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士卡尔（二）
牛怪是被魔族用死亡战士的怨灵与牛尸混合而成的怪物，它们身躯高大、半人半兽。
手里常常握着一把巨大的镰刀，个性更是暴躁凶恶。
但生物的本能还是驱使它们生活在水草茂盛的河边。
卡尔穿着崭新的皮甲套装来到河边时，三个黑衣剑士正埋伏在草丛里，眼巴巴望着草地上一群群怒气冲冲的牛怪一筹莫展。
今天这段河边聚集的牛怪比以往更多，所以他们才迟迟不敢出手，怕引起牛怪群暴动。
卡尔盯着掩藏在草丛里的三个圆滚滚屁股看了良久，最终还是打了声招呼，惊得黑衣剑士蓦然回头。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
“阁下屁股那么大，我又不瞎！”
黑衣剑士从草丛里钻出来，目光不善地打量着卡尔。
“你也是来猎牛怪的？”
卡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直到三名黑衣剑士有些不耐烦时才开口道：“你们走吧，我要开始狩猎了！”
黑衣剑士一愣：“这里有几百头牛怪，我们猎我们的，管你什么事？”
卡尔遥遥望着远处的牛怪群，口气不是一般的大：“我待会儿要大开杀戒，怕乱冲的牛怪伤到你们。”
三名黑衣剑士以为听错了，交头接耳相互确认了一遍。
然后瞅着卡尔那张稚嫩的脸庞和腰间那柄锈迹斑斑像是用来砍瓜切菜的长剑，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凭你还大开杀戒？”
黑衣剑士不屑地笑道：“你要是能杀一头牛怪，我给你道歉！”
另一个黑衣剑士觉得不过瘾：“你要是能杀两头牛怪，我跪在地上给你道歉！”
第三个黑衣剑士还是觉得不过瘾：“你要是能杀三头牛怪，我跪在地上亲着你的脚，一边叫爸爸一边道歉！”
三名黑衣剑士说完相视一阵狂笑。
卡尔懒得多话，从三人中间硬生生挤过去。
脚踩在草丛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猛虎一般扑向河边数量最多的一处牛怪群。
一头游离在边缘的牛怪很快发现卡尔的身影，通红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嗜血光芒。
湿漉漉的牛鼻子猛喷出两股长长的白色热气，举起手里比人还高的镰刀，哞哞叫着冲过来。
卡尔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面对越来越近的牛怪镇定自若。
在牛怪来到身前举起镰刀挥下的一刹那，他忽然拔出腰间生锈的长剑高高跃起。
身体一个灵活扭动与巨大的镰刀交错而过，接着抬手对准牛怪血红的眼睛使出一个突刺。
寒光闪过，锈迹斑斑的剑尖准确无误地戳破牛怪的眼睛直直插入脑内，蜻蜓点水，一点随即将剑拔出。
他抬步跃过牛怪的头顶，轻飘飘落在草地上。
身后愤怒的牛怪陷入静止，片刻之后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草地上，惊得一大片黑压压的脑袋看过来。
卡尔脚步不停，继续朝着面前的牛怪群走去。
黑衣剑士在后面看着卡尔的背影一时出了神。
一头牛怪倒下，黑衣剑士面露意外。
两头牛怪倒下，黑衣剑士面露惊讶。
三头牛怪倒下，黑衣剑士面色沉重。
四头、五头、六头……几名黑衣剑士扭头就跑。
数百头牛怪都被吸引过来，被惹怒的牛怪汇成一条黑色河流，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汹涌咆哮似要将一切碾压。
卡尔斜握着长剑，在这气势汹汹的黑色狂流面前身姿挺拔，犹如一道坚墙。
一副副狰狞面孔越来越近，牛怪嘴里呼出的恶臭气息混淆了整片空气。
卡尔手里破旧的长剑忽然间闪耀起点点光芒，即使淹没在牛怪群里依旧岿然不动。
长剑从一头头牛怪的眼睛里快进快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牛怪群中，只看得见他挥剑的残影。
牛怪前赴后继、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朝卡尔发起冲锋。
一具具庞大的尸体在卡尔身前越垒越高，叠得像一座小山。
他面色冷酷地站在牛尸上，鲜血如水从皮铠上不停流淌，更像是一个屠杀生灵的魔王。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
