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特殊嗜好
一夜的时间,水儿几乎把医院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凡是牛疆接触过的人,她都记录下来,一个不漏,她在等待,这只狐狸,什么时候会露出尾巴…
第二天,正好护校上大体解剖学的课程,难得有这么新鲜的尸体标本,解剖学老师分两批,领着所有学生来到太平间的标本室,观摩牛疆做尸体解剖。
标本室有六七十平方米大小,四周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器官的标本,每个脏器都用大玻璃缸装着,用福尔马林液浸泡着。屋子中央摆放着两个用水泥做的人体解剖台,每个解剖台一端都带有一个自来水龙头,用来冲刷解剖台。
两具尸体已经被放到了解剖台上,牛疆穿好了手术服,戴上手套和口罩,手里握着一把尖利的手术刀,站在解剖台旁边。从他那粗壮的身躯和一双带有凶光的眼神,怎么也不像个医生和教员,倒像个屠夫。
几十个学生围着他,观看着他做尸体解剖,护校的解剖老师在一旁同时作着讲解。
尸体解剖开始了。
牛疆一刀切在尸体前胸的胸骨上缘,熟练地由左向右一划,顺着右侧肋软骨和肋骨交界处向下切,接着,顺着腹外侧壁向下环绕到肚脐的下方,再从左侧同样位置一刀切开。然后,他轻轻地揭开已经游离的前胸和腹壁,从里面切断膈肌,把连在一起的前胸和腹壁取了下来。仅仅用了不到1分钟的时间,这个尸体就开膛破肚了,肺、心、肝、胃和大、小肠都完全暴露在学生们的眼前。
水儿看的目瞪口呆,这简直和一些场景如出一辙。
“牛老师,你一刀下去会不会切到里面的脏器吗?”一个男同学好奇地问道。
“不会,下面还有胸膜和腹膜。”牛疆回答道。
解剖老师插话,作了进一步的解释:“我明白你提问的意思,这是尸体解剖,所以史老师是一刀下去就切开胸壁和腹壁,但是,如果是给病人做手术,不能这样切,要一层一层地切开胸壁或腹壁。比如,腹壁,最外面是表皮层,表皮层下面是脂肪层,再下面是肌肉层,肌肉层下面是腹膜的壁层。给人体做手术时,需要一层一层的切开。”
水儿感到思路慢慢的开始清晰,继续看着。
老师拿起刚切下来的腹壁给同学们看每一层的结构。
“有点像五花肉。”不知是哪个男同学小声冒出来这句话。
“没错,与猪的五花肉一样。”牛疆回答
老师接着继续说:“好了,同学们,我们今天开始上人体解剖实习课。”
解剖老师这时候开始滔滔不绝地为学生讲解着内脏的大体解剖,从心脏讲到肺脏,从胃讲到肝脏。
“同学们,我们今天学习的是胸腹部的大体解剖,膈肌上面是胸腔,胸腔里面有肺脏和心脏。”
解剖老师边讲解边做着手势。
标本室里忽然飘来一股浓烈的烟味,解剖老师皱着额头,不自觉地咳嗽了几声。
接着,老师用教鞭翻起尸体的肺叶说:“人体的肺脏有五叶,右边三叶,左边两叶,正常呈暗红色,很柔软,有弹性,而这个人的肺呈黑褐色,很硬,说明他生前吸烟,长期吸烟会导致肺脏纤维化和硬化,引起呼吸功能减退,最后,发生呼吸衰竭。”
此刻,牛疆正站在标本室的窗户前偷偷地抽烟,听到解剖老师讲的话,赶紧把香烟掐灭,扔到了窗外。
当老师翻开肝脏,给大家讲解胆囊的位置时,突然一个女同学晕倒了,老师赶紧让几个同学把她扶走。讲课中断一分钟后,又继续开始讲解。
当老师拿着一根教鞭挑起一米多长的肠管,给学生讲解结肠结构时,一个男同学呕吐了,接着,许多学生都连连作呕不止。这堂课也到此结束了。
大多数同学都没去食堂吃晚饭,这堂尸体解剖课真的很令人倒胃口,有的同学甚至连续几天都吃不下饭。
解剖课上完了,这两具尸体不再有什么用处了,牛疆开始思考怎么尽快把两个完整的人体骨架做好。
如果把骨头一个一个的从肉里剔出来,太费事,太慢了,而且还剔不干净。
他一边用剪刀剪掉尸体的内脏,一边想着。
如果用硫酸浸泡,肉化了,骨头也腐蚀了,而且,也不适合教学用。
水而发现他是一个做事比较聪明的人,喜欢动脑筋。
“有办法了,”
他用手拍了一拍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用水煮呀!”
