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磅消息
“吴晗，你怎么了？”程昊在耳边轻轻的问道。
吴晗这才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泪眼婆娑。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吴晗积攒了多少年的委屈，在这个看似无辜的“肇事者”面前终于崩发了。
她多希望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情愫，把她时隔八年都没有送出去的那个绿色盒子的故事，把那次毕业时机场的想说再见却不能相见的委屈都告诉他。
可是，那又能怎样。
眼前这个有着温柔儒雅气质、阳光俊朗外形、浅浅的迷人酒窝的男人都只属于他生命中的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却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吴晗鼻子一酸，越发不能自已。
程昊看着眼前的这个曾经乖巧可爱的女孩在自己面前突然梨花带雨般地无声哭泣，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当他看到吴晗流出的晶莹眼泪，看见吴晗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双肩，看见吴晗依旧瘦小单薄的身体，他竟然有些心疼。
是啊，多少年了，他似乎一直在忽视这个曾经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乖巧可爱的女孩。
她和若曦一样，有着姣好的面容，有着花样的年华，似乎也有着少女晶莹剔透般的心事。
她也会因为某个人欢喜，因为某件事感伤，因为某段感情而落泪。
而，自己，却似乎没有给予她哪怕一点点的关怀。
哪怕仅仅是出自朋友的关怀，也似乎少得可怜。
想到这里，程昊突然感到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有着深深的愧疚，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大手，温柔地摩挲着她如瀑布般地一头黑色长发，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吴晗停止了哭泣。
估计是她那些委屈的眼泪早已经流尽了吧。
她抬起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透过朦胧入雾般的眼帘，她看见了满脸温柔的程昊，正痴痴地看着他。
“哦，对不起，”吴晗突然脸上一热，低下头慌乱地说道，心中却兀自犹如小鹿乱撞一般。
是啊，多少年了，那双眼睛透露出的温柔还是那么具有杀伤力。
“嗯......其实，”程昊低头思忖片刻，复又缓缓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唔？”吴晗听到程昊如是说道，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却发现了程昊的那双清澈如潭的眼睛里不仅充满了温柔，而且还多了一些庄重。
她心跳越来越厉害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呢？
难道，他发现了我对他的情愫，发现了我一直喜欢着他吗，甚至他其实知道毕业当天我去过机场送他吗？
吴晗想到这里，心里早没了委屈，反而有些不安起来。
她，毕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她，不想给任何人的心里带来负担。
“这么多年，作为朋友，每次都是我麻烦你，而我却没有关心过你一点，没有注意过其实你也有喜怒哀乐，也有生活中的烦恼，我做的一点都不好，”程昊仍旧温柔地看着吴晗，一字一顿地说道。
吴晗当然知道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
可是当吴晗听到程昊说出“作为朋友”这四个字时，心里略过一丝浅浅的失望，但随即心情又很快平复下来。
嗯，那个隐藏在自己内心最温柔角落里的秘密仍旧没有被发现。
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甚至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吴晗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程昊那略带愧疚的眼睛说道：“这不怪你，其实也没什么，想起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有些委屈，所以就......”
