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柯林斯求婚
第二天,柯林斯正式对伊丽莎白提出求婚了,玛丽并不知道他们在客厅里说了什么,但至少能猜到一些,对于两人的性格她都有所了解,虽然她想听自然能听到,只要灵识放出去就可以了,但她没那样去做,她向来不爱窥探别人的隐私,果然,在班纳特太太的大声叫骂下,她知道了,伊丽莎白拒绝了柯林斯先生,而他们的爸爸非常调皮的告诉伊丽莎白她将遇到一个两难的决择,如果不嫁给柯林斯先生,她的妈妈将会不再理她,而如果她嫁给柯林斯先生,那她的爸爸将不再理她。几姐妹看到这件事这样开场并这样结束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班纳特太太大失所望,她本以为班纳特先生会和她一条心,现在班纳特先生却让她非常失望,而且无论她怎么软硬兼施,费劲口舌,伊丽莎白都决心不改,她又想拉吉英和玛丽一起帮忙,可是事事顺从的吉英这次却不愿意对此事加以过问,而玛丽则完全同意伊丽莎白的选择。
正在这时,夏绿蒂来串门了,莉迪亚迫不急待的跟她分享了这一闹剧,当她们走到客厅,班纳特太太也跟她说起了这件事,并且就伊丽莎白的态度不断抱怨,还可怜巴巴的说家里谁也不站在她那边,都那么狠心,一点也不体谅她可怜的神经。
几个女儿都听着她唠唠叨叨不坑声,她们都知道,无论对她说道理也好,安慰也好,都会适得其反,火上添油,直到后来柯林斯先生进来了,神态比往常更为庄重,班纳特太太说要跟柯林斯太太好好谈谈,于是几个女儿相继离开了房间,只有莉迪亚留了下来,她想听听他们说什么,而夏绿蒂则是被柯林斯先生绊住了,他客气而仔细的问候了她和她全家人,后来她也就没离开,而是走到窗边,装作没有听他们讲话。然后,玛丽四姐妹在莉迪亚的转达下知道了,柯林斯先生收回了对伊丽莎白的求婚。
话说到这个地步,柯林斯先生提的亲事可算是告吹了,伊丽莎白只感到几分别扭,还不时听到母亲对她的埋怨,而柯林斯先生本人,他可不显得尴尬和沮丧,也没有刻意回避伊丽莎白,只板着面孔,气鼓鼓的不吭声,他都不跟她说一句话,他先前自许的百般殷勤,到了后半天便转移到了夏绿蒂身上了,夏绿蒂彬彬有礼的听他说话,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大家都去了梅里顿,又遇到了威克姆先生,两个小妹妹对他仍然热情,但三位知道真相的姑娘对他便没那么好脸色了,只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节,威克姆先生就没有去参加舞会表示了遗憾,并且,承认他没有去是出于迫不得已,伊丽莎白几乎维持不了脸上的笑意,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威克姆先生真是惯会装腔作势,明明是自己不敢见到达西先生,还在这里用这件事寻求别人的关切,她现在对威克姆先生真是一点好感也无,甚至产生了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看到两个妹妹对威克姆的热情,她准备今天晚上回去将她知道的一些事情跟两个妹妹分享一下,好让她们不要陷进威克姆先生的谎言之中。可是这一计划并没用来得及执行。
因为她们刚回到家里,便收到了一封从内瑟菲尔德的来信,信是卡罗琳.宾利写来的,信上的内容让班纳特姐妹都大吃一惊,原来他们全家现在已经离开了内瑟菲尔德去伦敦了,而且不打算再回来了,而达西先生准备回去看他妹妹达西小姐,宾利小姐则是希望达西小姐以后会成为她的嫂子,并觉得宾利先生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达西小姐,两人以后会越发亲密,并且双方的亲属都同样盼望这门亲事能够如愿。
“你们怎么看,她这信等于一清二楚的告诉我,她卡罗琳不希望也不期待我做她的嫂嫂,而且她完全相信她哥哥对我百分之百的没有意思,她怀疑我对她哥哥有意,所以想让我清醒清醒,这些话还有别的解释吗?”
