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拜访


  第二天上午,夏绿蒂.卢卡斯和玛丽亚.卢卡斯还有一位她们的小弟弟一起来到班纳特府上,班纳特太太很客气的对她说道:“夏绿蒂,你开了个好头,宾利先生第一个就选中了你。”

  “是的,但看来他喜欢的倒是他的第二位舞伴。”夏绿蒂打趣道。

  听她这样说,班纳特太太就开心起来“哦,亲爱的,你说的是吉英吧!他跟吉英跳了两次,说起来宾利先生真是看得起她,我听到了一些话,可是不是很确定,是鲁滨逊先生的话。”

  “也许你是说我偷听到的鲁滨逊先生的谈话,我好像对你提起过,鲁滨逊先生问宾利先生,他觉得我们梅里顿的舞会如何,是否觉得到场的女宾们有许多人很美,还问他认为哪一位小姐最美?而宾利先生立刻回答了他的第三个问题,说是班纳特家的大小姐,而且还说关于这一点,人们决不会有别的看法。”虽然知道班纳特太太故意再问一次,她还是回答道。

  “丽萃,我无意听到的话比你和玛丽无意听到的话有意思吧!”夏绿蒂转头对着伊丽莎白眨眨眼,顺便还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玛丽。“达西先生不仅眼光不行,连话都不会说,居然说咱们的丽萃和玛丽长得仅仅是还可以,明明都是两位大美人儿。”

  “噢!亲爱的夏绿蒂,我请求你别再让她们想起那位先生的无礼,他真是一个讨厌的人,被他看上才是倒霉呢,朗格太太告诉我说,昨天晚上,他坐在她身边半个小时,可就是不开口讲一句话。”

  “妈妈,你是不是听错了?”吉英问道:“我明明看见达西先生有跟她说话了的。”

  “是的,那是后来朗格太太问他喜不喜欢内瑟菲尔德庄园,他才不得不开口敷衍她一下,而且听朗格太太说他因此非常的不高兴。”班纳特太太翻翻白眼儿不屑的说道。

  “宾利小姐告诉我,他与陌生人从来不爱多说话的,但他跟熟悉的人相处得很好的。”吉英说道。

  “这话我可不信,如果他真的好相处,就会主动找朗格太太说话了,而且大家都说他非常骄傲,也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观点,也许他之所以没和朗格太太说话,是因为他听到她家没有马车,临时雇佣了辆一匹马拉的车来参加舞会。”班纳特太太撇撇嘴。

  “他有没有跟朗格太太说话我看没关系。”夏绿蒂说道:“我只怪他没有邀请丽萃或者玛丽跳舞。”

  “是的,我们下次偏不跟他跳舞。”班纳特太太也跟着她说道。

  “妈妈,你放心吧!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怎么也不会跟他跳舞的,至于玛丽,您更加可以放心了,我至今还没有见过她在哪场舞会上答应过哪位绅士的邀舞。”伊丽莎白笑着回道。

  “是的,班纳特太太,这样您就可以放心了,不过虽然如此,我觉得达西先生还是有骄傲资本的,这么优秀的一个青年,门第又好,钱又多,处处见长,也难怪他要自以为了不起。”夏绿蒂说道。

  伊丽莎白笑着回道:“说得很对,他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要是他没有触犯到我,我会很容易原谅他的骄傲,你觉得呢,玛丽。”