程昊听完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缓缓说道：“你真的太累了，吴晗，有时候要适当的休息一下。”
是啊，在这场奔跑追逐的游戏里，吴晗一直是扮演那个追逐者的角色，就像是一只在转笼里的不停奔跑的仓鼠，即使精疲力尽，还是被困在原地。
而，对方，却像是一个永远能保持适当距离的奔跑者，聪明而又理智地站在游戏的制高点俯视着自己。
太累了，我是不是真的该歇歇了？
吴晗甚至有些怀疑了。
她在怀疑过去的八年里，自己内心最温柔角落里那个倔强的坚持。
可是，可是，可是......没有了心里那个温柔的坚持，自己的生活还究竟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肉体，失去了方向的航船，失去了牵引的风筝。
吴晗想到这里，似乎又决绝地否认了内心深处那个刚刚冒出的念头。
“呶，我现在这里，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不管时生活上的，还是工作上的，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等待着你的召唤，”程昊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吴晗温柔地缓缓说道。
“唔，”吴晗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默默地想着：“我其实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只希望你的内心能为我留出一个角落，哪怕只是，只是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
“好吧，”程昊看着吴晗似乎答应了自己，脸上终于出现了微笑，如月亮般弯弯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那，那就先把这杯牛奶喝完，然后去外面把早餐吃完，我有事情和你说呢。”
吴晗听话地点点头。
嗯，虽然程昊这迟来的温柔仅仅是朋友式的关怀，但是吴晗还是颇为受用。
毕竟，这是心里的那个最重要的人给予的温柔呢。
“对了，”吴晗一口气喝完那杯有着独特草莓芳香味道的牛奶，看着程昊狐疑的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昨晚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程昊似乎狡黠地闪了闪眼睛，然后才说：“不知道你昨天都忙什么了，那么累，竟然就倒在我的怀里面睡着了，”程昊做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复又继续说道：“我不忍心叫醒你，又不知道你家在小区里的具体位置，呶，只能把你带到我这里了。”
“喔，”吴晗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呆呆地点了点头。
“怎么样，睡得还好吧，”程昊一边收拾着被吴晗翻得一塌糊涂的床铺，一边温柔地问道。
吴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出一片红晕，然后乖乖地回答：“嗯。”
看着程昊熟练地将发皱的洁白床单铺展，将摊开的被褥叠起放入旁边的床柜，然后用一块布巾轻轻拭去床头上的纤尘......
嗯，看着这个阳光俊朗的美男子做着这些琐碎的家务，充满了细心和温柔。
感觉这个画面简直唯美极了。
吴晗似乎有些陶醉。
“好了，”看着被收拾的焕然一席的卧室，程昊如释重负地说道：“来吧，睡美人，快来吃给你准备好的早餐。”
吴晗略微有些懵懂而又羞涩地点点头，跟随着程昊走出卧室。
穿过点缀着地中海风格贝壳的走廊后，房间豁然开朗，吴晗看到一组整齐的美式沙发，旁边立着一排书柜，而书柜旁边是一整扇虚掩着乳白色窗帘的落地窗，整个房间装饰简单整洁，一如程昊的为人，简约而又理性。
程昊为吴晗抽出餐桌的椅子，待她落座后，自己才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
映入吴晗眼帘的是一桌丰盛的早餐：几片烤得焦黄的面包，一小碗摊开的黄油酱，还有一盘白里透黄的煎蛋，两杯黄橙橙的夹杂着果粒的橙汁......
吴晗咽了一口口水，嗯，昨晚经历了那么多，她确实有些饿了。
“开动吧，”程昊微笑着说，然后又指着吴晗旁边的小碗道：“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草莓果酱，知道你不喜欢吃黄油。”
吴晗似乎有些感动，面包清脆可口，小麦烘烤的味道在吴晗嘴里的味蕾深处充分扩散开来，绵软而悠长。
嗯，这是这么多年来，吴晗第一次品尝这个心上人给她做的早餐呢。
嗯，第一次呢。
这顿饭也因为做早餐的人的不同而变得意义非凡。
饭罢，程昊又是在厨房里一阵收拾。
吴晗理解眼前的男人有着深度的洁癖症。
当程昊一切收拾完后，映入吴晗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碗碟，闪闪发亮的刀叉，干净利落的橱柜。
嗯，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不二人选。
只不过，他的心却属于另一个人。
“嗳......”吴晗不无幽怨地叹了一口气。
一切收拾停当，吴晗和程昊面对面地坐在客厅宽敞而柔软的沙发上。
外面的天空湛蓝而又晴朗，似乎有些让人心旷神怡。
“程昊，你说有事情要告诉我，那你说吧，”吴晗这时望着程昊徐徐说道。
程昊仰起头，长吁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看着吴晗缓缓说道：
“我有若曦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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