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时代的工业发展（四）
自从李玄清启动工业发展计划书以后，军政上的其他事情基本上不怎么过问，一心一意铺在经济发展上面。民政上其他的事情由民政部统筹安排，按照民政部年终会议和联席会议定下来的方向和步伐稳步推进。军政上今年也没有其他的事情，除了玄影卫要配合工商厅执行经济战争进行的各项准备以外，其他各部基本上都是开展大练兵活动，西北方向万毅也在积极整备兵力准备和西南的王厚纯联手应对一年多以前在原州李玄清和吐蕃人桑熊定下的年后一战。而且今年的外部环境也很不错，朱全忠忙着剿灭秦宗权这颗大毒瘤，其次也要安排昭宗皇帝在东都的住所，修葺宫殿，重新梳理大唐朝廷的法度。北线由于李存孝在河中府，和天策军的关系也缓和不少。这些都给了李玄清发展工业的契机。
李玄清和巧兮从渭南回来之后就开始蹲在工业集团在长安城外的总部大楼内，这座已经有了一点点后世气息的办公大楼内，李玄清和巧兮开始琢磨工业发展历程中两个最重要的零部件的生产和制造，也是巧兮和李玄清亲自设计的——齿轮和滑轮组。
这个后世机械工业发展过程中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装备了。齿轮其实在古代中西方都有，只不过中国古代对于齿轮并不重视，不说后世出土的战国时期就有齿轮的痕迹，就说张衡发明的地动仪上面就有齿轮的雏形，但是后世却没有丝毫运用到其他领域的觉悟，反倒是在西方齿轮得到了重视，古希腊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机械问题》中也有诸多阐述。
李玄清和巧兮盗版的齿轮图纸其实也是从后世西方文献著作当中抄袭而来，但是面临的问题确实不管从图纸到理论还是制造材料都要从无到有一点一滴开始准备，在工业集团开工已经三个月的情况下，这个齿轮研究还是停留在实验的层面，集团花费重金请来的师傅面对李玄清各式各样的花样繁琐的图纸目瞪口呆，甚至那些线条分析和力学反应都不能够理解。所以在无奈之余李玄清也只能亲自操刀上手，利用已经秘密生产出来的一台蒸汽机为动力连接机床，开始从最简单的人字形齿轮开始加工，边加工边传授基本的力学知识，并且调来了后勤部最好的技工参与，这样费时了半个月的时间，直道七月底才基本完成了简单齿轮的生产和验收。在这半个月的不断讲解手把手传授的过程中，李玄清也不断普及齿轮生产的基本知识，比如后世的M.CAMUS定理。即轮齿接触点的公法线必须通过中心连线上的节点。一条辅助瞬心线分别沿大轮和小轮的瞬心线(节圆)纯滚动时，与辅助瞬心线固联的辅助齿形在大轮和小轮上所包络形成的两齿廓曲线是彼此共轭的，这就是CAMUS定理。它考虑了两齿面的啮合状态;明确建立了现代关于接触点轨迹的概念。还有后世在1765年瑞士的L.EULER提出渐开线齿形解析研究的数学基础，阐明了相啮合的一对齿轮，其齿形曲线的曲率半径和曲率中心位置的关系。后来，SAVARY进一步完成这一方法，成为EU-LET-SAVARY方程。对渐开线齿形应用作出贡献的是ROTEFT WULLS，他提出中心距变化时，渐开线齿轮具有角速比不变的优点。1873年，德国工程师HOPPE提出，对不同齿数的齿轮在压力角改变时的渐开线齿形，从而奠定了现代变位齿轮的思想基础。
这种在后世没有相当的数学知识都无法理解的物理学定理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要想传授给身边这群基本没有数学基础的古代工匠，难度实在太大，甚至一度李玄清和巧兮都绝望了，不过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在不断对照实物进行比划然后在进入理论这种在边教边学边改进的过程中，总算让这些人基本上能够理解李玄清的这种在现在看来奇奇怪怪的方式进行设计齿轮。
不过李玄清的这种有点无奈的方式却无意当中开启了教育史上一个新的教学方式的诞生，实践教学法。在李玄清讲解知识给技工们上课的时候旁边的巧兮却持笔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然后快速送到了教育厅长元和的案头，对于天策府统帅亲自给工人培训使用的办法元和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研究，并且在不久之后在灵州工业学院进行正式推广，甚至就连李玄清在图纸上做图的办法也被记载下来让其他人想办法模仿，这一切无意当中开启了工业理论的推进。
不过对于此时的李玄清而言，自己半个月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现在集团的技工已经能够独立分析李玄清提供的图纸开始生产齿轮了。
“大哥哥，怎么样？这个当老师的感觉如何？”巧兮见到闻讯赶来的装备处秦耀带着工人正在火花四溅中加工一个成品的钢制齿轮，走到在一旁观摩的李玄清身边笑道。
李玄清接过巧兮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大口，苦笑道：“我现在算是终于明白了拔苗助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咱们现在这可是直接嫁接啊。还好总算是有了点成果，不然我真要怀疑人生了。”
“放心吧大哥哥，你这半个月的课程我都已经记下来了，而且还给元和厅长送了过去，相信他会想办法推广的，灵州的工业学院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吗？工业集团也选送了一批普通弟子过去，准备去深造作为将来的种子。”巧兮倒是没有那么悲观，安慰李玄清道：“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让时间来慢慢弥补，可以让他们先按图索骥，熟能生巧。咱们盗版来的知识不也是那些先贤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吗？咱们现在只是稍微提前了一点。”
