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圆寂
顾才所在之地，不知什么缘故，轰然炸裂！
汹涌水雷涌起，几乎转瞬之间，将整座宅院夷为平地。
这一阵动静不小，好在只是毁了顾家宅院，周遭邻里相隔有些距离，倒没有因此遭受损害。
不过如此声势，想来也难隐瞒。
顾诚知道爆炸原因为何，是圆心和尚送给他的那枚幽蓝宝珠造成。
此珠听圆心所言，唤名癸水雷珠。
不过见雷珠如此威力，即便是和圆心早有交流，顾诚仍旧有些惊异。
很难想象，要是圆心没有把他从顾才的手中救走就直接催动雷珠爆炸，会是个什么情况。
……
呼！
顾诚尚且震惊于圆心手段，和尚却没有半点迟疑，提着他就往城外掠去。
看着像是在担心什么。
“秃驴！找死！”
事实是圆心做法并没有错，顾宅虽然被夷为平地，但顾才并未在雷珠的轰炸下身死，声音有些虚弱，但能听出状态还不算差！
轰！
圆心带着顾诚，尚且还没能离开县城，身后化为废墟的顾宅之中，一头近乎五丈长、两丈高灰白巨狐，从废墟之中跃出。
巨狐眼眸绿光莹莹，露出牙齿，面目狰狞。
一身厉叫！身子腾跃而起，朝着城外追去。
如此庞大身躯，在月光之下奔腾，却显得曼妙非常，此时若有人能见，定然会被其所吸引。
……
“南无龙象菩萨……顾施主且到一旁，未免此人迁怒周遭百姓，只怕还需做过一场。”
圆心一叹。
“禅师小心！”
顾诚忧心一句，随后老老实实的躲到了一旁的树林之中，他虽然想帮忙，但也清楚如今情况不是自己能够帮手的。
此处已是城郊，夜半十分，可以说是没有人烟，即便圆心与顾才斗法，也不会影响到钱塘百姓。
顾诚心中有些担心，他不知顾才和圆心之间，斗法结局会是如何，如果圆心能胜这还好说，如果……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冷静。
现在的情况，慌乱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以他凡人之躯，跑也跑不了，只能是期望圆心得胜。
唰！
灰白巨狐轻巧落地，油绿眼神紧紧盯着圆心和尚，眸中满是凶光。
“南无龙象菩萨！”
圆形和尚神色凝重，一声佛号，掌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造型奇特的古铜长剑。
长剑似蛟，龙头为柄，龙尾为剑尖，周身龙鳞栩栩如生，散着金属寒光。
嗡！
剑身轻鸣，脱手飞出，化作一抹铜色玄光，朝着灰白巨狐掠去。
叮！
巨狐绿眸微缩，冷光闪烁，身后狐尾忽然间幻化为三，四方飞舞，对着圆心和尚卷来，与此同时，巨狐口中喷吐，一条乌金锁链，袭向飞剑。
圆心和尚神色不变，右手捏着剑诀，催动飞剑灵活舞动，曼妙弧线躲过锁链阻挡，再度斩向巨狐。
飞剑速度极快，剑光吞吐之间，转瞬从巨狐身上斩下几缕毛发。
若非巨狐身形灵活，这一剑少说要划破一道伤口。
不过这个时候，带着怒气的狐尾也已经扫到了圆心和尚胸前，霍然间，圆心胸前白玉佛珠闪起一道白色屏障。
狐尾击打在屏障之上，涟漪泛起，竟未能建功。
圆心指决一动，身形一退，飞剑速度更快几分。巨狐见状，不得不收回狐尾攻势，应对飞剑。
只在这时，圆心和尚手中忽多了三枚幽蓝宝珠。
见此一幕，巨狐眼眸一缩，轰然爆退。
“轰！”
圆心五指连弹，三枚宝珠化作幽蓝玄光，急速掠向巨狐，瞬间爆裂。
伴随一声厉叫，诺大洞坑出现在山林间，再看时，巨狐一身狼狈，滴滴血液落在地上，点缀猩红。
如此局势，圆心没有半点迟疑，飞剑化虹，躲过锁链纠缠，化为一道巨大剑光斩落！
巨狐只来得及扬起狐尾阻拦，一转眼，一小节狐尾已经被斩断了去。
一声痛呼，巨狐油绿眼眸血光充斥，身形忽然暴涨，本来苗条身躯，肌肉鼓胀，黑气缭绕，一个起跃，掠过数丈距离，扑向圆心。
月色之下，妖狐腾空，如饿虎扑食，汹涌而来。
就在这时，本来身形修长，略显瘦弱的圆心和尚，突生异变。
霍然间，僧衣爆裂，白玉佛珠莹莹，九尺光头大汉，出现在顾诚眼前。
大汉一声怒喝，强悍的力道踏碎地面，轰然冲向空中巨狐。
嘭！
一时间，强力碰撞制造的冲击波，扬起尘埃，迷了顾诚的眼。
……
一场惨烈的战斗，在顾诚的见证下结束。
初步接触修行者的他，心里满是震撼，他从没想过，人类能够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看着房间内跌珈而坐，面色恍若金纸，嘴角见血的圆心和尚，顾诚脸色有些苍白。
“禅师……”
“顾施主，贫僧怕是不行了……”
圆心和尚一叹，睁开双眼，眸中依旧那么平静。
听到这话，顾诚一怔。
“那人修为虽然十不存一，但贫僧实力不足……如今他虽被贫僧重伤，性命犹在，施主日后还是要小心。”
听到这话，顾诚不知说些什么是好，他是看着顾才被圆心打退的，只是没想过会是这般结局。
本以为就算顾才不死，有圆心和尚在，也还算好，但不曾想……
失神半晌，顾诚摇头道：“此番若非禅师相救，我只怕已经没了性命，只是牵累了禅师……我不知如何报答。”
他心中很是复杂，圆心如今情况，可以说完全是为了帮他。
“禅师，你的情况，真的……”
圆心明白顾诚的意思，摇了摇头，道：“生死无常，施主无需挂碍，贫僧有一件事情，倒希望施主能够帮我去做。”
“禅师直言便是，若是能做到，顾某自然义不容辞。”
对于圆心和尚的情况，顾诚无能为力，听到有事情要自己帮忙，他自然不会推辞。
“贫僧乃是金山寺僧人，到钱塘是一是为了追索一名邪道妖人，二来则是为了接引一人回寺，那人施主也认得，便是许宣许公子，贫僧也没有别的请求，只盼施主能够护持一二，不让许宣被蛇妖害了去，日后若有机会，将我身死之事传回金山寺……我这一身法器道书，施主可以取走，我也能指点施主入门修行，只当贫僧的报酬。”
“你那二哥虽未死，但他本有旧伤，没有一两年的功夫，也不敢再出来游荡，加上他也不知贫僧情况如何，即便是好了，暂时也不敢钱塘行走。“
“但是以其心性，迟早会回来找顾施主，施主若想自保，除却自己修行，也可以去金山寺寻求庇护。”
圆心嘱咐道。
顾诚听了此话，心中五味杂陈，圆心已经如此情况，还为他着想，实在也是……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对方这般慈悲心的人。
“禅师……”
“顾施主不必如此。”
圆心温和一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如露亦如电……”
顾诚正听着圆心的话，他的声音愈发微弱，再看时，已然是没了声息。
他久久没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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