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失忆的食蜂
定向爆破，是一种拆迁中常用的技术。
所谓的建筑物，越是高楼大厦，越是重量超绝，既然有着那么夸张的质量，就需要把重量分散承受，这也就是承重墙和承重梁。
用积木来比喻的话，想要搭建一个楼房，总得有一些柱子和墙壁是必须先搭建起来的。
相反，如果破坏了这些负责承受重量的物件，那么建筑物自身夸张的质量，就会轻而易举的把自己压垮。
机器人和人类不同，它们没有可以失去的生命，不会背叛写好的程序，有着远超人类的观察力和逻辑性，判断出破坏建筑物的最好方法是定点爆破，直接炸毁承重墙和柱，把建筑物破坏掉了。
这里是一个现役的公司。
对，这个公司并没有废弃，也不是什么空头公司，这是真真正正的株式会社，只不过食蜂复制体利用自己的能力，催眠了所有人，让大家把地下的二三层和地上的十六到十九层当做是复制体他们专用的地方，来堂而皇之的搞阴谋。
由此可见，食蜂操祈的能力，用好了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目标会不知不觉中，就被催眠，根本无从反抗。
川神能找到这里，不算容易，也不算难。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只要是在学园都市，就跑不出川神的情报网。
啊，正确的说，是川神的朋友，岛崎千雪的情报网。
虽然他动不了，但是可以给岛崎打个电话啊。
之前为了调查那个吸血鬼少年，他让岛崎千雪在学园都市拉了一张动物的监督网，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四个人带着麻袋的特征未免过于特殊了，很容易就找到了。
休息好，川神一边开发自己的新技术，一边赶过去。
狙击点？连去的意义都没有，狙击手一枪之后，一般都会移动。尤其是开枪之后被发现了，肯定要移动的，自己现在赶过去没有用的，搞不好还会被敌人的陷阱给折腾一下。
结果，川神好容易来到这里，先是复制体被人给灭口了。
她到死都没有想明白，棋子这东西，一旦出现了不听话的迹象，就已经被打上残次品，等待销毁的记号了。越是聪明的阴谋家，战略家，越是讨厌不听话的棋子。
战争这种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小队胡乱行动，都有可能导致战术失败。这种风险太大了。
今天她能自作主张，明天搞不好就能抗旨不遵。
而且……她没想明白的第二点就是……
她作为复制体，不管复制的多么完美，都比不上原版。只要有了原版的数据，随时都能复制出新的复制体……
她对食蜂操祈的无所谓的复仇心，最后害死了她自己。
会社被爆破，还在上班的人们一起发出惊愕的声音，随即就是胡乱的逃走。
然而，除了正好呆在一楼的那些人，还有二楼三楼这些并不算高的楼层的成员，几乎没有人逃出去。
坍塌的楼层迅速化为玻璃和混凝土的废墟，高耸的楼层化为山头一样造型的残骸。
川神把食蜂操祈抱在怀里，虽然这里很黑，但是借助原子崩坏产生的微弱光芒，还是能看清东西的。
把食蜂操祈脑袋上的东西一把扯掉，她的模样惨烈的让人心疼。
原本白皙的脸庞只剩下了病态的白，嘴角挂着丝丝白沫，眼睛翻白，跟她说话也没有用。
身上的伤口还好说，皮肉伤的话，在她失去抵抗意识的现在，川神能直接操作她的身体血液来加速伤势恢复，连伤疤都不会有。
但是精神方面就……
川神确实尝试过和别人大脑相连，就是佐天泪子那次。不过……真要是说让他做个精神医生？那就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把原子崩坏的力量凝聚在手上，川神放弃了从上面逃生的想法。
毕竟，这可是数十层楼的废墟，自己真的钻出去，得吓死多少人？而且到时候肯定会获得夸张的关注，还不如就这么老老实实趴地下走出去呢。
如果是什么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大概会觉着这种钻洞行为非常的不爷们吧。
但问题就是，川神毫无这种无所谓的自尊心，也就随意了。
如果让麦野沈利知道，她自己引以为豪的能力就被川神拿出来干这个，大概会气死的吧？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因为自己的特性，做什么都很合适。
把原子崩坏的能力汇聚在手掌，不管多么结实的土层都会被川神轻而易举的挖下去，每一次攻击都会轻松的切下一大块泥土。
自己逃走的空间是非常余裕的。
至于安全性，只要把空气制成支柱就没事了，不会塌陷的。
就这样，川神一直带着食蜂操祈逃了出去，直奔医院。
冥土追魂的医院。
这个青蛙脸的医生看着他这次又来了，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每次都能带来疑难杂症啊。”
面对医生的打趣，川神也只能耸耸肩，勉强道：“谁让我是那种受欢迎的男人呢？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因为我而打起来的事件呢。”
“呵，先不说那些了。她怎么了？”
“精神方面的问题，被人精神攻击了。”
“明明是学园都市的LV5？”
冥土追魂一句话让川神哑口无言，他总不能告诉人家，就因为自己误判了事情，结果把食蜂搞成了这样吧？
冥土追魂看他沉默，知道有隐情，也没有追问，只是示意他吧食蜂放在床上，利落的给她进行着检查。
精神方面的问题不像是身体机能的问题。
有一个人断了手，肯定是断手，一个人得了感冒，肯定不停的咳嗽精神萎靡，一个人得了盲肠炎势必会肚子疼，身体上的问题，总会伴随着一些明显的，能被确诊到的症状。
然而精神方面则不是。一个人精神有问题，往往很难确认到底是具体什么问题。还好冥土追魂行医这么久，什么样的病人没有见过？虽然不是主治精神科的医生，但多多少少也有所了解。
他也明白为什么川神会把她送到这里来，不是因为自己的精神科水平很高，而是因为……不方面让别人知道，想要无声无息的治愈吧？
“她的精神遭受了很强烈的冲击，现在有明显的自闭倾向。”
冥土追魂用一句话概括了现状。
“有方法治疗吗？”
