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七夕三更)
这一次,沃克发现场景不再熟悉。一个没有来过的屋子,壁炉燃烧着。自己的身前坐着一个被盔甲覆盖的人,他双手将一把插入黑鞘内的剑竖在身前。视角环顾四周,对面那人的身边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十分高挑瘦长身着学者服的男子。自己左手边有一个巨大的类人生物,记得书里是说,兽族?也确实看到了那人头上的牛角。
“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
画面转回去面对盔甲人,只见他摘下来头盔,伴随金属头盔的摘下,金色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出来,在火光照射下又似空中飞火。露出来的是一张极为帅气的脸,不是很好的光线,但是那双眼睛宛若黑曜石般反射着鉴定的光,哪怕沃克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那本是双碧眼。
自己似乎说了什么。
帅气的男子有些紧张“老师,一直以来,我的道路都是您指明给我的。也许您觉得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了,可是今晚事关重大,如果老师不在,我实在没有信心……”
画面左右摇晃,看起来是拒绝了。
“如何也不愿意吗?”帅气男子似乎有点恼怒“哪怕我杀了她们?”
画面中的自己猛烈的挣扎,但却被死死按在椅子上。
“别拦着他!”
自己立刻挣脱开来,一个大跨步扑了上去,将那人肩膀按在墙上。
“老师你知道的,我不可以退,母亲看着我,父亲也看着我,帝国的子民也看着我。就算不为了我,也为她们,为平民们想想!”
画面停滞了很久,似乎时间都窒息了,只有壁炉的劈啪作响。画面左右轻摇,最终放开了帅气的男子。
似乎就要说什么的时候,门被踢开了,紧接着就是屋外闯入的风雪,以及突然想起的刀剑击鸣。
然后愕然回过神来,自己站在人群里,广场中,城堡下。这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记得来过的地方,也不是哪里看到过的地方。但此时画面中的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随着人群,抬头仰望站在城堡上的人影——是一个高大的,面容坚毅的,年轻却又满是沧桑的人,算得上是帅气,那及腰的金色长发随意却不失庄严的散乱在他红色的华袍上。似乎是上个场景见到的那个人。
只听不知谁先开的头,整个广场的人声就如波浪一般从后方席卷而来,最终淹没整个城市。
“亚瑟王!亚瑟王!”
亚瑟王?自己是又穿越了吗,是回到以前世界的历史中去了吗?沃克脑袋有点恍惚。
不过,和亚瑟的名字一样呢,他会不会也成为帝王呢?不可能吧,就他那个傻样。
新王开始演讲,然后画面突然颤动,转过去自己被之前看过的男学者拉住了。自己似乎稍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他走了。只不过越走越奇怪,直接从城堡下面进去了,不知道爬了多少层的旋转楼梯,终于到了一个大厅。还看得到那个男子在阳台演讲,那就是王。大厅里已经有许多人,穿着法袍的,学者服的,盔甲的,神服的,贵族衣服的,平民衣服的人。
突然那许多人都走向阳台,那宽阔的阳台容下了许多人,甚至在最右侧还有自己的位置。
看着脚下一片的欢呼,沃克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什么,也不知道画面中的自己在想什么。
突然,心有所感一般,画面转向了新王那边,那个身着精灵游侠装的人类女子,利落扎起来的亚麻色长发……是露娜?
更像是露娜的妈妈,但不像戴芬娜。
沃克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然而画面却不再看那边,而是正视前方。而沃克也用余光从身旁守卫的盾,反光的地方,确认了自己的长相。
很像自己,更像十几二十年后的自己,像是自己的爸爸,但不像父亲。
是这样吗?我们长大了啊……
晃神间画面流转,自己此时站在餐厅的一角,看着一群奇装异服,组成奇怪的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那里似乎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也许以后认识——视线停留了很久。这边嬉笑就看向这边,那边打闹就看向那边。自己仿佛就是个旁观的路人甲,静静的看着他们。
然后画面转向了餐厅的另外一边,在那宛如天涯的餐桌尽头,端坐着的金发男子——许是长大后的亚瑟,端着一杯红酒,笑着看这边。画面点了点,似乎和他致意。一切都那么美好,登基的新王,齐聚一堂欢笑的臣子,优雅的侍从,宁静的夜晚与晃动的烛光。美好的,沃克都想要无视画面正对着的那一幕——露娜,坐在亚瑟的侧边,同样身着华服头戴宝冠。
言笑间,两人悄悄碰杯。
烛光下的人影映在华丽的椅子上,然后人影越过两张椅子的空隙,重合起来。
还能听到几个骑士的私语。
“亚瑟王和皇后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啊。”
“也只有皇后殿下配得上王了。”
“真要说的话,也只有王才能征服露娜殿了!”
“说的对,干杯!”
画面缓缓移开,慢慢离开了这里。没有一个骑士发现,亚瑟……不,应该是亚瑟王和他的皇后也没有发现。
在走下城堡的楼梯前,画面最后看向的是窗外耀眼的皓月。
月光几乎晃晕了他的眼。
够了。
沃克说。他觉得够了,这个梦到此为止了。
然而画面仍然在偏转。
停下,快停下,真的够了。
画面终于还是定格。
这一次,似乎视线额外的矮。几乎,应该说确实是都趴在地上了。
勉强的抬头,只能看到遥远的尽头,是穿着华服的露娜被几个卫兵按着带离这里的场景。
她似乎哭喊着什么,然而沃克什么也听不到。
画面转向前方,轻轻抬起。
是亚瑟,此时的他更成熟了,不再年轻。
他高举一把剑,沃克直觉认为那是一把宝剑,金色的刃体和宝蓝色的镶边,以及散发的王者气息,和此时的亚瑟确实相得益彰。
然后剑挥下。
最后一个情景了,沃克想。
身体猛的一震,眼前只剩下了黑暗。
他试着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还是自己的家。只是床边趴着两个孩子。
沃克的醒来也惊醒了他们。
“哥哥……哥哥!你醒啦?!”
“卡克哥哥,哥哥,你终于醒啦!”
沃克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脑袋,轻轻的笑了“是啊,我回来了,露娜……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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