他找来一个空的汽油桶,用砖头在下面垒砌一个炉子,找来沥青和木头,点起火烧了一大桶水。他把尸体肢解成一块一块的,放到水里煮了起来。
尸体的皮、肉、骨、内脏、肠子及没有清除的粪便,全都煮在一起,随着汽油桶里水的沸腾,一股极其难闻又难以描述的气味飘了出来,很远的地方都可以闻得到一股刺鼻的焦味、腥气和臭气。
一阵北风吹来,这股气味飘到了太平间后面的家属院,熏得家家户户紧闭窗门,不愿出门。
一群实在无法忍耐的家属来到太平间外面,隔着很远距离,捂着鼻子向牛疆喊道:“喂!你不要在这里煮死人了,我们都被熏得受不了啦!”
牛疆低着头,继续往火里放着木头,没有理睬他们。他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日本军刀,用力扎进尸体的一条小腿里,从水里把它挑了出来,扒皮剥下来,一块一块地把肉剔下来,然后再把这个还带着肉的骨头重新放到水里,继续煮着。
“你听到没有,别再煮了!这气味太难闻了,要把人都熏死了。”
“你想过没有,这后面就是家属院,有老有小的。”
“别干这种缺德的事了!”
一群家属七嘴八舌地喊着。
“你们跟我喊有什么用,有意见去找院长去。”牛疆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用木棍搅拌着已经沸腾起来漂浮着一层黄油的污水,水里不时露出头皮、一只手或脚。
“你干这种事要断子绝孙!”有人骂了他一句。
牛疆拿起一快煮熟了的肉向人群中投了过去,人群一哄而散。
有些人实在难以忍受,跑到医院里去告状,但是,在院部被院长一顿臭骂。
“告什么状!他是在为医校和护校制作人体骨架,这是上级布置下来的任务,一定要完成的。你们不替医院分忧,反而到这里来闹事,小心都把你们派到停尸间去。”院长激动地吼着。
“难道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这些家属小声提议。
“换哪里?你们说哪里合适?总不能放到病房旁边吧。”
军区医院不怕病人家属闹事,就怕病人闹事。都是部队上的伤病员,各个都是有功之臣,脾气暴躁,稍微不满意就骂人,有的甚至动手打人。
所以,院长的意思是熏着家属没关系,但不能熏到伤员。
告状的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开了。这些家属没有地方讲理了,只好都乖乖地回家了,关上窗门,不出门。
下午风向变了,刮起了南风,那种令人窒息的怪味飘到了病区和行政楼。
“妈的,臭小子!搞得什么鬼名堂!”院长站在窗户前用手帕捂着鼻子,狠狠地骂道:“这味道还真难闻哪!”院长命令把医院病房所有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
牛疆像没事似的,坐在炉子旁边,不停地用一根木棍搅拌着沸腾的黄水。他把煮熟的肉一块一块地捞出来,放到一个铁桶里,然后,送到旁边的狗圈里喂狗。
看着他提着铁桶走过来,这些狼狗冲到铁笼子的门边,爪子用力地挠着铁门,张着血盆大嘴,眼睛里放着绿光。
4个多小时过去了,汽油桶里的水表面已经漂浮了厚厚的一层带着泡沫的黄油,他用一个大铁勺把浮油撇到铁桶里,提到狗圈里给狗喝。
他刚打开铁门,拎着铁桶进去,狗圈里的10几条狼狗一起冲了过来,一下子把铁桶撞翻,黄油潵在狗圈的水泥地上,这群狗拼命地抢着舔着地,一会儿功夫,就把水泥地面舔得干干净净。
