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抽身
乐娴无法,只得领着众人出来。乐娆和乐妍兴奋不已,一路围着程凌烨和程陵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满眼都是冒着星星。
乐妤心中惊涛骇浪,跟在最后脚步越挪越慢,恨不得转身就走离这些人越远越好。
乐娴沉着脸,走在最前面。程王世子虽好,却并不是她心中所瞩意之人,更何况,他连世子之位也未必保得住呢!
走着走着,她想起乐妤,计从心来,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物,不怕乐妤不动心,若是她喜欢程凌烨闹得人尽皆知,那么为了萧家的名声,老夫人自然不会再同意这门婚事。
她回身向着乐妤露出了最为甜美温柔的笑容:“四妹妹,快来。”乐妤悚然一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向自己,程陵钧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程凌烨却只是冷冷一瞥,便转过了头。
乐妤稳住心神,看来这阎王今天心情不好,莫非他对这门亲事也并不愿意?乐妤露出一个微笑,迎上去去。
后寺桃花开得正灿烂,粉红娇艳,花瓣飘飘洒洒在风中飞舞如下了一场粉色的雨,浪漫绮丽。漫步在林中,又都是男的俊美女的娇媚,实在养眼。程陵钧背着手目眺远方,笑着对萧乐娴道:“大昭寺的桃花也是京城一景,今日是封了寺,要不然也是游人如织,佳人如画。“
乐妍掩唇笑着,眼角眉梢满是娇羞道:“程二公子这话说得,今日虽没有游人如织,难道还没有佳人如画吗?我大姐姐二姐姐她们难道还算不得佳人?”
程陵钧摇首失笑,语气歉然真诚:“是我的不是了,几位姑娘当然都是非寻常千金可比。”
一旁乐娴却注目程凌烨,笑道:“如此美景,可惜来的仓促,要是有琴,听我四妹妹抚上一曲,那才是相得益彰了。”
萧东卫虽不知乐娴要做什么,但对自己妹妹的了解还是让他配合着道:“我四妹妹的琴棋书画是样样都拿得出手的。“
程凌烨自顾自折了一支桃花,拿在手里慢慢揉碎花瓣撒于风中,看了一眼乐妤,硬邦邦地道:“我是俗人,只怕欣赏不来四姑娘的琴声。”
乐妤神情未变,深深地看了乐娴一眼,轻笑道:“我久未弹琴了,早就生疏了。”她的话无疑拒绝了乐娴,让程陵钧想要说让人回去拿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程凌烨和乐妤均是这种态度,让乐娴也有些不满。她自恃高贵又容色过人,她虽看不上程凌烨,却也受不了程凌烨对她如此冷淡。程凌微更是直接,冷冷地轻哼了一声。
程陵钧却是心中暗喜,他是知道今天的目的的,就是要促成乐娴与程凌烨。自己样样比这个兄长强,却因为身份始终被他压在下面,对自己母亲要来向老夫人求娶萧乐娴也是非常不满。若程凌烨得了这样有力的岳家,自己哪里还有机会得到世子之位?1
但若是自己娶了萧乐娴,胜算必定多了几分,是以更加对萧乐娴殷勤逢迎,乐妍乐娆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们出身差了一等,若能嫁进程王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婚事了。
就连乐娆也不顾了正在与平阳伯府相看,努力往程陵钧跟前凑。乐妤眼见这般丑态,心中作呕,停住脚道:“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你们慢慢逛吧。”
乐娆乐妤巴不得少个人,连连称好,乐娴心中不愿,却又被程陵钧缠得紧,乐婉挽住乐妤道:“我也先回去了。”
这一来更是称了乐娆的心,乐娴也只得道:“你们两个有个伴也好,那你们自己小心,我们一会就回来。”
转了弯,离开他们视线,乐婉便松了手,挽了挽耳边的鬓发道:“四妹妹,寺里有一处碑林,我想去看看,你自己回去吧。”
乐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笑道:“妹妹这杆旗可还好用?”乐婉眨眨眼,难得顽皮地道:“若妹妹回去不说,自然就更好用了。”
乐妤失笑,无奈地摇摇头,向乐婉的丫头文犀道:“照顾好你们姑娘,午时一定得回来。“这也是说给乐婉听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个庶姐是这么有趣的人?边走乐妤边笑了,菱歌扶着乐妤,道:“姑娘,咱们回去吗?“
乐妤顿住脚,“回去干嘛?看那个程王妃的脸色吗?“乐妤悄声对她们俩道:”绣衾,你回去替我看着点夫人,好好伺候。菱歌跟着我去走走,一会就回来。“
绣衾担心地道:“还是让奴婢跟着姑娘吧,菱歌毛手毛脚的,奴婢怕她只会坏姑娘的事。“
乐妤赔笑着哄她道:“就是因为你稳重些才让你去伺候夫人啊,菱歌毛手毛脚的,哪里伺候得好,要是得罪了老夫人或者程王妃,真是我也救不的了。“
绣衾想想也是,只得不放心地嘱咐了菱歌一遍又一遍:“看好姑娘,千万别去危险的地方,早点回来。“
乐妤记得大昭寺有一座高塔,便带着菱歌循着记忆往高塔而去。塔在东南角上十分僻静,六层的六角玲珑高塔,塔沿悬着铜质风铃,随风泠泠。乐妤带着菱歌沿着曲折窄小的楼梯慢慢登上塔顶,菱歌只是气喘微微,乐妤却已脚酥腿软,心跳得咚咚作响。
站在塔顶,视野开阔至极,俯瞰着整座山峦,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郁气仿佛被山风吹散,乐妤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这段婚事不可能成,萧乐娴,自己也绝不会放过她。唯一奇怪的是,怎么看萧乐娴的婚事也是香饽饽,程王妃前世便是个面甜心苦的,对程凌烨更是恨之入骨,怎么会给他谋求这桩婚事?
山风强劲,秀发随风飞舞,身姿挺拔的乐妤眉目如仙,看得菱歌有些呆住了。直到乐妤在塔上居高临下看见萧乐娴一行人往回走时,才带着菱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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