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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轨


  “哦,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吴晗看着程昊慢慢走到了她的面前,迷惑不解地问道。

  “嘘,”程昊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脸上才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对着吴晗说道:“先别管这么多,呶,喝了这杯牛奶,我再告诉你。”

  看着程昊俊朗的脸庞上那对浅浅的酒窝,听着程昊几乎就在她耳边的温柔细语,嗅着从杯子里面飘出来的牛奶的淡淡香味,一切,都让吴晗感觉到自己的心就要化了。

  吴晗接过杯子,嘴里呷了一口牛奶,一股混合着淡淡的草莓芳香和牛奶奶香味道的液体瞬间充满了味蕾。

  吴晗惊喜地抬起头,程昊微笑起来的眼睛像是弯弯的月亮。

  看着吴晗惊喜的表情,程昊随即才徐徐说道:“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三个出去玩,若曦最喜欢吃的冰激凌是芒果味的,而你最喜欢的却是草莓味的......”

  额,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原来程昊他还记得我最喜欢吃草莓味道的冰激凌。

  吴晗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疼了一下,眼睛却早已湿润了。

  终于,没忍住,一滴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滴入了面前那杯盛放着程昊迟来的关怀的牛奶里。

  往事却像是一幅幅已经褪色的老照片,在吴晗的心里铺展开来。

  2006年的那个初夏,吴晗第一次品尝到了失恋的泪水。

  哦,不能算是失恋,都没机会开始。

  这段夭折的单相思,连失恋都谈不上。

  那个时候,大部分时间,吴晗都是蜷缩在宿舍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人听着悲伤的歌曲,一个人咀嚼着食之无味的饭菜,一个人悄悄地舔舐着那隐藏得深深的伤口。

  她常常对着镜子,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庞,依然精致小巧,依然美丽动人,依然笑靥如花。

  可是终究像是抽离了灵魂的画卷,没有了一丝动人的神采。

  往往看着,看着,吴晗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淌下来。

  是的,这段夭折的感情,也许就是吴晗内心里一辈子的痛。

  一个是她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

  一个是她如影随形的闺中密友。

  这两个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可是这两个人却像是残忍的刽子手,他们俩联手将她那颗甜美如梦的少女心扎得满是伤痕。

  但吴晗本就是善良的。

  她心里面还是希望程昊和若曦在一起能够幸福长久。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人心总是会变的。

  不是吗?

  那是在吴晗读大三的一个春天的下午,万里无云,草长虫鸣。

  那时,程昊和若曦在一起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时间里,两人虽偶有争吵,但过后也都是风平浪静。

  直到那天下午,程昊和若曦一起出去郊游。

  和平时一样,若曦也叫上了吴晗。

  谁让她们俩从小就是黏在一起的姐妹花呢?

  长久以来,程昊似乎也习惯了和若曦约会时吴晗的出现,毕竟这个小电灯泡,长相不仅美丽动人,脾气也甚乖巧可爱,若曦生气的时候,吴晗也会从中调解,这可省去了程昊不少麻烦,他又何乐不为?

  可是那天下午当程昊陪着若曦,还有吴晗一起在北郊公园散步时,若曦的电话突然响了,但是她并没有接通,看了一下,反而挂掉了。

  程昊看在眼里,眉头皱了一下,没说什么,而是继续指着花坛里的一种多肉植物说道:“呶,你看,这盆多肉的学名就做草玉露,它最适宜的生长温度是10℃-30℃,当然,现实中,温度不是一个恒定值,譬如到了夏天,气温上升,当温度达到40℃时,它就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进入休眠状态后,它不会吸收水分,新陈代谢会变慢,其实,植物和人一样,也是很聪明的,”说完,他不无深意地瞟了一眼旁边似乎有些心猿意马的若曦。

  而吴晗听完之后,却越发钦佩程昊知识渊博了。

  这时,不凑巧的是若曦的电话铃声又响了,可是她似乎仍旧没有要接的意思。

  “谁啊,若曦,一直打电话?”程昊终于是忍不住,不满地问道。

  “哦,没有谁,我的一个朋友,烦死了,”若曦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不知道若曦的这句烦死了是嫌那个打电话的烦还是嫌程昊自己烦呢。

  程昊的心情也不好了,拉长了脸。吴晗夹在中间,看到两个人似乎都有点不开心了,赶忙和解道:“若曦,是不是家里的电话啊,要是的话,你就接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好了。”

  若曦瞪了吴晗一眼,然后说道:“不是家里的电话,就是一个朋......”

