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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白雪自裁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古乐乐关切地看着闲院悠仁。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大粽子从出现开始一直就是一副无赖的样子。

  古乐乐一直没把他当活人看,毕竟他也真的是个死了几千年的人了,她从未想过他竟然也会感觉到痛苦。

  古乐乐甚至从心底竟然生出一丝恐惧,仿佛,他会永远离开她,会永远消失一般。

  “你在做什么?快停下来,不要继续了!”古乐乐看着闲院悠仁原本殷虹的嘴唇竟然也开始变得苍白,随后那苍白的嘴唇上也出现了那种黑色的花纹。

  闲院悠仁看着古乐乐,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停不下来了,乐乐。”

  “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帮你?你快告诉我!”

  闲院悠仁摇摇头:“你帮不了我。这是我的责任,我的宿命,我的代价。”

  “你在说什么?”

  闲院悠仁身上黑色的花纹越来越多,渐渐蔓延到他的手臂。

  “之前我答应了圣女,护着她儿子的灵魂,也就是圣子的灵魂,因为圣子本应有着世界上最纯洁的灵魂,最纯洁的力量,却遭遇到那样残酷的事情,加上恶术士的刻意引导,必定会生出极恶的灵魂,成为恶术士的利刃。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不得安宁,于是托我,托我一定要等,等一个人来,等一个能够将我和圣子的心脏带出去的人来,然后找到圣子的全部,利用圣女之前留下来的术法毁掉黑化的圣子。

  我之前确实想过不管这一切,利用圣女的术法安心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我还遇到了你,让我觉得心脏都快要能够重新跳动的人,可是,我不能。

  如果圣子他要伤害你,而且必定会伤害你,那我无论如何也是要保护你的。

  所以,我会实现我对圣女的承诺,毁掉黑化的圣子,只是,我也会不复存在了。”

  古乐乐在他说话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些,但即使已经知道了,在听到闲院悠仁亲口说出来之后,她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闲院悠仁艰难地已经布满了黑色花纹的手,擦干古乐乐的眼泪,道:“别哭,乐乐,别哭。我本就早就该死了,是圣女给了我力量,让我能够活过来,再看看这千年后的世界,还让我等到了你,我很知足。”

  古乐乐摇着头,她不知足,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但是闲院悠仁对她若隐若现的保护她都看在眼里,她无法看着他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定有别的方法对不对?”古乐乐问着闲院悠仁。

  闲院悠仁弯了弯嘴角,却没忍住,吐出了一口黑血。

  “乐乐,再也不见了,你要好好的。”

  闲院悠仁的话音刚落,古乐乐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推了出去,她远远地看到闲院悠仁的身体瞬间炸裂成无数粉末,灰白色的粉末随着风吹得无踪无际。

  古乐乐扑向那些粉末中,拼命地挥手,想要抓到一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只是,她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竟然融入了她的另一个光明的元婴当中。

  闲院悠仁送给她的信仰之石也又闪了闪,多了两股信仰之力。

  古乐乐猜想,一个应该是属于圣子,另一个应该是属于圣女。

  古乐乐从没想到闲院悠仁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和她说了永别。

  这分别太猝不及防,让她一时半刻还无法缓过心神。

  在闲院又热碎裂的瞬间,白雪的黑袍也碎成了碎片,她身上的黑暗力量也被净化干净。

  此时她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紧紧盯着紧握着说的双手的古乐乐,欲言又止。

  突然,一双略微粗糙却又十分有力的手落在了古乐乐的肩膀上。

  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

  这个怀抱中有熟悉的草药味,有熟悉的安全感,是小老头。

  古乐乐任由自己的两行眼泪滑落,沾湿了小老头的胸前的衣服。

  她似乎好久都不曾落泪了。

  她怀疑过闲院悠仁却从未想过要他死。

  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伙伴、朋友。

  古乐乐并没有放任自己一直沉浸在悲伤,不多时就,她便从小老头怀中出来。

  小老头看着如今收敛自己情绪的小丫头,心中五味陈杂,既欣慰于她的成长,又心疼她的成长。

  古乐乐看了一眼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白雪,道:“珊珊呢?”

  “我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就没有见过她。”白雪回答道,又上前一步,看着转身就欲离去的古乐乐道:“之前我被关押在M国的一个监狱中,那个监狱中有非人的实验室,能够影响人的意志,被控制的人会被他们所用,修炼恶术。那里有很多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我也不确定珊珊会不会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去查的。”古乐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你走吧。”

  不管白雪是不是被控制,总归是心中确有怨气的。

  她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情,如今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却导致了另外一个朋友的死亡,若让她就这样原谅,她实在做不到。

  但是她也无法对着现在的白雪出手。

  白雪欲言又止,还是离开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经历的事情吗?她知道古乐乐经历的比她还要多,背负的东西比她重得多,可是她都从没有因此去抱怨去报复,自己怎么能因为一时的嫉妒,而去伤害朋友?

  即使是被迷惑了心神,也是自己确实有的想法,不然也不会成为心魔控制了自己。

  她没有理由再去乞求原谅。

  或许之前乐乐说的是对的,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就不该非要洗筋伐髓,非要追赶上她的步伐。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走同样的路的,有些重量有些人注定是背负不起的。

  白雪想通了这些之后,将手覆上了自己的天灵盖,散去了自己所有的修为。

  在这样一个灵气匮乏的地球,即使她洗筋伐髓过,也只是比常人的身体更健康一些罢了。

  没有了古乐乐的聚灵阵,散去修为的人再想要修炼比常人都要难上几倍。

  “我不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我也不会为我的所作所为虚伪的道歉。我知道已经造成的伤害我永远无法弥补。从此我会安心做一个凡人,再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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