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条当麻的判断
“你这混蛋……”
上条当麻的声音低沉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也会露出这种仿佛进食被打断的野兽这样示威的低鸣吗？攥紧的拳头里，血管正在涌动着愤怒的声音。
“啊？”
不太理解他在问什么的高个子魔法师歪了下脑袋，用一个字最简单的表达了自己的困扰。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对她下手可不是我。”
高个子男人居高临下的露出睥睨的神态，高高挑着眉毛。
当麻看向他的双手，确实，虽然被袍子挡住了看不真切，但空空荡荡，不像是拿着武器的样子。
茵蒂克丝背后的伤口明显是刃物贯穿造成的，从出血量来看，应该是一击贯穿了她小小的身体，估计生命反应已经很低了吧？所以才会被扫地机器人误认为是【垃圾】而非【人类】。
上条当麻想要扶起她来，可是又怕自己毫无医护常识的做法会更加恶化她的伤势。
“嘛……估计下手的神裂也没想到会这样吧？那件修道服【移动教会】有着绝对的防御能力，可是却因为不明原因粉碎了。”
说到这里，高个子的魔法师摇摇头，似乎是在惋惜的模样，脸上明显的露出了可怜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是可怜倒在地上的茵蒂克丝，还是在惋惜一件优秀的防御道具的陨落。
果然……
当麻攥紧了自己的右拳，都是自己右手惹的祸。
如果自己没有意气之争，如果自己没有和茵蒂克丝那样胡闹，她现在应该还有完美的防御。
她那种天真的性格，恐怕不止一次被追上了吧。每次都能逃出生天，怕不是都是多亏了那件修道服。
可是……偏偏那种防御措施被……
上条当麻无比的恼火。
对自己的恼火，对魔法师的恼火……
“为什么？我不相信魔法这种鬼东西，也不理解你们这些魔法师的思考方式，但是！你们也能分辨正恶吧？！”
听着当麻指责，高个子的男人默默侧着头，表情平静，没有反口。
“这么小的孩子，你们却无情的追杀她，还把她砍到在血泊之中……你们看见这个血淋淋的光景！你们还能说自己是正义的吗？！”
“如果你话说完了，我希望你能让开一下。我们要回收那个东西。”
“回收？！”
这个仿佛在描述物体的表述方式让当麻吓了一跳。
“嗯，就是回收。正确的说是回收她身上的十万三千本魔导书，啊，顺便提醒你一下好了，如果是你这种普通人，光是看一眼就会脑袋炸裂的，所以还是别太接近的好。”
“开什么玩笑！十万三千本？那种东西她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
“啊，不是就在那里吗？”
高个子魔法师一嘟嘴，上条当麻顺着他的下巴看了过去，是倒在血泊中的茵蒂克丝，旁边是继续试图清扫茵蒂克丝尸体的机器人。
“大脑里。【那个东西】能在瞬间把看见的事物绝对的烙印在记忆里，逐字逐句，永远的，烙印在脑中。所以说，它的脑海里有世界各地严禁被携带出去的特殊的魔道书，不过因为那东西本身没有魔力，倒不会怎么危险就是了。总之，危险的是那十万三千本书，所以在能使用魔法的人把它夺走之前，我们要这样加以保护。”
他仿佛要耐心的说服上条当麻一样，缓慢的给他解释着茵蒂克丝的事情。说着，他双手张开，做出宗教意味中，常见的普渡众生的张开双臂的圣洁手势。
“保护？”
“对，就是保护。”
明明面前就是茵蒂克丝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依旧毫不愧疚的说出了保护这两个字。
“你想，她再怎么有良心和良知，也无法抵御药物或者拷问吧？如果真变成这样，你也会良心难安吧？”
他戏谑的反问了一句，正好戳中上条当麻内疚的怒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攥紧的右拳已经挥了过去，瞄着哪个男人那让人不爽的条形码，狠狠的揍了过去！
“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打空了。
魔法师只是一个侧身，就轻松的避开了当麻的右拳。
“史提尔-马格努斯。虽然……”
“嘀铃铃，嘀铃铃……”
就在史提尔想要继续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忽然，上条当麻身上传来了奇怪的尖锐的声音。
虽然不是很理解，不过史提尔多少也有现代的知识，知道这是手机的铃声。
他转过身，耸耸肩，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他不准备乘人之危，不会趁着当麻接电话的时候偷袭，或者强行带走茵蒂克丝。
上条当麻没有理会他的好意，摸出手机，上面是陌生的号码，他一共才见过那么几次。
川神响也的号码。
学园都市里，LV4的能力者。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的能力者，不过从上次见面来看，应该是操作水的能力吧？如果向他求助的话……
当麻看看自己的右手，视线游弋起来。
如果向他求助，应该会让事态好转吧……
可是……
“喂，我是上条。”
他的声音冷静到他自己都惊讶。
“哟，上条，火锅的准备已经搞定了，你们家有锅吗？没有我们就买一口……”
“啊……抱歉啊川神，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情，不好意思，Party的话，能拜托别人吗？”
“啊？啊……嗯，没问题。那么到时候我会给你发地址，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过来陪我们一起玩哟。”
电话说道这里就挂断了。
“我还以为你会跟朋友求救呢。央求他们报警之类的。”
高个子红发魔法师史提尔耸耸肩。
“我不会那么做的……不会把其他人卷进来。”
上条当麻的视线越过了史提尔，看向背后的女孩子。那个孩子，明明失去了自己最大的保护，还要为了不让自己被卷入魔法的事件而努力回来取走头巾，自己又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外人拉扯进来？
而且……敌人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当麻也不清楚，LV4能赢吗？搞不好，川神来了也赢不了，那样，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更重要的是……
