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祸心
对付一众虾兵蟹将便如吹灰振尘一般容易。
双剑合璧,水火相激,化作电光万道,杀的叛军失魂落魄、死伤无数。
“一群废物。”
御宗玄暗自恚怒,明钦手中的诛仙四剑不是凡物,虽然不在十大名剑之数,也是别有缘故,并非威能有何逊色。
十大名剑都对王者气运有很大影响,五帝剑的持有者均为一代雄主,五道剑则代表了中夏几种显学,儒、墨、道、法,每一派都影响巨大。
而且十大名剑都是孤剑,其他像伏羲、女娲的龙蛇剑,后来为昭烈持有,干将、莫邪,尽管也有相当资格,因为是雌雄双剑,便不在十大名剑之列。
诛仙四剑是通天教主一手磨治,当年用来抵挡西歧大军,诛杀仙道传人,威能不可谓不大。然而之后便被阐教封印,无所表见。再者诛仙四剑质性各异,可以组成剑阵,威力无穷。也有不可分割的性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修行者将灵力凝聚到兵刃上,也能展现出极大威力,但是普通兵刃承受能力有限,消耗的真气也多。诛仙四剑是用昆山玉石磨治而成的,材质非凡,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真气,不愧是天下无双的魔兵。
御宗玄让一干叛军上前围攻明钦,也真难为了他们。火石枪的威力也就比弓弩强一些,和诛仙四剑一比可是小巫见大巫,如何能是明钦的对手。
“御总督,这可怎么办。这小子可是不好对付呀。”
吴金贵眼看胜券在握,不料半道杀出个拦路虎,一众手下死伤累累,不由萌生退意。
“我缠住这小子,你去捉拿阴姬,一定要除掉她。”
御宗玄也知道抓走阴秀寰难度很大,杀掉她也算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这趟没有白来。
明钦明白御宗玄的心思,他亲自赶来抓拿阴秀寰,也可见阴秀寰的位置还在厉炳烺之上。
“秀寰,香儿。咱们无须恋战,先和大小姐会合再说。”
明钦不欲和御宗玄硬拼,只要阴秀寰和厉炳烺没事,早晚可以清除吴金贵的余党。
“小子,不要逃。咱们来见个高低。”
御宗玄见明钦有退却之意,连忙大喝一声,一掌拍出,立时狂风呼啸,吹的沙飞石走,花残树折。
“手下败将,你可能追得到我?”
前次在千尺楼,明钦的修为远不如御宗玄,还能在乱战之中劫走象主,御宗玄御风术虽强,比起凤凰金翅还差了许多。这些日子明钦辗转海外,修为大为精进,单是黄金面罩中的星魂之气便让他受益匪浅,带走阴秀寰自然不成问题。
御宗玄勃然大怒,他还真怕明钦不战而走,今晚的行动可就前功尽弃。
正僵持间,黑白二老疾驰而至,背后追来一个英气逼人的女郎,穿一袭枣红色的武士服,梳一条马尾辫,手中拈一柄青龙刀,横眉冷目,威风凛凛,正是厉家大小姐到了。
“怎么样?可有找到厉炳烺?”
黑白二老和吴金贵的偏将一起去抓厉炳烺,御宗玄看二人脸色不佳,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黑白二老对视一眼,不尴不尬的道:“我俩眼看就要得手了,不料他们来了几个高手。把厉炳烺给救走了。”
“你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厉若莘都对付不了。”
御宗玄脸色阴沉,厉若莘闯进王宫行刺象主,和黑白二老交过手,单打独斗厉若莘要稍胜半筹,以一敌二绝非二老之敌。怎么今晚如此不济,被厉若莘追的落荒而逃。
黑劲节闷声道:“不只厉若莘,还有一个厉害角色。”
说话间就见一道白影掠空而过,落到明钦面前。她穿着雪白的甲胄,背上伸张着一双羽翅,使一双瓦面金装锏,看着明钦似笑非笑。
“秀寰、莲香,你俩还好吧。”
“没事。”
莲香虽不知甘婀荷是明钦的母亲,却知道她是东原派来结盟的,而且和明钦颇为稔熟。
“多亏明叔叔及时赶来,不然我和莲香就危险了。”
阴秀寰颇为后怕,方才莲香被御宗玄打到空中,命悬一线,实在万分危险。
“明先生,别来无恙呢?”
