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药传说
天河,是一条不知源头,亦不知尽头的江流,诗人颂道——天河之水天上来,横贯天地下九幽。
天河虽不如诗词中的那般神奇,但对这片大地来说,无异于“生母”般孕育着无数的生灵,人自然也不例外。
大山村,一个极为普通的村子,地属大燕国南云郡平昭县,其地理背靠大山面朝天河,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村两样皆占,自然是不愁吃穿。
每到闲暇之时,村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稚童们嬉戏打闹,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但却有这么一个少年,他很少会与同伴们玩耍,每每问其原因,他总是扬起头不耐烦的说道:“我十岁了,已经不是孩子了”
哪怕每次回答换来的都是无尽的嘲笑,但从来没有动摇过他那颗渴望长大的心……
他叫李天赐,今年十岁,高四尺不到,一头乌黑短发,眉清目秀,小脸白皙稚嫩,虽衣着破烂,但如污泥中挺拔的萌芽,毫不影响其散发出的蓬勃朝气。
其父李开山,人称老李头,仅五十来岁,便已满头白发,其母阿秀,身世不明且患有失心症,通俗来说就是傻子。
说起阿秀,也是个苦命的人儿,不仅痴傻,更是极丑,只因其脸上长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胎斑,看得人心里发毛。
幸得十多年前遇见老李头,老李头当时年近四十,无妻无子光棍一条,于是便动了心思,带回家做了媳妇,这才有了李天赐。
也许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李天赐希望自己能早点为这个家庭分担,每次看到爹爹一脸疲惫的模样,李天赐心里一阵难受,这也许便是其渴望长大的原因吧。
李天赐有一个爱好,就是看星星,而且还是跑到天河边上,也许是在河边能看到的星星更多一些吧。
今夜无月,夜空繁星争艳,如此美景岂能错过?果然,李天赐又来到了熟悉的大石板上躺下,一边看着星星一边胡思乱想起来
“都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而属于我的那颗,你在哪里呢?”
正想着想着,远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盏渔灯,面对此情景,李天赐再熟悉不过了,于是朝着灯光呼喊了起来。
“渔叔、渔叔!”
果然,听到李天赐的呼唤,渔叔很快将竹筏靠岸,手执渔灯朝李天赐走来。
李天赐同龄玩伴不少,但真正算得上朋友的,非眼前渔叔莫属,两人年岁相差甚远,也可以说得上是忘年之交了。
渔叔常年一身蓑衣,四十余岁,但眼中的沧桑非常人所能比。与其他渔夫不同,他仅是在晚上才会出现,用他的话说就是飞蛾需要光明,鱼儿需要食物,而我,则只需要一盏明灯。
渔叔博学,整个大山村再无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但凡李天赐能问出口的问题,渔叔都能回答得上,至于听不听得懂,就另当别论了。
“渔叔,上次你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个星星,我找了几天,怎么还没找到呢”
“其实,你在找它的时候,它也在找你啊”渔叔认真的回道。
李天赐听得一知半解,渔叔也不作细说。因为他说过“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或许这也算是李天赐渴望长大的原因之一吧。
渔叔也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每次都很耐心的听着李天赐倾诉,从未表现过一丝的不耐烦。
“渔叔,大虎一群人总是要找我茬,我照你说的去做了,没用啊。”
李天赐性格孤僻,与村里的小伙伴玩不到一块去,自然会被孤立,被欺负也属正常,按照渔叔所说,理也讲了、躲也躲了,但每次遇到,同样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脚相加。
“既然做不了群羊,何不选择成为孤狼?”
狼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动物,它们凶残,执着。渔叔的意思简单明了,既然得不到他们的认可,那就让他们对你感到害怕。
其中意思李天赐自然懂得,但要想做到,又谈何容易,一想到大虎那恶狠狠的模样李天赐顿时心生畏惧。
见此,渔叔笑道:“你所欠缺的无非就是勇气,无论多大的困难,只要你心怀无畏,自然水到则渠成矣”
懦弱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年仅十岁的李天赐,被渔叔一语中的,只觉羞愧难当。
不过渔叔立马话题的一转。
“你今年十岁了吧”
“嗯”
“确实长大了,想不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想,可是不能。”
“为何?”
“我要照顾我娘。”
……
李天赐家庭情况渔叔自然了解,每日老李头外出农作,家里能照顾阿秀的唯有李天赐一人。
“如果能治好你娘的失心症呢?”渔叔沉吟了一下说道。
“可是我家没有钱再去请大夫了,更何况请了也是白请”
这些年为了医治阿秀,老李头自然是请过不少大夫,但结果都是一样,遂老李头干脆放弃了,这些情况李天赐自然知道。
渔叔笑了笑,道
“普通人不能医治,那仙人呢?”