卡尔一边将剑刺出，一边在嘴里数着。
汉斯开出的价格是一头牛怪六个金币，距离他想要凑齐的一千金币还差得远。
突然卡尔发现面前不再有牛怪出现，抬起头看见牛怪群正站在尸体堆积成的小山下，一个个将眼睛瞪得铜铃大就是不上前。
几百双大眼睛对着卡尔的小眼睛。
面面相觑下，牛怪气喘吁吁，卡尔气喘如牛。
剩下的牛怪终于顶不住，撂开蹄子四散奔逃。
……
牛怪甩蹄扬尘一路狂奔，速度不快，但是声势浩大，沿途惊起魔怪无数。
几只磨盘大小的魔化蜘蛛来不及躲避，直接被无数双铁蹄踩成了肉饼。
一群低级红色幼龙张牙舞爪地嗷嗷叫着扑上来。
卡尔劈出几道剑光，将还没走拢的幼龙群砍得七零八落，剩下的那些扑扇着短小的翅膀掉头就逃。
几只落在后面的牛怪被他追上，他飞奔上前挥舞着长剑划出几道寒光闪过。
剑尖飞快从牛怪的后脑插入，几头牛怪随即应声倒下。
卡尔正准备继续追捕，两个穿着法师袍的男人突然从旁边杀出挡住去路。
法师手里握着法杖，站在路旁发出桀桀怪笑：“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杀了这么多魔怪…”
卡尔瞟了一眼直接选择无视，踩着轻快的步伐一溜烟闪了过去。
法师下半句话卡在嘴里，只有一阵尘土扑面而来，气得跺了跺脚。
片刻后，两名法师又追上来，恶狠狠地大声嚷嚷：“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卡尔面色冷清，二话不说从两人头顶一跃而过，只留给他们一个潇洒的屁股。
再过了一会儿，法师第三次气急败坏追上来。
不容他们开口，追钱心切的卡尔直接大骂出口：“好狗不挡道！”
法师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树皮一样干枯的脸颊瞬间涨红得有了颜色。
狠狠挥舞了一下手里飘散着团团灰色薄雾的黑色法杖：“看我拿了你的人头去见戈登大王！”
原来是黑巫师！卡尔目光凌冽，认出了这群信奉恶魔的人类叛徒。
黑巫师口念古怪的咒语，法杖上的灰色薄雾在咒语操控下越来越浓，化作一条长蛇绕着法杖汹涌翻滚。
咒语越念越疾，那条灰色长蛇也翻滚得越厉害，不断有烟雾从法杖里涌出，然后再融进长蛇里。
转眼间那条长蛇的体型翻了数倍，变成了贯彻天地间，立足在法杖上的一道龙卷风。
也就在这时咒语停止，一块冒着火光的巨大陨石在灰色龙卷风里凭空出现，伴随着黑巫师残忍的怪笑从天而降朝着卡尔砸下去。
卡尔眉头一皱，紧紧握住剑柄朝着袭来的陨石用力一剑斩下。
生锈的长剑上忽然生出层层朦胧光彩，一道半月形光印在锈迹斑斑的剑身上缓缓浮现。
他手腕一抖，那道散发着淡蓝色光辉的光印便闪电一般直扑天空。
光印撞上陨石，顿时爆发出一阵巨响。
巨大的陨石在光印的攻击下仿若豆腐一般被斩成了两半，接着寸寸碎裂化作魔法元素消散在空气里。
两个黑巫师见法术被轻松破掉一时傻了眼，相视一眼，目光里满是凝重。
黑巫师再度开口，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变：“小子，你的实力不错，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卡尔冰冷着脸，又是一剑挥出，这次是冲着两个黑巫师去的。
蓝色光印迸发而出，眨眼间闪到黑巫师面前。
黑巫师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一言不合拔剑就干的人，惊慌之下举起法杖想要抵挡。
但光印锋利无比，直接连同他的身体一起斩成了两截，连发出惨叫声的机会也不给他。
被剑光搅成碎片的法师长袍下没有血肉俱下的血腥场面。
黑巫师早就将肉体和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只在地上留下一堆变成碎片的白骨证明他曾来过。
幸存的另一名黑巫师大惊失色，连忙挥舞法杖化作一团黑烟落荒而逃。
背叛种族、向恶魔妥协的人，就该挫骨扬灰！
卡尔走到那堆破碎的白骨跟前，朝里面狠狠踩了两脚。
但紧接着他的脸上笑得堪比阳光下的菊花般灿烂。
只见骨头碎片里闪耀着点点金光，一小堆金币从破碎的布袋子里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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