几个护校胆大的男学生听说他在做人体骨架,用人肉喂狗,跑过来看热闹。他们远远地站在一边用手捂着鼻子,看着他用刀子剔着骨头上的残肉。
牛疆不喜欢他们在一边偷偷地看着他,他从水里捞出一块刚削下来的肉向他们扔了过去,砸在其中一个学生的身上,吓得这些还算胆子大的学生赶紧逃走了。
“过来,给你们吃块肉,尝尝香不香!”牛疆像个野兽似的冲着他们跑开的方向大喊着,哈哈大笑。
一个学生边跑边说:“怪不得这些狗这么凶煞,原来他是用人肉来喂狗。”
他把白花花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捞了出来,清洗干净,放在地上,熟练地拼成两副人体骨架。不多不少,每副骨架206块骨头,两副骨架正好412块骨头。虽然内耳的听骨很小,还是被他在水桶里找到了。
他用铆钉和细铁丝把骨架连了起来,用两个从病房拿来的输液架把两个人体骨架吊了起来,放在外面风干。一阵阵秋风吹来,刮得两个人体骨架前后摇晃,发出“啪啪”的声响,吓得行人都避开这条路行走。
水儿仿佛看到了二舅在风中起舞……
他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得意,他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院长交给他制作人体骨架的任务。这两副人体骨架做得既完整又干净,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它们是刚刚做出来的人体骨架,因为没有一点异味。
他对着两个人体骨架说:“对不起你们兄弟俩个了,你们也算是为医学事业做了贡献,立功赎罪吧!”
牛疆下午就受到院长的表扬和奖励。
老陶主任很开心,见人就夸牛疆。
他对孙护士长说:“牛疆虽然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但还是聪明伶俐,有内秀。你瞧,一天之内就完成任务!”
“哼,这算什么本事,就是一个屠夫!愚蠢!”
孙护士长还忘记不了昨天给他介绍女朋友给她自己带来的麻烦,她的邻居今天早上见面都没和他说话,她感到很尴尬。
牛疆也同样没有忘记约会带给他的尴尬。
这种尴尬让他的心灵开始扭曲,他需要寻找刺激,来驱散他内心的寂寞和失落。
他一个人走在中央公园,水儿发现每当他看到有年轻恋人在那里谈情说爱时,他嫉妒地愤怒起来,他故意驯使他的狼狗去追咬那些恋人。他看到男人惊吓得不顾女人独自跑开,或者女人尖叫地逃走时,他开心地大笑起来。
水儿觉得他内向孤僻的性格在急剧的扭曲和变态,他就要变成一个黑夜中的恶魔了。
在医院的后院离太平间不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专供病人散步的一个大花园,花园中间有一个带喷泉的水池,每天晚饭后水池边座着一排排的病人,乘凉和聊天。
水池旁边有一座20几米高的假山,假山下面是抗日战争时期修的一个防空洞。防空洞的大门常年锁着,谁也不曾进去过,可是假山上面却是人们常常很喜欢散步的地方。假山的山坡上有弯弯曲曲的小路和密密的灌木树林,环境很幽静,有时常有一些恋人在这里约会。有一些本院年轻的医生或护士也会来这里谈情说爱。
水儿一路跟着牛疆悄悄地爬上这座小山,发现他竟然静静地藏在灌木丛里偷窥一些恋人亲密的举动。
难道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到底,他在做什么?