  玛丽向来不喜欢在这样的话题上多做参与,她对达西先生并没有多少观感,所以并没有聊他的人,而是对骄傲一词进行了阐述。“骄傲是人的天性特别容易产生的一种心理,包括我们自己,比如吉英,她的美貌和善良就值得她骄傲,比如妈妈,对家庭的付出管理以及生下我们五个好女儿就值得骄傲,而丽萃和夏绿蒂,我想你们可以为你们的聪明智慧而感到骄傲,而这些让我们骄傲的点可以让我们变得更加自信,也就是说,稍微有点骄傲的人才是正常的,完完全全有自知之明的人反而会变得忧郁。一般而言,骄傲有两大类常见的涵意。第一类,作为负面的意思,骄傲是指一种对于个人的地位或成就的自我膨胀与炫耀,也就是你们说的达西先生这种,而第二类,作为正面的意思,骄傲是一种对于达成目标,或是对于某个选择或行动,感到自信不悔。它也可以是一种受到赞赏之后产生的情绪,对自我独立、坚强的形象感到满足,成为某个社会群体一份子后产生的归属感与认同,并因此衍生出满意的情绪,比如像赫斯脱先生这类的老贵族,他们就以自己的身份为傲,我觉得很多时候骄傲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能够骄傲,那说明他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骄傲和虚荣是两回事,骄傲是对自身的估价,而虚荣是指我们希望别人对自己抱有的看法。”

  几天后,班纳特太太带着几位姑娘去拜会了内瑟菲尔德的两位宾利小姐,虽然受到了两位小姐的礼貌相待,但伊丽莎白总觉得两个人表现得高高在上,所以对她们的观感并没有有所改变。

  “一直听人介绍说贵府的三小姐是这附近最有学识的姑娘,而且在弹琴和绘画方面都有了不起的才艺。”卡罗琳笑着对班纳特太太说道。

  “噢,你是说玛丽,是的!她非常不错,在学琴上比她两个姐姐好太多了,还有她的画,画得真是好极了。”班纳特太太骄傲的回道。

  卡罗琳有些不屑,但仍然礼貌的微笑,“不知道玛丽小姐愿不愿意赏脸,为我们弹上一曲。”

  玛丽站起来,礼貌的对她行了一个礼,“如您所愿。”然后走到钢琴前面,宾利先生礼貌的坐在旁边准备为她翻琴谱,却被班纳特太太阻止:“宾利先生,玛丽弹琴一般不看琴谱,再长的曲子,她看一次就全部记住了。”

  这倒让几人都惊讶起来,连达西先生也忍不住走到了钢琴边,玛丽弹奏的是她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这部作品柔美动人、短小精致,且技巧简单不炫技,易于演奏,但里面的情感丰富,叠部前后出现了三次,成为这首乐曲的基本主题,它纯朴而亲切,概括地描绘出女主人温柔、美丽,而整首歌更是将男主人对女主人的爱娓娓道来,层层递进。两手交替的分解和弦演奏,仿若两人正亲密的交谈。插部一由脉脉的絮语变为愉悦的交谈,音乐流畅、欢快而华丽。第一个句子中右手轻巧地弹奏出装饰音和附点十六分音符,使旋律活跃起来,仿佛是少女明朗而欢快的语调;左手平稳而流畅地演奏分解和弦,温柔而亲切,仿佛是男主人不断地回应着恋人的絮语。第二个句子变得更加欢乐,右手是密集分解和弦的三十二分音符,仿佛是少女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插部二音乐情绪发生巨大的变化,层层推进,不可抑制的热情像火焰般地燃烧起来。第一个句子,在同一个低音上不断持续着,仿佛是男主人的心跳,又像他炽热的爱情,诚挚而坚定,明晰的高音声部与有力的左手持续音相结合,使人仿佛听到男主人热烈的表白,看到他深沉有力的眼神,感受到他的坚定不移。随后是一个连接句,右手采用琶音连续上行,由慢渐快,低声部采用和弦推动音乐的发展,仿佛是少女欣然接受了他的表白。在最高音处,一连串的半音阶下行,充满华丽的色彩,表现出两人心心相印的幸福感受。最后乐曲回到叠部,是第一部分最后一次再现。当音乐逐渐变得轻柔时,仿佛一对执手相望的恋人,在渐渐弥散的音乐中定格。