李玄清点点头问道：“这半个月我都扎进了这边，滑轮组那边的研究怎么样了？那个不会有什么困难吧？”
巧兮笑道：“大哥哥放心，滑轮组那边比齿轮简单多了，而且咱们以前就用过，所以现在都已经开始生产出来用于其他领域了。复杂的滑轮组之中的力学原理也很好解释，所以现在多组混合的滑轮组也已经出现了，现在都成工业集团的一个热卖产品了。”
巧兮的话也让李玄清放下心来，笑道：“看来啊反倒是我自己落后了，话说巧兮之前我发现你物理学学的没我好啊，怎么现在这么厉害？”
“哼哼，就不告诉你。”巧兮给了李玄清一个大白眼，娇叱道：“当年我学的可好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说完自己也跟着笑了。
两人低声说说笑笑之间，秦耀那边的一个相对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复杂，共有十八个齿痕的齿轮放到了李玄清面前，秦耀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朝李玄清抱拳道：“启禀主公，夫人，秦耀已经按照图纸加工出来了，主公请看。”
李玄清看了看眼前脸盆大小的钢制齿轮点了点头，道：“关于齿轮运用的原理你们清楚了没有？马上工业集团开工多组新式机器、机床和刀具，你们有把握吗？”
李玄清提出来的在图上事先标注计算好齿轮运行方向和后续事宜的办法一开始让秦耀等人极端的不适应，其中涉及到的数学原理和计算公式也大家不知道从哪开始下手。不过秦耀毕竟是武器制造家族的传承人，这么多天的学习也基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闻言答道：“十足十的把握不敢说，但是可以一试。”
李玄清点点头没再继续说话，拿起刚刚加工过的还带着热量的齿轮掂了掂，用手指弹了弹道：“看样子原材料不过关，这齿轮的使用寿命有问题。”说完见到秦耀和在场的几个技工脸上有点灰心笑道：“我说材料有问题你们垂头丧气干什么？这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要做的就是不断试验新的材料找到合适的制作材料。钢铁厂那边我会负责去跟进，你们当前要做的有两点，其一是对于各种齿轮的生产一定要遵循标准化要求，每一种规格的齿轮都要定好尺寸大小，重量质量等等都要一一记录在案。其次就是在接下来的生产过程中多多学习，工业发展需要不断试验不断创新，我期待你们能够拿到那个最高成就奖，到时候我和巧兮亲自去颁奖。”
李玄清的话让大家顿时激动起来，要知道这个念头技术工匠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虽然天策府已经竭力提高他们的待遇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很多时候这种改变也需要时间的沉淀。而李玄清能够在工厂里和他们同吃同住一下子就半个月的时间，现在还期待自己这些人能够得奖，哪个心里能不激动？就连秦耀都是心潮澎湃，带着众人朝李玄清行礼道：“多谢主公赞许，秦耀保证一定带领兄弟们好好干，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
李玄清和巧兮相视一笑，将秦耀扶了起来道：“大家起来，咱们继续，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待会集团老板娘可是说了要请大家吃大餐，咱们抓紧时间好不好？”
这一声响顿时让整个车间的人都轰然答应。李玄清让秦耀家加工机器交给身边的工人，三人开始去别的地方开始现场指导。
“秦耀，听说你父亲准备去工业学院任教习是吗？老爷子身体吃得消吗？你们秦家的事情处理完了没有？”李玄清边走边问道。
秦耀闻言苦笑道：“主公不知道，家父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听到主公要开设工业学院，已经把家族事业交给了我堂弟，带着家族内所有的有机别的师傅去灵州了，而且来的时候还送了一批工匠和图纸到装备处，同时还让家里人都搬到长安投奔我，我也是被老爷子给弄得没办法。”
李玄清笑道：“你就别在我这诉苦了，教育厅考虑到你们家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本来想婉拒的，但是没想到老爷子亲自来长安找我了。你说我怎么办？”
秦耀闻言赶紧摇手道：“主公别让我去，我这还忙着呢。装备处那边还有事情让我盯着，老爷子我实在管不了，再说他也从来不听我的。”
巧兮被秦耀这表情给逗得一乐，随即强行捂住了嘴巴。倒是李玄清笑道：“行了，老爷子的事情我自己处理吧。你们家族的人如果有真才实学的话可以走程序进入装备处或者工业集团，刚好两边都缺人。不过要叮嘱他们在长安一定要遵纪守法，不然杜院正最近可是在严打违法犯罪，别被逮到了，否则我说情都不管用。”
秦耀闻言脸色郑重道：“请主公放心，如果他们敢违背律法，那就直接让巡捕厅去抓，我秦耀才不会搭理他们呢。”
李玄清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走到前面一个独立的大车间，看着中央一个巨大的钢铁怪物笑道：“这就是你们设计的车头啊？怎么这么丑？”
李玄清的话让周围围绕着这个怪物忙忙碌碌的工人差点栽倒在地，丑？有那么丑吗？倒是巧兮没理会这些，拉着李玄清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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