“没有。吃药可以一定程度上诱导精神放松，但是收效甚微。只能期待她自己逐步解开心结了。她现在就好像那些因为收到了巨大打击而选择性失忆，或者是封闭心理的那些人。她把自己的记忆完全锁了起来。”
“……”
“如果，有同类型的能力，试着引导她，说不定能有效吧。但是……不好找的吧？”
川神沉默了，跟医生说了一下暂时离开下，他躲到厕所里，直接在嘴边制造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层，防止声音漏出去。
他拨通了岛崎千雪的电话。
“喂？响也哥？又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吗？”
“呐，岛崎……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能不能对别人的大脑进行操作？”
“……不能……”
对面岛崎千雪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清晰，也异常的失落。
“明白了。那么，我自己想办法吧。”
“啊？等等，响也哥怎么了呀？”
“没什么，我这边的事情。抱歉，一会我再打给你。”
“我知道了。祝你武运昌隆。”
川神有些焦躁的切断了通讯。
他认识的人里，和精神相关的就只有她了。可是她现在也指望不上……
能保守秘密的……和精神方面有关系的……
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么……
只剩下……自己了吗？
川神咬住嘴唇。
他不喜欢冒险，尤其是这种探索食蜂操祈精神的冒险。天知道这个家伙会在脑海里设下多少陷阱？
不过，现在也只能尝试了。
自己曾经试着给佐天泪子桥接脑电波，现在，只能试试看跟食蜂操祈桥接了。
不过，都得等先带食蜂操祈回去了。
可是……
川神现在怀疑神谷这个人有问题，他不太想拜托神谷来对食蜂进行研究，总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然而，等到川神回到房间的时候，看的是让他松了口气的情况。
食蜂操祈已经醒过来了，虚弱的她躺在病床上，双手拽着被单盖住口鼻，只剩下一双眸子在外面，怯生生的打量着周围。
“已经醒了？早上好，食蜂小姐，你可吓到我了。”
川神半开玩笑的打趣着躺在床上的怯生生的食蜂操祈，心里盘算着，她要是不露出那种好像掌握了一切的笑容，还是个蛮让人心动的美女来着。
“你……大哥哥你是谁？”
听到食蜂操祈拖着软软糯糯的声音叫自己大哥哥，川神感觉自己的心脏嘭的一声暴跳了一下，一方面是被魅到了，另一方面，则是被吓到了。
食蜂操祈怎么可能会这么小女生心态的跟自己说话？
川神脸上变颜变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食蜂操祈看他这样，困扰的重复了一句：“大哥哥？”
“噫……叫，叫我吗？”
“嗯……不，不行吗？”
食蜂操祈的眼睛里隐约有泪光闪烁，川神脸上表情更加僵硬了，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冥土追魂，好像光是这个动作就让他的身体发出好像多年没有上机油的自行车链条一样的嘎吱嘎吱声音了。
“她，怎么了？”
冥土追魂无奈的耸耸肩：“我刚刚想告诉你的……她为了保护自己，封锁了记忆，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个心智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子……”
川神仿佛被一个霹雳打中，浑身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动弹不得。
他看看食蜂操祈，虽然听冥土追魂的意思，心智退化了，可是外貌是实实在在的初中生啊！而且……就她的发育来说，很多高中生都比不过她的。
身体修长，容貌端正，原本就有一些超过同龄人的成熟模样，结果偏偏语气软软绵绵，带着一点小孩子的奶气，这种一天一地的巨大反差，让川神的心脏时时刻刻收到煎熬……
“有法治吗？”
“没法子……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开一点缓和精神压力的药，不过能起多少用，就看造化了。”
“就不能唤醒记忆吗？”
“可以，但是就怕那种行为会被她的内心定义为【精神攻击】，从而更加封锁内心，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那我该怎么做？”
“就像是对待失忆症一样，让她缓和紧张，然后多多带她去能触景生情的地方之类的，比较安全的做法是等她自然治愈。”
冥土追魂和川神响也一来一往的对话，床上精神只有六七岁的小食蜂根本听不懂，眼泪滚滚，看着两人，努力没有哭出来。
虽然伤口治愈了，但是之前被打的伤痛还残留着，她觉着身体很疼，更加可怜楚楚了。
“…………”
川神默默看了看食蜂。
现在的她简直太烫手了。
能把她直接扔到外面吗？
肯定不行啊，就这个心智，肯定会被诱拐走的吧？！
能把她送回常盘台吗？
妥妥的不行啊，要是被校方知道自己吧人家引以为豪的LV5搞成了这个样子，不杀了自己就有鬼了。
还有食蜂阀派，知道自己的阀主被自己搞成这样，报复行动肯定层出不穷的。
唯一的安慰就是，不管川神怎么补救，花了多少时间，只要最后的最后，食蜂操祈真正的复原了，都可以用她无敌的精神能力篡改其他人的记忆，这点让他的心稍微安了一些。
总之，不管如何……得先保证食蜂不被人发现啊……
川神思考了一下，忽然想到……
这不是很罕见的能欺负食蜂的场景吗？！
脑补了一下未来可能到来的有趣生活，权衡有趣和治疗食蜂之间的利弊，鬼使神差的，川神弯下腰，对床上的食蜂笑道：
“我来接你回家咯，小食蜂~”
“哥哥……是我的什么人吗？”
“是你最亲爱的哥哥哟~”
他用诱劝的口气这么说着，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怎么可能放过这么有趣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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