他也曾有过对恋爱的好奇、渴望和追求,可是他谈不成恋爱,他见了女人便木讷地不知怎样好。与女人接近时他的内心膨胀着野兽般的欲望,他身体上的“怪兽”在膨胀、坚硬,像要炸开了似的。和他见面的女人,都被他那种野兽般的欲望和不雅的举动吓跑了。
他的身体里蓄满了无法发泄的亢奋。
大家都认为他不懂得怎样谈情说爱,其实,这是由于他那内心压抑不住的肉体欲望总是残酷地吞噬着他精神上对女人的情感。他确实不懂得怎样谈恋爱,但他也不想去谈情说爱,他不相信男女之间有爱,他只是在肉体上渴望女人。
在他的躯壳里,本能成为他唯一的需求和满足。
偷窥到别人亲昵时,他几乎克制不住他自己被诱发起来的欲望,他希望他自己能像野兽似地征服任何女人。
他天生具有亢奋的身体,他的“怪兽”几乎不受他大脑的控制,他内心深处也充满着强烈的占有女人的欲望。
他偷看女人时,他内心会产生一种犯罪的幻想,这种幻想会带给他一丝安慰和满足,让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淫秽的笑容。
一对对情侣在野兽的偷窥下离开,水儿从内心感到恶心到了极点。
一对青年男女有说有笑的从山下正冲着他的方向走上来。
他们走到他躲藏的树丛旁边停了下来。一个白色的长裙几乎飘到了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屏住自己的鼻子,轻声地喘气。
男的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对女的说:“我们坐在这里吧。”
“好的。”
他们背对着小树丛,紧挨着一起坐下,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树丛里有一个黑影在偷窥他们。
水儿走到前面,看到男的胸前挂着骨科两个字,高个子,瘦长脸,性情爽朗,能说善辩,这女孩?
是昨天的赵甜?
男医生先开口说话了:“听说你是师范大学毕业,喜欢画画,有机会让我欣赏欣赏你的作品。”
“谈不上作品,在学校里学习时美术课是必修课,我成绩还不错。”
“你喜欢画什么?”
“风景和人物。”
“人物吗?听说上课时会有模特,摆出一些造型,让你们练习速写。”
“你还蛮了解的吗。是这样的,男女模特都有,他们都是职业性的。”
“你看我给你做个模特怎样?”男医生做了一个健美的动作,逗得姑娘笑了起来。
牛疆听出了女孩的声音,他顿时感觉脸上火热,头胀了起来,一种尴尬、羞辱、自卑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心底不自觉地发出一种野性的咆哮。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爆发出罪恶。
“什么声音?”
男医生和赵甜一定是听到什么声音了,他们向四周望去。
黑洞洞的树林里,什么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传出来“沙沙”的声音,好像是风吹动着树叶的声音。
赵甜有点胆怯地说:“我总感觉附近有什么声音,我们还是到别处散散步吧。”
“好的,我领你去一个不会让你害怕的地方。”白医生很自然地拉住赵甜的手,两个人站起来,向山下走去。
他从幻觉中醒来,眼前的石凳已空,赵甜的白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直躲在树丛里不敢大喘气的他早已憋得头昏脑胀,他终于可以大口地喘着粗气,呼出他心中的郁闷。
白医生那种自然的谈笑风生和赵甜清脆甜蜜的笑声,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他感觉到他的自尊心被无情地撕碎。想到自己笨拙的性格,他感觉无比的懊恼。他比任何男人都渴望女人,需要女人,可是,偏偏只有他得不到女人,他感觉不公平。
当假山上的恋人们一对一对地离开了的时候,他呆在静悄悄的树丛里,感觉到一丝孤独。当他看到一对一对情侣亲密地离开,看到有些男人一天就换了恋人,特别是看到一些男人在女人面前幽默的调侃,他感觉无比的嫉妒,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偷窥结束了,他无精打彩地回到了他自己的领地。
太平间小院里那些狼狗们见到他,摇头晃尾、兴高采烈地跑出来迎接他,这情景让他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孤独,多少感觉到一些安慰。
“快,牛疆!紧急情况!”刚到太平间就看到满头大汗的陶主任。
“怎么了?”
“尸体!快!”