当着众人的面,明钦不便和甘婀荷相认,挤眉弄眼的甚是滑稽。
“等打发了这几个恶客,我再跟你好好叙叙。”
甘婀荷瞪了明钦一眼,对于他一声不响的离开这么久,难免有些嗔怪。
厉若莘盯着吴金贵,冷声道:“吴金贵,你勾结外人,烧我粮仓,杀我子弟,妄图劫持城主和阴娘娘,还有何话说?”
吴金贵面容微僵,他本道此战是十拿九稳,岂料关键时刻抓不住一个阴秀寰,厉炳烺又被厉若莘救下,眼看是大势已去。
“大小姐,吴某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厉家着想。山城大权都在邝家五虎手里,厉炳烺不过是个傀儡罢了,邝汉升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连年作战,山城百姓苦不堪言,不如倒戈卸甲,归降朝廷,尚不失封侯之位,共享太平,岂不美哉?”
“住口。”
厉若莘冷叱一声,傲然道:“我毅人乃黄炎世胄,天家后裔,岂能屈辱于蛮夷之手,弃我衣冠,坏我风俗,纵然地不足千里,民不过十万,亦当继承先人遗志,生为中夏之人,死为神州之鬼。看在咱们共事多年的份上,今天饶你一命。从今往后,不得踏入山城半步,否则决不宽贷。快滚。”
吴金贵脸色数变,悻悻道:“大小姐,你这是螳臂当车,劝你为山城百姓想一想,是人命重要,还是语言文化重要?连大摩国都将文化传统丢得一干二净,守着这些东西能抵挡的了铁崖大军吗?岂不闻,‘穷则变,变则通,’说什么语言,用什么风俗又有什么打紧。投降了有鼻国,你一样是山城之主,消弥兵端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
厉若莘不耐烦道:“你若不想走的话,可以和我一同去见邝老将军。”
吴金贵阴谋叛逆,烧毁粮仓,杀伤了不少人,哪里敢去见邝汉升。招呼御宗玄道:“御总督,咱们下山去吧。”
厉若莘救下了厉炳烺,局面已经超出御宗玄控制,尽管心有不甘,他也知此地不可久留。带着吴金贵和黑白二老灰溜溜撤走。
厉若莘松了口气,御宗玄和黑白二老都是道行高手,斗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不如网开一面,见好就收。
“钦之,你怎么来了?”
厉若莘和明钦关系不同寻常,两人可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只是每次都相见匆匆,不免有些距离感。
“我来找你商量退敌之策,不想寨中出了变故。”
明钦不便多问,吴金贵公然反叛,烧毁粮仓,山城应该损失不小,不知还能支撑几时。
厉若莘慨叹道:“若莘统率无方,让你见笑了。”
“大小姐不必气馁。”明钦宽慰她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吴金贵自己暴露出来,总比在战场上倒戈相向好一些。”
厉若莘微微点头,吴金贵身为炎天部的令主,和御宗玄私通款曲,阴谋叛变,他们也是得意忘形,志在必取,倘若在两军交战之时挠动大计,情景会更加恶劣。
“杜师姐和陆参将赶往粮仓救火,不知情况如何?我去请邝老将军前来议事,你和明先生也过来吧。”
“你们自己人议事,我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明钦估摸着人家肯定要商讨应对之策,他初来乍到,即便厉若莘肯信任,难保她手下将领不心生疑虑。
“没什么不方便。”
饶是厉若莘性情率直,想到两人的关系也不由微觉赧然,幸好她面色泛红,好像涂抹了一层胭脂,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去布置一下,你呆会儿过来吧。”
厉若莘交待了一声,转身出园而去。
“咱们换个地方吧。”
院子里经过一场搏杀,死了不少人,到处都是残肢断体,血肉狼藉,触目惊心。
