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问题
你怎么能这样呢?说不管就不管?盈盈是文杰的妹妹,他不管妹妹他管谁?他这些年挣的钱全给你花了,我当养了条白眼狼。
景杨气得浑身发抖,让你们儿子回来说!
老刘叔和老刘婶坚决要让景杨先给盈盈买一套房子,他们先租房住,给盈盈买房子这个钱,必须要让她和刘文杰出!
景杨死活不肯同意,正闹得不可开交,景杨连续接到几个电话,全是催债的!
景小姐你好,你订的全套意大利家具已经下单了,总额是七万六,已经预付五千,剩余的钱我们送家具来的时候再收取。
景小姐你好,你订的整体橱柜已经下单了,总额是三万四,已经预付一千,剩余的钱我们安装的时候再收取。
景小姐你好,你订的空调、电视、冰箱、电脑已经下单了,总额是三万,已经预付一千,剩余的钱我们送上门的时候再收取。
景杨拿着电话,开了免提,颤声质问老刘婶,这些是什么?这些是什么?
老刘婶说:不就是那些嘛,给盈盈买了房子,难道不装修不买家具家电?
留的我的名字,账单也是留给我的,你们谁事先知会过我?
文杰的钱不都在你那里吗?你拿出来给了就是了。再说,我们帮你带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给你带孩子,我自己也能挣出这些钱来。
景杨简直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当初她生孩子,就决定不搬回来直接让母亲来帮忙来。是老刘婶三请四催说当奶奶的怎么能不帮着带孩子,景杨才同意回来住。
现在到了婆婆口里,又成了这样的借口。这些家务事情,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景杨平常就不是爱逞口舌之快的人,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摩擦过去了就过去了,谁知道还有这么大的一道摆在这里,摆明了是不吃定她不罢休!
刘文杰自己有车,很快就回来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一团乱麻。一方是父母,一方是妻子,怎么也不是。他安抚完这个又安抚那个,终于让大家平静下来。
他将景杨拉到一边:以前我妈要修老家那房子,你也没闹得这么厉害啊,这次怎么这么想不通?
景杨提起老家的房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只怪我那个时候不够强硬,什么都听你们的。现在呢,是要我带着孩子去睡桥头吗?
这可以先租房子啊,再等两年,最多两年,我一定给你和莱莱买一套大房子。
景杨像不认识他一样,盯着他的双眼,你是说,你也赞成你妈的做法,把钱给盈盈买房子?
不然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看中的房子比我们看中的交房早,下个月就能交,等同于现房,他们连装修公司和家具都订了,不买那处的房子,我们的损失更大。
景杨怒了,看好的装修和家具,也可以摆放在我买的房子里!
这不尺寸不合吗?他们看好的家具都是订做的,每一样都和买给盈盈的房子契合的,放在别的房子里,根本不行。刘文杰抱着景杨,柔声哄道,把盈盈的事情解决了,爸妈也安心了不是?以后他们带孩子,咱俩好好挣钱,何愁买不来房子?我的老婆是最乖的,为了老婆孩子,我豁出去了也要挣得一套房子。
他亲着景杨的额头说:再说买那套大房子,咱们压力也大,家庭开支至少要增加一倍。买了四季城的房子,爸爸也不能做生意了,咱们一家大小的压力,都在我们俩身上。我天天看着你在外面奔忙,回家还要照顾莱莱,我心里真不是滋味。给盈盈出了首付,月供的事情就交给她好了,也让她多点责任心,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生活,免得像小孩子一样长不大。咱们可以租在你上班近的地方,租好一点的房子,缓过这两年,咱们再买,那个时候莱莱大了,也可以确定读哪里的幼儿园了,不是更方便吗?
刘文杰长相清秀,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对谁都关爱有加,走到哪里都讨得人喜欢。他说话超级甜蜜,景杨有一刻差点被他动摇了。
但是她已经不是往常那个什么都听丈夫的景杨了,上两次的事情跟伤疤一样,不碰不疼。偏偏一家子人还来揭她的伤口。揭完不算,还一点一点的抹上盐。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景杨的心会被风干得根本感知不到任何疼痛,麻木了,顺应了这样的逆来顺受。
她抬起头,望着高自己一头的丈夫说:你筹的钱呢?我今天必须要把房子买了。
真不顾我妈他们了?还有那些账单?