关于仙人之说,李天赐是相信的,但仙人来无影去无踪,心想岂是我等凡人所能请动?渔叔明显就是逗我开心。
李天赐所想皆露脸上,渔叔自然一清二楚。
“找不到仙人,你可以去找仙药啊,不过……”
“不过什么?”李天赐好奇问道。
“仙药不是凡物,自然是生长在悬崖绝壁等凡人无法企及的地方,普通人若想图之,必定九死一生……”
渔叔认真的说道,其意仙药是有,只怕你没这个能力和胆子。
对于渔叔所说,李天赐自然十分相信,饶是少年心性,现在心里只想着那可以医治娘亲的仙药,下意识的忽略了其中的危险。
“那仙药又在何处?”
“离此地向东十余里,有一处名断天涯的地方,我路过几次,发现每当阳光照入涯下,便会出现一道红光,料想那便是仙药所在。”
关于断天涯,李天赐早有耳闻,其并不是高耸入云的大山,而是一处大地的断口,犹如被仙人一刀斩入大地形成的深渊巨口,深渊内常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多有奇花异草,确实有可能生长有长生不老之仙药。
但此地也是一处有名的绝地,不是说它有多险,而是邪!深渊内的云雾在早晚之时会溢出涯口,致使无数牲畜以及人在雾中迷失方向,不甚跌落深渊而死,因此此地也成了大山村世代相传的禁地。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了,看着渐远的渔灯,李天赐再次涌起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谁呢?”
李天赐曾无数次问过渔叔的身份,但渔叔皆是闭口不谈,殊不知李天赐在好奇渔叔的同时,渔叔对他也有同样的好奇。
苦思无果,渔叔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石子,小心的抚摸着。石子模样奇特,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桃核,然此石子能被渔叔如此重视,其自然不是一般石子那样简单,乃是天外之物。
回想十年前的那个夜晚,血月横空,流星陨落,而恰巧其中一颗正好落在此处,更巧合的是李天赐也正是在那时出生,由此说明两者必有关联。
良久,渔叔突然一笑,自语道:“你长大了,是时候还给你了……”
第二天,李天赐早早起床,将昨晚剩菜下作一锅,简简单单就成了一家人的早饭。
待娘亲起床洗漱完毕,李天赐从家中拿出一把破旧的木梳,为娘亲梳头是李天赐每天必做之事。
阿秀不仅痴傻,口齿也是不清,嘴上念叨的话无人能够听懂。
在一次李天赐为其梳头之际,竟然能清晰念出李天赐的名字,自此以后,李天赐便每日为娘亲梳头,这也可以说是母子俩唯一的交流方式。
木梳轻轻划过黑发,一遍又一遍,李天赐梳得很认真。
娘亲的头发很是漂亮,柔软而富有弹性,充满一种自然的生机,尽管岁月无情,但似乎这十年来,从未见过一丝枯黄或者白发,依然保持着以往的光泽,甚是美丽。
待一家人食过早饭,老李头外出农作,李天赐便偷偷溜出了家门,其目的不言而喻。
对于娘亲阿秀,李天赐很是放心,只需为她找一处能看见天空的地方,她便能安静的呆上一天。
出了家门,李天赐还没走几步,却迎面撞上了时常欺负自己的大虎,大虎虽是一人,但李天赐早已对其心怀畏惧,本能的想绕路而行。
然而大虎却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对着李天赐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此话虽说恐吓,但对年少的人来说无比管用,李天赐顿时一怂。
“那你想干嘛?”
“想干嘛?”大虎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双腿叉开继续说道
“从我胯下钻过去,今天就放你一马!”
此话一出,李天赐只觉脸上一烫,内心升起一股深深的耻辱感,堂堂男儿焉能受此胯下之辱?
李天赐突然想起昨夜渔叔所说,心里一狠,“既然做不了群羊,那我就干脆做一匹让你害怕的孤狼!”
“啊…!”李天赐一声大吼,用力一脚朝大虎胯下踹去。
大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镇住,哪里来得及躲避这含恨的一脚,顿时吃痛,捂住裆部惨叫连连,而李天赐也趁机逃脱。
“李天赐,你给我站住!”
听到身后传来大虎的怒喊,李天赐心里一慌,脚步更是快了几分。
刚出村口,便发现天河边停靠着一排竹筏,竹筏上一蓑衣男子正在向着自己招手,不是渔叔又是何人?
“渔叔、渔叔!”
李天赐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朝着竹筏跑了过去。
“咦?人呢?”
待大虎追出村子时,李天赐早也没了踪影。
“嘶”
不小心牵扯到裆部,大虎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恨不得立马打死李天赐这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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