“说来非常简单,三言两语便能说明白,宾利小姐看出她哥哥爱上了你,却想让他娶达西小姐,宾利小姐去伦敦要把她哥哥哥缠住,同时想来说服你,让你相信,她哥哥并没有爱上你。”
简摇摇头,不相信她的话。
“说真的,吉英,你应该相信我说的对,凡是见过你们在一起的人,谁也不会怀疑他对你的钟情,宾利小姐肯定也一样,她才没那么傻呢,如果她看出达西先生对她有宾利先生对你的一半钟情,她早就定做结婚礼服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够有钱,也不够有势,与他们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她急着要把达西小姐配给她哥哥,心想两家只要联成一次姻,就会比较容易联成第二次姻,这样的算计可谓高明,要不是有个德.包尔小姐,说不定,她就成功了,不过,吉英,你别因为她说她哥哥喜欢达西小姐,就当真以为宾利先生自星期二与你分别以来,对你的喜欢会有一丝一豪的淡薄,也别以为她有本领说服她哥哥,认为他爱的不是你,而是她朋友。”
吉英说道:“亲爱的,你的根据是不公正的,卡罗琳不会存心欺骗任何人,我对这桩事只能抱一线希望,那就是,她自己弄错了,可是即使出现最好的结果是她弄错了,要是他的姐妹朋友都希望他娶的是别人,我嫁给她能幸福吗?”
“那取决于你自己了,你必须自己拿定主意,如果你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得罪了他姐妹所招来的痛苦,比做他太太所得到的幸福还要大,那还是拒绝他为好。”
吉英淡然一笑“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要知道,尽管她们的反对使我不痛快,但我还是不会犹豫的。”
“早知道你不会犹豫,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为你担心了。”伊丽莎白说完与玛丽对视一眼,玛丽心底可没有那么乐观。对于宾利先生的性格她有所了解,性子温和,爱听信人言,而现在他身边三个人都反对他与吉英的交往,所以很有可能,他也会慢慢放下对吉英的热爱,不过一切等半年后再说,若是冬天他不回来,那什么都难说了,半年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伊丽莎白将自己对这件事的分析向姐姐说得头头是道,立即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吉英生性善良,不易灰心丧气,听妹妹这么一说,也就产生了希望,尽管有时疑虑会多于希望,但总还是会认为宾利先生还会回到内瑟菲尔德,了却她的心愿。姐妹几人商定,只告诉母亲说宾利先生离开了乡下,其它的没说,省得引起班纳特太太惊慌。
卢卡斯一家邀请了班纳特一家去吃饭,夏绿蒂非常好,这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都陪着柯林斯先生攀谈,这让伊丽莎白对她万分感谢,只是她的这份热心也别有所图,她有意勾着柯林斯先生跟她讲话,以免他去向伊丽莎白献殷勤,夏绿蒂这样的小心机玩弄得非常顺当,晚上分手时,若不是因为柯林斯先生马上就要离开赫特福德郡,她简直要稳操胜劵了,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她低估了柯林斯先生的与众不同,他竟然在第二天上午溜出班纳特府,窜到卢卡斯府上,去向夏绿蒂求爱,柯林斯先生有些心虚,就怕几位表妹发觉他的行踪,并猜中他的意图,而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觉得十拿九稳,因为夏绿蒂对他的情意表现出了七八分,但自从星期三碰壁以来,心里难免有些胆怯了,还好,他受到了极其热情的接待,夏绿蒂从楼上窗口望见他后便跑到那条小路上装出偶然与他相缝的样子,她也万万没有想到,柯林斯先生在这里滔滔不绝的向她求起爱来。柯林斯的长篇大论之后,两人的终身大事便成了定局,而且双方都很称心如意,一进屋,柯林斯便恳求夏绿蒂择定吉日,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本来现在提择日为时过早,但夏绿蒂不忍心把他的幸福当儿戏,柯林斯天生一副蠢样,求起爱来显不出丝毫魅力,夏绿蒂答应他,只是纯粹为了能有一个归宿,只要能成家,多匆忙她都不在乎。
