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战败

　　罗马城已不复往日的繁华，空荡荡的城内偶尔还游荡着几只黄泉界鬼物。他们追击着那些因年老体弱而无法撤出城外的玩家，把他们分尸殆尽。

　　楚璃别过脸去没有去看，却没有阻止那些鬼物。外国服的人害了他们华夏这么多，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她可不是观月那样的圣母。

　　“楚一酱，我有点失望。面对这样的老人，你都不会伸出援手。”观月弦生出现了，出手击杀了那些正在吃人的黄泉界鬼物。风信子在城内随清风摇曳，似乎在欢喜他的出现。但观月弦生的脸色，却不似风信子等花草那般欢喜。

　　楚璃懒得理他，说道：“不是说斗兽场么？你要是喜欢，这里也行。”

　　“楚璃！”这是观月弦生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楚璃全名，他看着楚璃，往日笑眯眯的神色全部收起，认真道：“你知不知道，外国服的人现在有多憎恨你？因为你的残忍，他们多少人流离失所，失去家人？”

　　楚璃转身离开此地，大笑道：“且让他们憎恨去吧，我也，从不曾原谅。”

　　往日之仇，并非是时间可以轻易抹去的。若是每个人都像观月这样给她来一波嘴炮攻击她就听从了，那华夏现在，不已经成了这帮外国服玩家的囊中之物？

　　从他们对华夏服下击杀命令时，就意味着他们终生会出现在华夏服追杀名单上！

　　“呵呵，楚璃，你还在纠结于小国之间的仇恨？你跟我来！”观月的脾气也终于出来了，他冷声说着，示意楚璃跟着她。

　　楚璃本不想理睬这个圣母，但一想到今后的战斗不再有人打扰，她还是跟了上去。

　　观月带她去的地方，正是斗兽场。一进斗兽场，便是刺鼻的血腥之气。那是怎样的血腥啊，即便斗兽场长满风信子，也无法盖去那冲人的味道和令人心惊的震撼感。

　　配合所看到的的画面，楚璃被深深震惊了。

　　斗兽场内，无数残尸断臂，黄泉界鬼物们俨然将此地作为一个现杀现吃的食堂，里面有老弱妇孺，有刚被抓回来的外国服精英，甚至，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白韵儿……这个女人蹦跶这么久，竟然死在了自己所投靠势力的手下，还真是可怜啊。

　　血液染满了整个斗兽场，看到楚璃两人进来，那些正分尸的黄泉界鬼物一个个抬起头，锁定了楚璃和观月弦生。

　　待看清楚璃的身份时，那些鬼物立马聚集在一起，不敢有丝毫放松。这个可怕的人族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不是应该在前线战场么？

　　“你看清楚了么？”观月弦生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他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压抑住自己的心情：“我们这个游戏里面进入的，只是最初级的黄泉界鬼物。你进过黄泉界，也见过姬魅叶和那帮实力强横的鬼物。可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黄泉界内有着上十万，百万，千万的高级鬼物，我们不统一战线一起发展，要怎么打败他们？靠那些有事就甩手的天神么？”

　　“他们只会在自己利益受损时才会出手，如果黄泉界鬼物只是偶尔吃两个人族，他们根本不会以身涉险。楚璃，我求你，放下仇恨，统一人族，共同剿灭那些鬼物。”

　　观月弦生情绪失控，他看到了太多杀戮，现在的他，已经倾其所有，只为护人族一个周全。

　　“杀了所有黄泉界鬼物……”楚璃低声重复观月弦生的话，又突然抬头嘲讽地看向观月弦生，笑道：“也包括你么？青鬼？”

　　观月弦生一愣，声音有些迟疑：“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楚璃一箭射了出去，面无表情地击杀了一个前来偷袭的黄泉界鬼物，接着解释道：“原本我只是怀疑你，一个奶妈，拥有那么多职业技能，连神族都敢正面应战。而刚才，你的话又暴露了你非常了解黄泉界的事实，以及，你清楚知道我在黄泉界遇到了什么。想要护住人族，又了解黄泉界，这个人我倒是认识一个，黄泉界二把手——青鬼。更巧的是，那个青鬼，也有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更让人怀疑的是，”楚璃看了看观月弦生，弓箭已经瞄准了他：“一个东瀛人，是不会知道纵横联合，玉石俱焚这些四字成语的！”

　　这些天来，观月弦生一着急就会从嘴巴里蹦出四字成语，楚璃冷眼看着他的拙劣表演，也不戳穿。她只想知道，这观月弦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扮东瀛玩家。

　　可她没想到，这个和平主义者，竟然会是黄泉界鬼物！

　　“楚璃，我无意与你交战，我只是想救人族。”观月弦生，不对，现在应该是青鬼，将右手按在自己的心房处，真诚地看着楚璃，一字一句解释道：“我在被投入黄泉界前确实是东瀛人，只是人活百年，鬼存千年，黄泉界姬魅叶为尊，华夏文明独大，因而我学了很多华夏知识，也算……半个华夏人吧。”

　　“千年前，我被投入黄泉界受尽惩罚。所以，我憎恨天神。千年前，我的妻子儿女死于鬼物侵袭，所以，我也憎恨黄泉界鬼物。当初，我只是想报仇，杀了那么多人功力大增后，却成为所有人眼里的恶魔。这让我怎么甘心！我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族，杀光这些冷眼寇！可是，我的妻子，临终前说想看到一个安宁的世界，我憎恨了千百年，却始终忘不了妻子临终前的泪眼和不舍。”

　　“所以，楚璃，如果你依旧陷入仇恨之中，请你想一想龙且，人族中，谁不想安宁和平？谁又想颠沛流离，整日活在需要提心吊胆的世界？”

　　楚璃笑了笑，将弓又拉了拉：“故事说的不错，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飒！”龙魂箭出，青鬼不得已应战。

　　这场战斗很快结束了，观月弦生还顺带解决了斗兽场里那些黄泉界鬼物。楚璃捂住自己的心脏坐在地上，青鬼的实力，果然很强，她根本就没有出招的时间。

　　“楚璃，黄泉界里，有很多像我这样实力的。你成熟一点，领导人族共同抗战。秦慕一厉爵风他们是很不错的人才，有他们辅佐你，人族还有一线生机。”观月弦生赢了也没多开心，仍是一本正经地给楚璃科普着黄泉界的可怕之处。

　　楚璃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她的声音飘散在风信子的花香间，充满疏离。

　　“一个月之内，我不会对外国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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