四人一同进了屋,对面而坐。阴秀寰急不可待的道:“叔叔,这段日子你也没在东原,到底上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也是甘婀荷和莲香想知道的,三双眼睛齐齐聚到明钦身上,希望他能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
“说来话长,有时间再跟你们慢慢解释吧。”
明钦微微苦笑,这段经历实在太过曲折,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的,“秀寰,你的孩子怎么还没有生下来了,我记得都有好几个月了吧。”
“我……”
阴秀寰害羞的垂下螓首,小声道:“我也不知道。”
明钦猜想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瞄了甘婀荷一眼,轻笑道:“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娘神智夫人。”
莲香和阴秀寰轻啊一声,瞪大了美目打量着甘婀荷,显然非常意外。
甘婀荷乔装改扮一是为了躲避偃武堂的追踪,二来是行事方便。莲香和明钦关系亲密自不必说,阴秀寰和偃武堂无甚牵涉,没有隐瞒她们的必要。而且说明甘婀荷的身份说话可以少些顾忌。
明钦在晏轻舞面前说莲香是甘婀荷的义女,跟莲香提过神智夫人的名号,万料不到这位东原来的明先生就是神智夫人,真是相逢不识。
莲香神情窘迫的离坐而起,施了一礼,忐忑不安的道:“莲香见过夫人。”
阴秀寰跟着莲香站起身来,细论起来,甘婀荷比她长两辈,这个祖母可叫不出口。阴秀寰俏脸涨红,小声道:“秀寰参见夫人。”
甘婀荷白了明钦一眼,正襟危坐,微微点了点头,“两位姑娘不必客气。我出门在外,用了点易容术,你们还是叫我明先生好了。”
“是。”
两女恍然而悟,甘婀荷的易容术确实高明,她对戏曲颇有研究,古典戏曲中男扮女,女扮男都是家常便饭,容貌易描,举止难化,甘婀荷的扮相惟妙惟肖,气韵潇洒,沾上胡须,俨然一位风+流名士,若非明钦点破,根本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
明钦岔口道:“秀寰,这些天可有***兄的消息?”
阴秀寰到了山城应该不是什么机密,御宗玄能潜入大寨抓人,阴无涯熟识的三教九流人物极多,不会无所知闻。
阴秀寰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道:“没有,父亲会不会有事?”
那天从烟水别业出来,遭到象兵的阻击,阴无涯弃车而走,之后便没了消息。此人老谋深算,修为奇高,御宗玄也未必能胜他,又能有什么危险。
“***兄神通广大,多半是潜藏了起来,等待机会。你不必担心。”
一队兵丁从园外冲进来,清理外面的尸体。
一个将佐居中指挥,“快,动作快点,都拉到后山去。”
明钦听那声音有些耳熟,拉开房门查看。
那人闻声扭头望来,哈哈笑道:“明兄弟,大小姐让我请你到前庭议事。”
“陆兄——”
明钦认得那人是陆德存,连忙拱手相迎。
“明先生、明兄弟,请——”
陆德存留下兵卒处理尸首,引着明钦和甘婀荷前往议事厅。
“今晚伤亡如何?”
明钦对山城的损失颇为关心,尤其是粮仓这种要紧地方,如若没了粮食,山城便很难再支撑下去。
“大火已经扑灭了,芳惜还在善后。这个见了大小姐再说吧。”
两人私交虽然不错,事关山城机密,陆德存也不便向明钦透露太多。
明钦微笑点头,知趣的不再多问。
三人赶到前庭,议事厅已经坐满了人,主位是一个锦衣少年,约摸二十来岁,长得颇为文秀,右首坐着一个苍髯皓首的老者,年过七旬,精神矍铄,便是邝家老大邝汉升。身边是他的几个兄弟邝充国、邝名远、邝怀义、邝志豪,号称邝家五虎。
邝氏兄弟镇守三关,日前被铁崖攻破,撤到山上。
厉若莘坐在左首,下面是耿赤心、常必信,两人也是玄天九部的令主。
厉若莘看到明钦和甘婀荷到来,起身介绍道:“这位是东原明先生,大家是见过的,这是归义庄少主,明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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