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我不是凶手（三）
凌晨5点，赵豪就已经睡不着。
外边还未完全亮，但整个城市已经“活”了过来。
重案组被安排到公安局宿舍入住，这里的环境倒挺安静的，没有多少人愿意住在这边，有空余时间都会选择回去陪陪家人。
到院子里边打完篮球已经是早晨六点半，距离他规定集合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这期间，廖志国和黄可陪他打了会儿篮球便去吃早餐，周嘉欣和刘天琪起床之后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随后才跟随着赵豪去到公安局食堂用餐。
正在吃早饭的赵豪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是李武。
他和帅嘉航昨天晚上也住在公安局宿舍。来吃早饭便看见重案组的人围坐在一桌，便想着趁着吃饭的时间跟他们介绍一下案子的情况。
“赵组，早啊。”李武先是日常问候了一句，“趁着吃饭的功夫，我先跟你们讲讲这起案子的情况，待会到了案发现场也省去了询问时间。”
赵豪喝下一口稀饭，微微点头，示意李武继续说下去。
“首先，我们赶到案发现场时，三具尸体已经高度腐烂……”
正常人听到这些，肯定就吃不下饭，但这对于重案组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平日他们在侦破案子期间，饭桌上就会讨论有关案子的情报，有时赵豪甚至会让周嘉欣介绍有关尸体解剖的细节。
一开始刘天琪是五人中反应最大的，每次听到这些，都会放下筷子，等到他们说完之后才能继续吃饭。经过近一年的锻炼，他也麻木了，也可以说他已经完全融入了重案组的节奏中，所以也表现得不再那么抗拒。
“受害者共三人，其中两位是老人，还有一位是距离幸福小区不远处，一所中学的高三学生。死者死亡时间估计在6月19日晚到6月20日凌晨左右。”
黄可若有所思地点头，脑海中在回忆他们得到的关于这起案子的信息。
“我记得档案上说，你们去到案发现场时，已经是6月22日。那时候其实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了两天多了。”
“没错，”帅嘉航接过话，继续说道：
“我是金田区公安分局的民警，我叫帅嘉航，之前一直负责幸福小区的偷窃事件。6月22日早晨，我和我的同事正在幸福小区走访调查。经过小区院子时，听到有人说6栋4-2有臭味传出，像是臭鸡蛋的味道，我赶到那儿闻到气味，就知道里边发生了命案。”
赵豪放下筷子，双肘搁于桌上。
关于这些信息，档案上已经提到过，他现在想了解的是，凌南市警方后续在办案中发现了什么。
“之后呢？你们调查出什么了？”黄可追问道。
还是帅嘉航在回答，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奈。
“案发现场很乱，并不是房间被凶手翻乱，而是我们通过鲁米诺试剂检验现场血迹时，发现整个屋子到处都是鲁米诺试剂与血液反应后的效果。整个地面到处都是蓝色光点，包括客厅，两间卧室，厨房，厕所，都有这样的蓝色光点。”
“通常情况，凶手在犯案之后，会尽快逃离案发现场。而这个凶手不但没离开，反而在死者屋子里边逛了一圈？这是出于什么心理呢？”
黄可这句话是对着赵豪问的。
赵豪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研究各种犯罪分子心理活动多年，十几年间，也见过不少变态的杀人凶手。
遇到这种用常人思维想不通的事情，找他是最好不过了。
赵豪就黄可的提问，很快就做出回答，似乎心中早已想好了答案。
“有些杀人凶手在作案之后，会欣赏自己制造的命案现场。看看是否自己遗留下了能够让警方锁定他的线索，还有就是停留在案发现场，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留下了指纹，然后将其擦拭。
“不过，完成上述并不需要在整个房间进行走动。例如，其中两位死者死亡地点在卧室，另外一个在厨房门口。那么凶手可能去过的地点在卧室和厨房内部，包括里边的卫生间。客厅他也就没理由去，也就不会残留血迹。
“我还没去过案发现场，你们所描述的画面是否和我想象中的画面相同，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既然凶手这么从容淡定，他可能不是第一次犯案，我建议将全国还未侦破的疑案与6.22幸福小区灭门案比较，看看是否于其有关联。”
赵豪提到的，“凶手如此从容，可能不是第一次犯案”这句话引起了李武的注意。
他们在第一次勘察现场时，曾经提取过大门把手的指纹，除了爷爷奶奶孙女三人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但是，他们在大门另外一面，也就是从屋子里边那面大门把手上，提取到了第四人的指纹。
李武的分析是，凶手先是敲门让受害者开门。
天那么晚了，受害人在开门之前肯定会问对方是谁。
所以李武推测，凶手与赵莹莹应该认识，而且关系不浅，否则不会大晚上的去开门。
门刚打开，凶手推门而入，反手关掉了门，以防止待会制造的动静会惊动楼层里的其他人。
赵莹莹死亡时穿着睡衣，毫无防备。
之后发生了什么，李武想到过很多版本。总之，赵莹莹死在了距离大门不到2米处的厨房入口的地方。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你们调查到了什么？”
这次轮到赵豪发问了。
案发之后一个星期是抓捕凶手的最好时间，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度加大，当时的亲历者在脑海中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
你第一次去询问他们时，他们还可以很肯定的说出来。
当你后面再去询问时，他回答的时候可能就会加上“大概”、“也许”这些不确定词语。这将影响办案警方的侦破路线的判断，从而影响整起案子的调查方向和结果。
“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名可疑人物，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抓住她。能够发现那位嫌疑人还得多亏了李武队长。就是因为案发现场留下的可疑36码的鞋印，我们才能够锁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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