两人迅速找威廉爵士夫妇,请求他们应允,老两口乐滋滋的爽快答应了,他们这个女儿本来没什么财产,而柯林斯现在的境况非常不错,更何况,这位先生将来还要发一笔财,卢卡斯太太立即兴致勃勃的算计起班纳特先生还能有多少年的寿命,又想到班纳特先生练习那套拳法,能让他身体康健长寿,她又有点不得劲起来,连每天早上去锻炼都觉得没什么劲了,威廉爵士把握十足的说道,柯林斯先生一旦得到朗博恩的财产,这夫妇俩大有希望觐见国王了,总而言之,一家人这一天都欢天喜地,男孩子们不用担心夏绿蒂会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女孩子则想着自己可以提前进入社交了,唯有夏绿蒂本人相当镇定,她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慢慢考虑以后的事情,想来想去,总的来说她感到满意,诚然,柯林斯先生即不通情达理,又不讨人喜欢,同他相处实在令人厌烦,而他对她有几分爱很难说,不过她还是要他做她丈夫,对男人,对婚后的生活,她并无过多要求,对于受过良好教育,但却没有多少财产的女子来说,嫁人是唯一的一条体面出路,尽管出嫁并不一定会叫人幸福,但却能确保她们不致挨冻受饥,让她有了一座靠山,她已经27岁了,又无美貌可言,能找到这个靠山她便觉得无比幸运。这件事麻就麻烦在会使班纳特家的姑娘们大吃一惊,她一向珍惜与班纳特家姑娘的感情,特别是伊丽莎白和玛丽,几人情分很深,非常人能比,玛丽倒还好说,她性子淡然,她只要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她就一定会懂,而丽萃,她一定会非常诧异,甚至还会责怪她,虽然说这样的责难不至于动摇她的决心,但却会让她难受,她的良心必定会过不去,所以,她决定亲自把这件事告诉班纳特姐妹,她叮嘱柯林斯先生先不要对班纳特家任何人走漏风声。当然他满口答应了,回到家拼命克制,其实他巴不得马上跟人报喜,把他情场得意的事情宣扬出去。
第二天,夏绿蒂果然亲自来告诉了班纳特姐妹,伊丽莎白甚至忘了礼貌大声叫了起来:“跟柯林斯先生订婚了,亲爱的,这不可能!”
玛丽连忙拉她衣摆,并跟夏绿蒂道歉,夏绿蒂虽然开始一直很镇定,但因为她这一声大叫,也有点慌张起来,不过这本在她意料之内的事情,便从容不迫的答道:“你为什么会感到奇怪,亲爱的丽萃,柯林斯先生不幸没有博得你的欢心,难道你觉得他就不可能被别的女人看上眼吗?”
丽萃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又花了好大力气克制住自己,才用相当肯定的语气祝愿夏绿蒂婚姻美满。
夏绿蒂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感到意外,因为柯林斯先生前几天刚向你求过婚,不过你有时间多想想,便会赞成我的做法,你知道,对于爱情,我从来没抱过奢望,我只要求能有一个舒适的家,从柯林斯先生的人品,亲属关系,以及所处地位看,我相信嫁给他是能获得幸福的。”
丽萃淡然的说了句那是自然,两人便沉默下来。玛丽细细问了夏绿蒂的想法,夏绿蒂一一与她细说,玛丽表示理解,并且也对她表示了祝贺,等夏绿蒂回去以后,玛丽又安慰了伊丽莎白,一条一条给她分析了夏绿蒂的处境和她嫁人不嫁人的好坏,虽然伊丽莎白还是因为朋友自贬身价,全然不考虑内心是否喜爱,只图世俗的利益的婚姻而痛心,但经过玛丽的开导也不那么排斥了,只是为她夏绿蒂今后的日子担心。
而班纳特太太的反应就相当大了,好在玛丽在一边劝导,说未来夏绿蒂能当朗博恩的女主人比其他人好,反正她五个女儿没有一个想要嫁给柯林斯先生,这样的安排反而是最好的,并且不断给她输入细微灵力平息她的肝火,可惜仍然冲淡不了班纳特太太的怨恨,思前想后觉得这一切都是伊丽莎白的错,所以在往后的一个星期都不曾对她有过好脸色,对威廉爵士和卢卡斯太太更是没好气,威廉爵士和卢卡斯太太因为这件事,连每天早上的打拳都不来参加了,只自己在家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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