老人从后面走来,动作依旧不见一点迟缓,可少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而当初带着少年来的老汉蓦地走了进来,用颤抖的声音叫着:“老黑碳!”
“一起吃饭吧!”老人微微一笑,于是在两位老人的陪同下,终于吃完了饭,老人却忽地皱眉道:“轩儿!你该上路了,你要记得你的誓言,去吧!别让他们久等。”
“爷爷!”少年不知所措的看向老人。
“快走!”老人严厉的声音传来,让一旁的老汉拉着王皓轩,向外走去。
“走吧!孩子,你也不想让你爷爷失望吧!”老汉将放在门前带鞘的黑剑递给少年。
少年心中的不安涌动,眼中泪水袭出,望着微笑看着他的老人,猛地点头:“爷爷放心,轩儿会做到的。”当下才随着老汉离去。
而门前,老人扶在门上,微笑的脸庞似乎凝固一般,静静的站在那,待王皓轩的身影已不见许久,老人也未动一下。
路上,背着黑剑的王皓轩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爷爷这时应该是很高兴的。”
“嗯!”只见少年闭着双眼,道:“这位爷爷,你能帮我照顾好爷爷吗?”
老汉一怔,点头道:“能!”可这声音却仿佛拖了许久,就连老汉也未察觉,自己眼中也漫着泪。
得到老汉答复的少年猛地回头一拜,这才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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