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策无遗算
一方通行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到是听见有人喊话了，不过也就是御坂美琴这一句话，让他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好像这个人的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过来，而且多重混音，根本听不清楚。这对于一方通行来说，是非常奇怪的情况。
他可不觉着，自己什么时候连听声音都听不清了。
而且，一旦发现听觉不太清楚之后，好像连视觉也……
他只觉着头晕目眩，好像喝醉了酒一样——虽然他从没喝过酒。
好像鼻腔里有什么流出来了，他伸手去摸，只觉着手掌仿佛千钧重，摸上去，皮肤热辣辣的剧痛，黑色的血液黏在上面……
“这……是什么……”
一说话，声音嘶哑到连他自己都害怕。
那是让人联想到地狱恶鬼的声音。
这时候，川神站了起来，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七窍流血。
双目，鼻孔，嘴角，耳孔，全部流出黑色的血，偏偏，他脸上还带着那让人发毛的笑容，在黑血的侵染下，好像恶鬼。
“这是地狱啊，小鬼。”
他挑起唇角，露出豪迈的笑容，这次，是真的笑容。并非是为了让一方通行焦躁的笑容。
川神两步上前，挥动拳头往一方通行脸上打过了过去。
一方通行勉强展开防御，川神的拳头下滑了一下，然而还是坚定的打了过去，因为被超能力滑开，川神一拳打中他的咽喉，这样更疼了，一方通行整个人被打了出去。
他的超能力太强，反而变成了他的弱点。在他无法展开超能力的时候，就过于没有对抗手段了。
“你想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吧？想问我，做了什么吧？”
川神随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结果只是让血液更加狰狞的涂满脸孔。
一方通行倒在焦黑的地面上，发不出声音，咽喉被打中，他现在光是呼吸都费劲，虽然挣扎着想问，却没有声音发出。
“傻逼才会给你解释呢！哈哈……”
川神响也愉快的骂了一句，一个没忍住，咳了一大口血，也是黑色的。
这就是，结束了。
一方通行，会死在这里。
川神踉踉跄跄的想要抬起手，想要扣下扳机，然而原本就不轻的手枪，现在更是根本抬不起来……
别的不说，光是扣下扳机这个动作，都没有力气。
“不愧是……名井巳……太厉害了。”
这么说着，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看起来……他到最后也没赶上啊……嘛，算了。不过能和NO.1一起去地狱，也不错。）
这是，从一开始，川神和自己的五名伙伴，无数次推导之后，拟定的唯一一个，通向杀害一方通行这个结果的战术。
首先，先来确定一下前置信息吧。
1、一方通行是个人类。有记录表示，他需要进食，需要睡眠，需要呼吸空气。
2、也有记录表明，他是个容易暴躁，容易发怒的人。
3、根据他之前对抗敌人的表现来看，也能很快拟定出他大概可能的行动模式。简单说，他就是一个小孩子，确定自己有绝对优势的时候，喜欢玩弄猎物，被猎物咬伤之后，则会暴怒，非要干掉对方不可。
然后，确认一下最难的地方吧。
那就是一方通行的超能力。
过于不讲道理的【矢量操作】。
虽然记录里这么写，但是川神看了周围的朋友们一眼，觉着这不是什么能信任的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一方通行的能力不仅仅是矢量，原本应该是标量的温度，也在他的控制之内，似乎，只要是【一方通行认定有方向的量，都会被他的能力控制】。与其说是矢量操作，倒是更像是方向操作了。
而且，虽然不多，但是川神推测，并非没有人尝试过用毒药来暗杀一方通行，估计，他也有一套自己的过滤方式。
不管怎么看，这个过于无敌的能力，都是无法战胜的。
川神也是这么想。
所以他放弃了战胜一方通行，而是改成，杀害一方通行。
这就简单多了。
用武器也好，拳头也好，恐怕都会被矢量操作反射开，如果拖入长期战斗，或者是计算力对拼，自己未必有他那么厉害。
最后，川神选择的方案就是这个。
环环相扣，专门为了杀害一方通行而准备的方案。
1、当然是先和御坂美琴说话，安抚她，别让她乱来。
2、自然是去挑衅一方通行，让他不对妹妹出手。
3、和他战斗，打伤他。引得他暴怒无比。
4、人类在暴怒的时候，新陈代谢会加快，简单来说，就是血液流通更加的迅速。
5、川神和他战斗的时候，故意不小心被他打伤，把混着某物的血液留在一方通行身上。
6、将血液汽化为气体，然后让一方通行吸入。
7、等一段时间，让加速的新陈代谢，把这个气体传遍身体……
8、让这个某物异化为毒液。
对，说到这里就很明确了。
川神说的，就是名井巳的血液。
他的能力【血液粒子重构】，可以把自己的血液重构为现实生活中存在，或者不存在的物质。
而这次，川神为了应对一方通行，采用的模式是……
【氧气】
人类的血液一个重要用法，就是血红蛋白来运输氧。川神拥有操作流体的力量，自然，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血液的操作是最为精确的，也就是所谓的人最了解的就是自己嘛。
就算一方通行有着【过滤异物】的力量，也无法过滤氧气。
因为，这是他生存必须的东西。
前面的一切，只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让一方通行愤怒，加快全身血液流动。第二是让川神自然而然的流血，不让一方通行注意到这是陷阱。
所以，之前那个利用血液气化急速冷冻的技术，并非是要冻伤一方，而是准备把血液里的，名井巳血液化为的氧气传播到空气里，然后被一方通行吸进去而已。
结果这个人还好死不死的大吸了一口，自己作死。
而川神的发令枪，就是这个意思。
暗示周围观战的名井巳，可以把血液化为的氧气，再次异化……
而这次，就是【剧毒】了。
而且，是现实中完全不存在的剧毒。
效果也看见了，两个LV5，不到半分钟，七窍流血。
一方通行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能控制的是矢量，扩大一下说，是方向，可是这些氧气，已经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了，除非他把自己的血液放空，或者是把自己血液停止流动，但是不管是个选择，都会窒息而死。