我顾不了那么多,如果说以前我还能考虑一大家人的感受,顾虑孝顺,礼仪,道德,那么现在,我只能顾自己的孩子。你想过没有,真的要让莱莱一辈子跟着我们租房住?以后换环境,对孩子的影响有多大?孩子上幼儿园的事情,不能等到好几岁才操心,现在就得准备!
刘文杰说:我不也是从小在苏桥街长大的吗,不一样和盈盈长得好好的。
你拿苦难来比较苦难,拿拮据来比较拮据,没有一点意义。景杨伸出手,你的钱呢?
再考虑考虑吧。万一给爸妈急出点什么好歹来,也要我们承担责任不是?
你爸妈拿钱照顾盈盈,这一点都没有问题,而且做得很对。但是,他们该自己出钱,而不是指着我们。我要尽的义务,他们修老家的房子我已经掏空我妈的家底了。他们心疼自己的女儿,该不该考虑一下我父母的感受?又该不该考虑一下我为人父母的感受?
杨杨。刘文杰非常内疚,但是他的钱,一向都没有完全交给过景杨,自己也大手大脚没有多少私房钱。前几天他的提成那二十万,帮林雪兰跑导演家,一下子就全部花完了。那点钱在娱乐圈里,够塞牙缝都不足的,那个圈子,多少钱投进去也不见得能激出一个水花。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说:对不起杨杨,我的钱,那些钱,朋友有急事,非得要借,我就借出去了。咱们能缓缓吗?
啪的一个耳光,景杨扇了过去,含泪说:朋友,朋友,你眼里首先永远是父母,然后是妹妹,再次是朋友。吃饭的时候帮朋友买单你有钱,父母做任何事情你有钱,朋友急事你也能借得出钱,我呢?我嫁给你吃自己的用自己的,父母还一直补贴我,到我和孩子需要用钱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早说了今天是最后的截止日期,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
对不起,那是我多年交情的朋友,我也是……
没事了,刘文杰,你们商量你们的事情。这个房子,我不管你们有没有钱,我必须得为自己和莱莱买下来。景杨忽然变得无比平静。
刘文杰吓坏了,父母帮妹妹买房子的事情,他一直是知情的,却没有插手做什么。再加上他的钱都花在了林雪兰身上,就听之任之。景杨很少有这样平静得毫无表情的时候,她以前生气也好,抓狂也好,喜欢大发一阵脾气,可是那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就被安抚了。
怀孩子生孩子这一两年,她成熟了不少,行动举止更加大气,却也不再是他羽翼下小鸟依人一样的小妻子了。她独立自主,行事沉稳,让他觉得这份平静的感情里少了些什么……不然,也不至于一眼就被娇滴滴的林雪兰迷住。
他有些后悔,又有些自责。
杨杨,你听我说,不就是买个房吗,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迟买两年早买两年又有什么关系?你硬要买,我现在就去借钱行了吧?以退为进这一招,刘文杰运用得炉火纯青。这一点,倒真是颇得老刘婶的真传。
那你去借。你朋友还你钱了,你就还他。没有想到景杨顿下了脚步,赞成了他的提议。
刘文杰一狠心,你等着,我马上去公司借钱。咱们今天就把房子买了。
老刘婶在外面听到动静,拉着刘文杰,文杰,你得先把你妹妹的事情解决了。我可不想她再嫁到苏桥街这样的地方受苦,要是有房子,怎么也能相到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
妈,别说你那房子行了吗?先买咱们自己要住的。盈盈那边,还可以缓个一两年。
那你爸也交了五万定金啊,不买这钱就退不了了。你这可是你爸辛辛苦苦一分一里挣的血汗钱啊。还有那些订做的家具,也是退不了的。
景杨在一旁气得,感情她的钱就是钱,别人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啊。
妈,你看这,莱莱必须要有个安定的环境……
你什么都听你老婆的,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这个妈?你把我逼死算了!
