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野马分鬃
一声号令,两支骑兵小分队同时从两翼冲出,“雇佣骑手”和“雇佣骑兵”们的长摆链甲衫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如同山坡后面劈出两道闪电。
“双龙戏珠!”朱三沅喊道。
“收到!”肥龙得到命令,把上半身压低,尽量藏在马脖子后面,“跟我来!”
两队骑兵的行进路线由“11”变“八”,向两侧开花。
伊阿亚雅尔部,只投掷出4支标枪,作为威慑性防御。
诺德步兵的单兵标配,是每人三到五支标枪,或五把左右的飞斧。跟同样是远程武器的弓弩相比,弹药量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然而标枪等投掷类远程武器的优点是威力大、破坏性大,但重量大、射程近。面对步兵的冲锋,基本只有两次的投掷机会,而若是骑兵的正面冲锋,则顶多有一次的投掷机会。
正常的套路是:接敌前投掷两支,留一两支用来追杀或逃命。所以四支足矣。
朱三沅和肥龙当然知道标枪的威力,所以在标枪射程的边缘就变了路线,“八”字继续向外扩张,躲开标枪的射杀。
“野马分鬃!”朱三沅喊道。
两队骑兵在敌阵两侧大迂回,利用快速机动,绕至敌阵侧后方。
伊阿亚雅尔不慌不忙,变“叵”为“工”,将弓箭手挪至中间。弓箭手们也背对着队伍的行进方向,向后方的骑兵射击。
“风紧!”这是朱三沅跟肥龙之间的黑话,意思是敌人阵脚未乱,不适合冲锋,再等等。同时,向山坡挥手,示意妞妞把步兵往前压,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分散其注意力。
妞妞领命,与班达克、德赛维断后,把步兵阵整理成四排方阵,举盾下山。
朱三沅在等一个时机:地方步兵前进,弓箭手贪于输出而停下脚步,立定射击。这时候,在地方步兵和弓箭手之间,就会拉开一定的空当,从而使弓箭手脱离步兵的保护。
出现这种情况后,骑兵部队就可以见缝插针,以这条裂缝为突破口,人为地将其继续撕裂、扩大,同时完成对防御较为薄弱的弓箭手的包抄和宰杀。
伊阿亚雅尔深谙兵书战策,实战经验丰富,自朱三沅的骑兵部队发动冲锋以来,就改变了之前的进军节奏,不再是“呛咚呛”,而是“动次打次”……不再是十步一停,而是优先弓箭手的射击。
弓箭手跟随部队行进,边走边拉弓、瞄准,大约五六步的时间,此时,全军停止不前,等弓箭手完成射击动作,然后全军再一齐向前走。这样就能保证弓箭手不掉队,而且整体队形完整,无懈可击。
这种打法很耗时间,会让进攻部队长时间暴露在敌人的射程之内,成为敌方远程兵种的活靶子。
但朱三沅没带远程兵种,弓弩手全留在了鲁德堡。只带了一个弓兵队长——德赛维,弩兵队长——班达克,还有两名“库吉特骑射手”——也归在了骑兵部队的战斗序列。
伊阿亚雅尔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对面腿长胳膊短。所以才制定了这么一套步步为营的应对方案。
双方步兵接触之后,伊阿亚雅尔便可依靠人数优势,打败朱三沅的步兵方阵,而朱三沅的骑兵部队也投鼠忌器,不能肆意冲杀。
伊阿亚雅尔是这么想的,朱三沅也是这么想的。
绝对不能让双方步兵接触!
“肥龙,我们无路可退了。我就问你一句话,敢不敢跟我往前冲?”
肥龙两眼一瞪,冲手中斧刃一努嘴,“你问问它,知道‘不敢’俩字儿怎么写吗?你龙哥我浑身是胆!”
“好!还是野马分鬃,升级版的,加太极图。”
两人各自猛抽胯下马,两队骑兵再以“11”队形从敌后冲锋。
朱三沅把弩挂在马鞍桥上,手持马鞭,玩儿命抽马屁股,还嫌它提速太慢,恨不得给它加装一个涡轮增压。
敌人后排的步兵也准备好了投掷标枪,做出了预备姿势。
“太极——野马分鬃!”
“哗啦啦”两队骑兵在二人的带领下,再次变换队形。
这次,他们没有“八”字形远离,更没有迎头冲击,而是选择了以敌阵为圆心的画圆迂回。一个逆时针,一个顺时针。这是“太极野马分鬃”中的“太极”。
两条快速移动的闪电,像T台周围的镁光灯,亮瞎了敌兵的氪金狗眼;奔腾的铁蹄,粗重地咆哮,如同龙吟虎啸,震慑着敌兵的心胆。
在闪电缝隙之间,可以看到,原本等候在山坡上的步兵,已经排着整齐的方阵,逐渐向这边靠拢。
“稳住!稳住!”伊阿亚雅尔喊道。
然而他自己都快稳不住了,两只眼睛既要盯着两队不同方向绕圈的骑兵,还要盯着步步逼近的步兵方阵。真可谓眼花缭乱,应顾不暇。
谨慎的伊阿亚雅尔还是果断地发出了“变防御阵型”的命令。
中间的弓箭手居中收拢,两翼的步兵由“工”变“日”,先封堵缺口,防止骑兵穿插,既然逐渐变成圆形。
“真是硬骨头!”朱三沅暗自骂道,这伊阿亚雅尔果然临危不惧,镇定的很,都这样了,还不乱阵脚?再不乱,我他妈就该乱了!
朱三沅感觉到了胯下马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马蹄越抬越低,踹地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马蹄声由“嘚嘚嘚”变成了“哒哒哒”,再这么跑下去,就该变成“噗嗤——噗嗤——噗嗤——”等变成“啪——啪——啪”的时候,就只能等死了。
他也注意到,视界左下方出现一行白色的小字,系统的提示:
“你的马儿累了,它们的步子越来越重,就要跑不动了,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亲。”
而他和肥龙身后的“雇佣骑兵”和“雇佣骑手”们,眼看就要掉队。因为他们全身披挂重甲,马的负重更大,已经跑得很吃力了。
而远处,尽管妞妞有意压着步子,缓慢行进,也已经到了五十步之内,眼看就要短兵相接。
朱三沅把牙一咬,事已至此,孤注一掷了吧!“肥龙——野马分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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