大脑被毒物腐蚀，难以使出超能力，这种时候，就是两个人意志力和体力的对抗了。川神略胜一筹，不过也只是多打了一拳而已。
这也是一开始名井巳阻拦川神的原因。
这是必杀的招数。
也是，必死的招数。
为了让一方通行没有戒心的吸入这种毒气，川神需要把这剧毒的氧气，融入自己的身体。这种行为，是没法子完全剥离开的。如果是把这氧气单纯的放在外面，会被空气稀释，只有这个方法，才能确实保证在需要的时候，让一方通行完全的吸入。
（所以，我不是说了……打败一个人，和杀掉一个人，是两种不同的意思啊。）
川神心里这么想，然而，却说不出话来了。
“喂，你还好吗？！还，还活着吗？必须赶紧打急救电话！”
御坂美琴已经翻过了铁丝网，跑到川神身边，这个总是笑着的男人，现在笑的非常僵硬，血液凝固，让他的皮肉变得僵硬。
御坂美琴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但是慌忙之中，也说不出这里是哪里，着急的四处乱走。
川神的意识处于即将消散的边缘，这么自下而上的看着御坂美琴焦急的模样，意外的也觉着蛮可爱的。
身体僵硬到不行，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身下是剪影的土地，现在也不是计较舒适的时候，呼吸都很难做到，即便是用超能力，也因为大脑混乱而难以施展，这大概，就是最后了吧。
奇怪的是，没有人生走马灯，哎呀，看起来写书那些人都没死过嘛！只是凭空推测罢了。
直到最后一刻，川神还是这么顽皮的想着，缓缓合上了双眼。
名井巳的剧毒，他早就知道下场。
为此……他准备了最后一手，来让自己不死的方法。
那就是，在开战之前的那个电话了。
他拨通了某个联系不多，但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的手机。
上条当麻的手机。
“喂当麻。”
“嗯？……啊……川神？”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呐，当麻，有个不算危险，但是挺麻烦的事情，你能帮我一把吗？”
“嗯？你说吧，什么事？”
“我希望，你今夜来这里一趟，我一会把坐标给你。你来了之后，不要问，直接用你那能解开一切超能力的右手来摸我。”
“啊……啊？”
“总之，除了摸我之外，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尽可能的摸得全面一点。”
“哈？”
“拜托了，这可是……事关性命的事情。”
这是，来战之前，川神手里捏着的手机，最后一段通讯。
他计算过了，如果当麻在家的话，跑过来大概刚刚赶上结尾。
如果赶不上……大概要么他在补课，要么他将信将疑，也许是陆上耽搁了，总之只要他没来的话，就死定了。
这就好像俄罗斯转轮赌博一样，赢了和输了，天差地别。
川神心里最觉着的可惜的……就是现在视野一片漆黑，御坂美琴的身影越来越淡薄了，真像看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啊。
其实，死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学园都市明显是要把一方通行培养成LV6的超能力者的，结果自己却把这个好苗子给干掉了，这毫无疑问是对学园都市的叛逆啊。自己恐怕也得被追杀吧。嘛，反正估计学园都市是待不下去了。
他就这么想着，缓缓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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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消毒水的味道充满了鼻腔，一瞬间让他觉着有点难受。
眼睛里摄入了过多的光，一时间有点刺眼。
根据入射角判断，应该是早上10点20分左右。
川神第一时间用超能力检查了自己的身体。
果然，毒液已经清理干净了。
不知道是名井巳主动解开了呢？还是上条当麻最后赶来了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川神爬了起来。
“哇，你醒啦，吓死我了！”
原本，川神还以为会看见御坂美琴，没想到居然是芙兰达……
金头发的小姑娘趴在床头，额头红红的，一副看护中刚刚睡醒的模样。
“啊……芙兰达？”
“嗯！是我！”
芙兰达挺起胸口，可惜就算这么挺也没有一点起伏线条……
“你说你，怎么忽然就出事了，麦野那边可担心呢！”
“真这么好？”
川神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自己一觉醒来看见的居然是暗部的人。
“嗯！她说——等你醒了要你三倍的去补偿。”
“哇，我睡了多久？这是积攒了多少任务啊？”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任务也没几个……不过……麦野说的是……”
芙兰达右手虚握，做了个一个翻锅的动作……
意思大概是说家务活吧。
“好么，是要我打扫的吗？”
“嗯！要三倍哟！三倍！而且庆祝你出院，你总得开个party吧？”
“哎？！不是应该你们给我准备一个吗？”
“哎呀，别在意那么多，暗部是这样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呀~”
两人嘻嘻哈哈的相互打趣着，川神索性爬起来，身上是病号服，透过宽大的衣襟，川神偷偷看了一下自己的侧腹，确实，那个伤口消失了。
大夫技术真的好。
两人闲聊的时候，忽然门开了。发出吱呀一声。
御坂美琴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一看川神再和芙兰达嬉笑，小小的松了口气。
芙兰达一看有外人来了，知道暗部的话题不能再人前说，低声补了一句：“既然好了就赶紧回去吧。顺便一提，麦野喜欢鲑鱼。”
芙兰达小声说完，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只剩下御坂美琴和川神响也。
“那个……御坂……”
“啊，是！”
“我的——风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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