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不离不弃
自阴阳两分,禀气各有偏至。纵然盘古神王、太元圣母都不能阴阳两济,凡人难以内外兼修,文武皆长,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纵观往古,能够文、武两途都大有所为本来就很少,像诸葛亮、王阳明虽然皆有建树,但对其个人来说,仍然有偏重的色彩。
但对整个社会来说,虽不必求全责备,也不当有所偏废,个人只须发挥其性情之所近,社会自可兼容并包,何种人才都不缺乏。
莲香并非天生的血族,虽然被伏都子注入了尸毒,但伏都子只是想控制她,毒素不算特别剧烈,否则就会变成登科那样六识泯灭的药人了。
只是尸毒同样改变了她的体质,六识渐渐钝化。这对炼体之道来说本是不可避免的,巫仙派上下都有这种症候,不过‘云雨千幻术’终究是巫山神女传下的无上神通,他们的境况要比纯粹的尸修好上许多。
阴破军和冷铁衣不甚对付,见他不来争抢墨兰尽管稍觉宽慰,但尸妖也是一种稀罕物,尤其是像莲香这般美貌动人的。血族蛰伏在阴界,众人只是略有耳闻,连志怪之书都鲜有记载。尸妖虽非天生的血族,却也相差无已。
尽管尸妖六识钝化,于男女之事没什么感觉。但并不影响作为玩物的价值,甚至可说是一种难得的优点。
“冷兄可真是好色如命,你也不怕让她咬上两口,染上尸毒?”
冷铁衣哈哈笑道:“多谢老弟关心。大不了我将她嘴巴缝上就是了。”
莲香面色微变,望着明钦欲言又止,明眸中露出殷切之色。
“莲香,你过来。”
明钦招了招手,上次在滴冰洞,面对三大神统的围攻,他都能将莲香救出来,自然不容许冷铁衣染指。
“公子——”
莲香喜出望外,一时间情绪激动,晶莹的美眸泛起泪花。
“慢着。”
冷铁衣眼见莲香举步往明钦身边跑去,顿时老羞成怒,明钦三番二次坏他的好事,他本是枭豺之性,哪里按捺得住。黑翼一张,飞身朝莲香扑去。
其实他也是一厢情愿,不论江水心还是莲香都和他毫无关系,逼勒不成就恃力抢夺,明钦可不惯他这个臭毛病。
身形微晃,踏起‘云梭玉步’,光影变幻,疾捷如风,运转金刚法刚,双臂光华流转,坚如铁石,一个起跃窜到冷铁衣头顶。
莲香不比江水心,她虽然道行不高,到底是巫仙派弟子,修炼‘云雨千幻术’颇有根基。冷铁衣来势虽猛,她却并不畏惧,十指如钩,疾抓冷铁衣的双臂。
巫仙派的炼体术以服食为主,日常则打熬筋骨,类似武术中外家一路。肉身强固远非一般打坐炼气的道士可比。
明钦后发先至,手臂一长,抓住冷铁衣的脚踝,掌心灵力狂涌,销金铄骨,几乎将他腿骨捏碎。
冷铁衣闷哼一声,眼见离莲香只有半尺间距,难以再前进半分。反而让她在小臂上挠了两记,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冷铁衣怒叫一声,黑翼狂扇,直冲入云丛中。上下翻覆,想要将明钦甩脱下来。
明钦抓住他的腿脚,毫不放松。到了半空,神念转动,幻化出金光流溢的凤翅,狂风鼓荡,宛如两只巨大的铙钹,照着冷铁衣两胁一轮怒扇。
相比之下,冷铁衣的黑翼就显得有些单薄,劲气交撞,顿觉得气血翻涌,两眼金星乱冒,羽毛掉落,如同斗败的公鸡。
明钦看他气力衰退,扣着他一只脚踝在头顶抡了几圈,脱手丢飞了出去。冷铁衣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恰似断了线的纸鸢一般,一头撞将下来。
兵燹宗的人对冷铁衣的要求本就不甚服气,只是墨玉夫人不置可否,旁人也不敢造次。黄子善虽有心相助,但他在明钦手底吃过大亏,不敢轻易插手。
“破军,你去看看冷道友伤势如何?”
方才冷铁衣邀功请赏,墨玉夫人自也不以为然。她击退朝云仙子和江水竭,擒获莲香、江沛风,冷铁衣并没有出多少力气,论功行赏也挨不到他。况且墨玉夫人独断专行,不喜欢别人在跟前指手划脚,冷铁衣可是深中她的忌讳,不过目下正值用人之际,冷铁衣和黄子善皆有用处,并不想明白开罪就是了。
冷铁衣在明钦手里吃了苦头,自然不敢再索要莲香,墨玉夫人让阴破军前去搀扶,便有慰勉的意思。
明钦飞身降落,见兵燹宗的人没有趁机胁持江沛风父女和莲香,暗暗松了口气。兵燹宗上下都以墨玉夫人马首是瞻,不敢擅自行动。黄子善又明哲保身,冷铁衣不免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好在他皮糙肉厚,从高空中摔落下来,竟然没有晕死过去。只是脚踝经明钦运转金刚法相一阵拿捏,腿脚酸软,半晌站立不住。阴破军和黄子善两边搀扶,才勉强站将起来。
“明公子,想不到你跟朝云也有交情?”
墨玉夫人看出明钦和莲香本是旧识,莲香又是朝云仙子的徒弟,明钦自然和朝云脱不了关系。
算起来明钦和朝云仙子分别从兵燹宗手中救出江沛风一家,有所关联也并不意外。只是墨玉夫人先前信了他是阴无涯请的帮手,差点让他瞒过了。
“师娘,这小子果然是江姬的人,咱们合力将他擒下,还怕江家父女逃上天不成?”
阴去疾深恨明钦,但墨玉夫人不肯点头,他也无可奈何。怪就怪明钦沉不住气,为了搭救莲香露了行藏,墨玉夫人和朝云仙子可是多年对头,积怨甚深,得知明钦和她关系密切,哪还肯轻易放过他。
明钦嗤之以鼻,朝着阴去疾招手道:“来,来,来,让我见识一下你这个兵燹宗的二师兄有多大能耐,光说不练算什么本事。”
阴去疾老脸一红,冷铁衣前车之鉴,单打独斗他可占不了什么便宜。
墨玉夫人轻哼一声,冷笑道:“明钦,你虽然有些本事,莫非以为本夫人真得拿不住你?你不想着如何逃命,难道想给江家父女陪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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