  谁知,若曦还没说完,电话铃声就又响了起来。

  若曦看了一眼电话,没好气地对程昊和吴晗说道:“你们等一下,我接一下电话,”然后就走开了。

  程昊看着若曦离去的背影,气得脸都绿了,可是碍于吴晗的面,不好发作,只得用脚闷闷地踢着路上的石子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程昊还不见若曦回来,长吁了一口气,扭头对吴晗说道:“呃,对不起,吴晗,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一会儿陪着若曦回学校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吴晗看着程昊孤单落寞的背影,有点心疼,但是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若曦不紧不慢的走回来,看见吴晗一个人站在花坛前望着那枚草玉露发呆,便皱起眉头问:“吴晗,程昊呢?”

  吴晗还在沉思程昊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听到若曦的声音,抬起头有些无奈地说:“程昊身体有点不舒服,他先回去了。”

  “哼,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若曦嘟着嘴巴,不满地说道,:“他哪是身体不舒服,他是心里有问题呢。”

  吴晗看着曾经温柔体贴的若曦现在变得如此蛮横霸道,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便叹了一口气,说:“若曦,我们也回去吧,一会儿班里面还有个活动还需要我去参加。”

  若曦扭过头来,冷冰冰的看了吴晗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哼,出来玩,一个个都像是大爷一样,你回去吧,正好有个朋友过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竟然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自行离开了。

  吴晗看着若曦的背影渐行渐远......

  不知什么时候,若曦的心早已像这个离去的背影那般和自己渐行渐远了。

  这场聚会,大家不欢而散。

  时间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又过了一个月。

  一天晚上,吴晗因为复习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在自习室复习得很晚才回来。

  可是就当她快回到寝室时,突然接到了程昊打来的电话。

  吴晗心里一阵悸动,感觉这个时候程昊打来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便赶忙按了接听键。

  “喂,”吴晗听到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程昊空洞绝望的声音。

  “若曦出轨了,她背叛我了,”程昊继续在电话里绝望地说道。

  吴晗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曦从小就长得非常漂亮,身边追求她的男生从来都是趋之若鹜。

  而且若曦上大学后,相比起吴晗相对知性的装扮,若曦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的穿着前卫大胆,紧身体恤,超短裙,毫无保留的向别人展示着自己傲人的身材。

  因为这个,程昊似乎没有少和若曦置气。

  可是,每次生完气,若曦依旧是我行我素。

  俗话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尽管都知道了若曦的男朋友是艺术设计学院的院草,但还是有些男生有意无意地向若曦抛来橄榄枝。

  吴晗曾经也劝过若曦,不应当再和这些男生有瓜葛,毕竟程昊才是若曦的正牌男友。

  可是若曦竟然有点嘲笑似的看着吴晗说道:“怎么,你嫉妒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认识。”

  吴晗看到若曦这副态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可是,今天听到程昊这么说,吴晗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程昊,你不要着急,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吴晗着急地说道。

  她知道在程昊的心里若曦有多重要。

  可她更担心的是程昊会不会因为若曦出轨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在学院的花坛前面......”程昊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一般。

  “好的,你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吴晗挂掉电话,马上又朝学院花坛的方向走去。

  吴晗的寝室离学院是还是有点距离的。

  当吴晗气喘吁吁的赶到学院门口时,她发现了蹲在花坛边的程昊。

  这还哪像是曾经球场上那个白马银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程昊的头发塌塌地盖住了额头,嘴角的胡须不知几天没刮了,昔日颇有神采的眼睛黯淡无光,

  正呆呆地看着从远处跑来的吴晗。

  “程昊,你没事吧,”吴晗赶忙跑到他的身边,关切的问。

  “若曦出轨了,我刚才看见她坐着别人的车离开了,”程昊站起来,眼神依旧呆滞地看着校门口的方向说道。

  吴晗看着这个曾经那么骄傲的人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疼痛。

  她想安慰他,想给他一个拥抱,想劝他说:“没事,若曦不要你了,还有我呢。”

  可是,她又发现,她竟然什么都不能做。

  吴晗失望地仰起头,看着黯蓝色的天空。

  不知什么时候,墨蓝色的云层已经遮住了熠熠生辉的月亮。

  嗯,风就要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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