当麻还记得呢。
川神是这么跟他说的。
“从LV5LV4LV3到LV1LV0都有”。
就算LV5和LV4不用担心，可是一起举行火锅Party的人里面，还有LV1和LV0……虽然这么说对他们很不友好，但，LV1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更别说面对魔法师了。
从史提尔这个让人极为不爽的高傲态度来看，他应该是有绝对的自信的那种人，恐怕，他一点都不介意上条当麻多找几个人来帮忙。
他敢侵入学园都市，并在学园都市追杀目标，他就从没畏惧过在学园都市和人死斗。
不能把外人卷进来。太危险了。
“嘛，算了，反正对我来说怎样都好。啊，姑且问一句，少年你现在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你离开这里，我就当没看见过你。你不是魔法侧的人，没必要来趟这浑水。你已经尽到义务啦。”
他用力吸了一口香烟，火星迅速蔓延起来。
“……”
上条当麻没有回应，这就是最好的回应。
“嘛，好吧。Fortis931。这是我的魔法名。Fortis用日语来说，就是强者的意思。不过语源并不重要。我们魔法师这种生物，在使用魔法时候，似乎必须先报上魔法名，这是沿袭至今的难以理解的惯例。在我们魔法师之间，自曝魔法名更像是——”
他说着，把还剩一半的香烟往外面一扔，之前懒懒散散的表情瞬间消散。
“——自报【杀戮之名】。火焰啊。”
随着高个子魔法师的宣言，在上条当麻宿舍外侧的空气中，忽然爆开了距离的火焰。
那是直径超过十数米的无比汹涌的火焰。
在文学中，创作者经常把火焰比作海，这么一看，并非没有道理。仿佛海啸一样，大量的炙热的炎在半空中熊熊燃烧。以完全违背科学的姿态，鲜明的凸显在当麻面前。
炙热……刺痛……
过于热烈的风卷动当麻的感知，让他难以睁开眼睛，只能勉强确认到，那些炙热的火焰正仿佛漩涡一样汇聚在史提尔掌心，而高个子的魔法师正带着高傲的笑容，把那炙热的火球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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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就是你说的靠谱的朋友？”
御坂美琴总算有了个可以揶揄川神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刚刚打了电话准备确认当麻那边情况的来着，却忽然得知了当麻那边不方便，川神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嘛，我相信上条的。他肯定不是故意推脱，应该是真的有事吧。”
“啊，我懂我懂。怕不是被暑假补课的老师为难了吧？”
佐天泪子一副自己很理解上条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御坂美琴耸耸肩没有多话。她可是常盘台的王牌，怎么可能会出现暑假补课的情况？自然也不能理解了。
不过这么一说，确实啊。一般人会在暑假被要求补课，要么是学习成绩不好，要么是学时不够，不管是那种，都容易让人有【坏学生】的感觉，既然是坏学生，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来念叨一顿，也是可以理解的……大概吧？
“哇……佐天小姐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川神半开玩笑的反问。
“当然！曾经也是经验丰富的说！”
佐天配合着这个玩笑，做了个军礼的模样。两人咯咯的笑了起来，一片愉快的气氛。
“哪个……所以，最重要的是，Party怎么办？”
御坂美琴可没兴趣看川神这个大男人卖蠢，无可奈何的问道。
去哪里？
这还真是个问题。
正如之前说的，川神自己的宿舍，客厅一团糟，想要修缮完成，怎么也得是三天五天，这还是建立在川神用超能力帮忙的前提下。
现在回去？
在那坑坑洼洼的地板上？在那被水浸透的墙皮围着？够了……这太没有宴会的氛围了，要是大家一起举行个万圣节化妆Party，弄了个墓地破败风倒是没关系。可是这种时候……
只能找其他人了。
佐天泪子原本想说邀请他们来自己的宿舍的……
不过佐天泪子住的不是栅川中学的学生宿舍，而是搬出去住的，怎么说呢，那个小公寓，远远没有上条当麻那公寓那么立派，根本不足以容纳十个人在里面玩闹。
至于御坂美琴，那就更不可能了。
首先，常盘台是女子学院，你听说过几个老爷们跑到女子学院的宿舍里开Party的吗？怕不是要被舍管骂到死。
川神看看沉默的佐天，又看看没有说话的御坂，知道这件事还是得着落在自己身上。
虽然知道上条当麻的脾气秉性，那种老好人的性格，他会拒绝自己肯定是有他脱不开身的理由，自己如果表现出哪怕一点的失落，都会让他自责。所以不管有多苦，川神只能自己吞了。
不过，到底怎么办呢？
他一个在学园都市做被研究素材的，社交圈当然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虽然他喜欢出去散步啦，但是亲密到一起吃饭的好友却不多。
非要说在一起打过交道，然后还算是亲密，能接个地方吃杀青饭的话……那就只有……
川神拿着手机，飞速的编辑着短信，快速的和对方沟通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严肃心情吧，两个女孩子谁也没有多话，默默的看着他飞快的搓动手机屏幕。
听着短信的声音响啊响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川神总算是松了口气。
“搞定了。”
“哦哦？是川神桑的朋友吗？”
“当然，虽然认识没多久，不过这个世界没有钱做不了的事情——除了没钱这件事。”
“哈哈哈，小心被人解读成拜金男哟！”
川神笑笑，对佐天泪子的话不置可否。
他刚刚确实没撒谎。
这个【朋友】，确实是蛮爱财的。
刚刚自己快速发短信，就是跟她确定借用房子的租金。
不得不说，得知了自己在学园都市外积攒下来的资金还能用的现在，这个人的金钱观已经完全崩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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