  当她弹完站起来对大家行礼时,众人还沉浸在这样舒缓愉悦的音乐中,然后众人都对她鼓起掌来。

  “噢!天啊!这真是一场完美的演奏。”宾利先生赞叹道。连宾利小姐也忍不住点头称赞,心理对于这位班纳特小姐也少了一些疏离多了一丝亲切,众人本想邀请玛丽再弹一首,但被她拒绝了,宾利小姐和伊丽莎白各上去弹了两首,都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众人吃饭的时候,达西先生坐到了玛丽旁边,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越来越多的注意到这位小姐,然后他发现这位小姐初看一般,但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还发现了她的食量真的小得惊人,她对沙拉情有独钟。

  他目光犀利挑剔,想尽量找出这位小姐的一些缺点好让自己不再对她有兴趣,但经过他长时间的观察后他遗憾的发现,这位小姐他居然挑不出一点缺点,她身材纤瘦却仪态优雅,说话不多却语调优美,待人接物虽不热情却也不失风度。行事说话时既掌握分寸,又不紧不慢。因为他长时间的目光注视,玛丽侧过头,与他微笑对视,在那一刻,玛丽听到了很轻微的刀切到盘子的声音,达西先生连忙放下手里的刀叉,掩饰性的拿起了旁边的酒杯。

  饭后,几人相约去外面的树林里散步,宾利先生左右手分别挽着吉英和伊丽莎白走在最前面,对于吉英,他表现得非常殷勤,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慕,而吉英,对他的好感也与日俱增,了解她的伊丽莎白和玛丽都看出她对他的好感已经上升到爱情的程度了,但她非常有自制力,不轻易动声色,外表上仍然保持着正常的和颜悦色,不致于使一些好管闲事的人生疑,而达西先生则被两位宾利小姐挽着,玛丽、吉蒂和莉迪亚三人走在最后面。随着几个树丛转弯,几队人逐渐分散开来,很快,就只剩下玛丽三人了。

  “玛丽,我又买了一条新的丝带,你回去一定要为我画一幅画,若是你不愿意,我就去告诉妈妈。”莉迪亚大声的说道,她的声音有些嘶哑,所以说起话来并没有那么悦耳。

  “我也要,玛丽,你好久都没有为我画过画了。”吉蒂也在一旁附和道。

  “也许,你可以试着帮莉迪亚画一幅画,我觉得你现在的画画技术已经非常不错了。”玛丽微笑侧过头对着吉蒂说道。

  “我,不行,不行,你知道的,我还从来没有画过人物画。而且,你画得那么好,我怎么比得上。”吉蒂连忙摆手道。

  “对呀,我不要吉蒂画,我要你画。”莉迪亚大声的嚷嚷起来。

  “如果你愿意明天上午跟着吉蒂一起去树林写生,我倒是非常乐意的。”玛丽笑着看着她。

  “噢,亲爱的,你明明知道我并不喜欢画画。”莉迪亚有些生气的说道。

  玛丽怂怂肩膀,并不愿意惯着她,仍然微笑说道:“不然,你弹出一首最简单的钢琴曲也行,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莉迪亚翻了翻白眼,甩开她的手,转身往内瑟菲尔德庄园跑去,边走还边嚷嚷道:“我一定要告诉妈妈。,玛丽,到时妈妈一定会帮我的。”

  “玛丽,妈妈就是偏心,同样是女儿,为什么老是让我们满足莉迪亚,她真是一点都不爱我们。”吉蒂有点抱怨的说道。

  玛丽拍拍吉蒂的手,然后轻笑着轻声说道:“她是最小的妹妹,我们让一让也是应该的,而且妈妈也很爱我们的,她之所以会对莉迪亚特别,也是一种移情,你需要知道有些爱情并没有那么长久,一个女人若是没有足够的爱情滋养,那么她自己的感情必定需要另一个发泄的出口,而莉迪亚只是恰逢其会罢了,其实我们应该感谢莉迪亚,若是没有她帮我们背负了妈妈这样浓烈的爱,……”两人逐渐走远,而在她们刚刚所站的位置,达西先生从旁边的树丛里走了出来,一脸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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