刘文杰拉着景杨,杨杨,你看一人退一步行吗,咱们……
景杨抱起孩子转身就走,既然你们觉得我们母女俩的一切都该为你们的利益让步,你们自己商量就好,何必再多说?
刘文杰跟着追了出来,不见了景杨的身影。
景杨抱着孩子回到娘家,景妈妈见她双眼通红,吓了一跳:闺女,这是怎么了啊?
妈,没事,沙子迷了眼。我让莱莱到你这边,你帮我照看两天,我这段时间忙。
好好好,小莱莱,小乖乖,外婆抱一抱。闺女啊,你们买房那事,弄得怎么样了?你爸这些天帮人做木工,得了点钱,我想着你手头紧,给你留着呢。景妈妈忙着去找钱。
景杨红了眼眶,拉着她说:妈,别找了,我钱够用。
说得异常委屈,却压抑着不忍心说刘家的不是。当初她看中刘文杰孝顺,刘文杰确实也很孝顺,对两边老人都是。但是现在看来,这孝顺……
老刘婶老刘叔疼惜女儿,这本来没错,可是……
景杨不想再想下去。
苏剪瞳在咖啡馆呆了一阵,眼看着刘文杰离开,景杨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回她的电话,她又等了一会儿,只好离开了。
她去了郎家大宅。高门大院的深墙内,她进去过一次,那次只顾着看邱泽志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看到。这一次,跟着管家亦步亦趋走进去,她才发现,这宅子竟然有这么大,从前门走到前厅,足足花了十分钟。以前住苏桥街的时候,从公交站台走回家,也不过是这么点距离。
宅子内种满了花早,郁郁葱葱的降低了秋日的热气,花儿开得争艳,不时能看到有人在修剪树枝,有人在打扫落叶,训练有素的佣人来回穿梭,一切却都维持着一种安宁的静谧。
管家将她带到偏厅,说:夫人现在正在用下午茶,如果没有意外,半个小时候就能看到她了。
好的。谢谢你。苏剪瞳坐下来。
她来,一是为了确认一下郎怀瑜的生日宴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二是要来说服老太太,将郎怀瑜的生日提前三天。郎夫人苏剪瞳还有印象,雍容华贵是第一印象。她已然年过六旬,保养得却非常好,一点都看不出真实年龄。有点威严,也有点让人害怕。
她打了满肚子腹稿,希望能说服郎夫人。那些腹稿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苍白无力。比如说,提前三天天气很好?天气预报连这种事情还说不准呢。苏剪瞳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说好呢?
管家再次走了过来,苏小姐,二少爷在棋牌室,他说三缺一,问您……
但是我是来找夫人的,这样太失礼了?
夫人如果知道你是陪二少爷,一定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好啊,我马上去。苏剪瞳将烦恼抛开在一边,跟着管家进了棋牌室。
进门就看见郎临溪坐在对门的位置,笑意洋溢地招呼说:瞳瞳,你过来,坐我对面。
两旁的位置坐的郎暮言和芙蓉。芙蓉梳着漂亮的齐刘海,一头蓬松的长卷发,将她俏皮的五官称得如洋娃娃一样可爱。
苏小姐,你太客气了,人来就好,怎么还带着礼物呢?芙蓉笑着说。她在郎家如同在傅家一样,都是女主人的范儿,先替两个男人招呼起客人来。
苏剪瞳将盒子放在一边,是给郎怀瑜带的一点小玩意儿,也不算什么。
她坐下来码牌。其实她不算打得有多好,但是她悟性高,出牌通常不按常理,郎临溪很吃她这一套,觉得十分有意思。郎临溪打出一张牌,说:你将那礼物给老三摸一下,待会儿再给郎怀瑜。
这到底是什么规矩啊?苏剪瞳迷惑不解,她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我妈信佛,讲究这些。郎怀瑜生在农历七月十四,又是阴时,我大嫂生了他之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妈找了算命先生来看,那骗吃骗喝的先生说,郎怀瑜也养不大,勉强养大是个克父克母的命,得找个命硬的人护着才能化解。我妈将信将疑,后来郎怀瑜生过两次大病,她就笃行不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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