将近凌晨,军区医院接受煤气中毒的一家三口,送到医院急诊室时,男主人已经死亡了,女人和孩子还有一点心跳。
急诊医生急忙开始抢救这母子俩人,吸氧、输液、强心剂、呼吸兴奋剂,一连串的抢救措施用上去了,也不见效。
发现的太迟了,母子俩严重缺氧发生了心衰、休克、肺水肿和脑水肿。医生无奈地宣布了死亡。
牛疆在太平间里对尸体进行了接收和登记,然后把这三口人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办理完善后的相应的手续,亲属和邻居们离开了。
死人让活人恐惧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在野外突然看到一个死人,几乎谁都会被吓一跳。生前再英俊或美丽的人,病死后的容貌和表情都有点怪异,有的脸色苍白,有的蜡黄,有的紫黑,有的脸孔干瘪,有的浮肿。求生欲望强的人,还会一直睁着眼睛。临终前痛苦的人往往表情有点扭曲。因此,即使是生前关系很好、很熟悉的人,如果不化妆,活着的人看到也会很难受。
但是,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的人,脸色红润,表情祥和,像睡眠似的,如果再化上妆,更是栩栩如生。
太平间殡仪工作中除了尸体保鲜外,另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化妆了。因为第二天可能要出殡,牛疆给他们三个人常规地化妆。牛疆先给这家的男主人简单地化了妆,接着,给女人化妆。
女主人三十几岁,可以看得出来长得蛮媚气,特别是经过化妆,显得有些漂亮。看着这个像似在睡眠中的女人,这么漂亮而又安详,牛疆不由自主地动了邪念。
他本来就不害怕死人,也喜欢与死人打交道,看到这个女人这么妩媚,他更加心动。
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女人,更没有仔细地欣赏过女人。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瞪着一双贪婪的眼睛欣赏着这个不会反感他,也不会拒绝他的女人。
他学着“巴黎圣母院”电影里那个丑男卡西莫多,把脸贴在死去的艾丝美拉达脸上的样子,把他的脸贴在了女尸的脸上,嘴里嘟哝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话。
他不自觉地伸出他那双罪恶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个还残留着体温的女尸,他温柔的好像似个情人,生怕把她弄醒。
此时,压抑在他内心中的那种罪恶念头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他出去把太平间的大门反锁上,然后,回来用一张白床单包裹着这个女人,把她抱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他闭了灯,在黑暗中紧紧地搂着她那还残留一点温度,而且还没有僵硬的身体。此刻,牛疆自己脸色苍白,表情狰狞,皮肤冰冷,看起来倒像一具喘着气的的尸体。
借着从窗子射进来的月光,他能看清她的面孔,圆圆的额头,细细的眉毛,深深的双眼皮痕迹和长长带些弯曲的睫毛,白色带着红润的脸蛋,连嘴唇都都是像涂过一层淡淡的口红似的,清秀中带点美丽,仍然像睡眠似的安详。
他的身体里燃烧起野兽般的欲望。
水儿吃惊的捂住嘴巴,她似乎意识到牛疆要做什么。
当他压下身体时,她的鼻孔冒出一串气泡,气泡越来越大。他心里发慌,以为她活了过来,打开灯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他断定她确实死了,因为她死于急性心衰和肺水肿,所以,她肺里流出来一些带泡沫的血水。
他放心大胆地闭了灯,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交流也不会反抗的对象,他满足了,得意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任何胆怯、羞耻、厌恶,他尝到了的乐趣,他完全地变成了一个开始走向深渊的恶魔。
这是一个人不知鬼不晓的夜晚,没有人会想到在太平间里正在发生着这种既丧尽天良又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很晚了,牛疆开始有了困意,才打算把女尸送回停尸房。
女尸已经有些僵硬了,他费了些劲儿才给女尸穿好衣服,脸部重新化了化妆,用白单包裹好。
他夹着女尸顺着走廊来到停尸房门前,推开房门的同时顺手打开门旁边的电灯开关。
晦暗的灯泡在随风摇晃着,地上映出他那扭曲的影子。
阴森森的房间,透出一股寒气,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让人感到进入了地狱。
平常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死寂和气味,没有什么恐惧和紧张,可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进入停尸房,他感觉有一丝不安和心跳,也许是由于今晚他第一次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回到宿舍,久久不能平息,他感到意犹未尽,起身有一次走了出去,他翻开一个年龄70多岁的老太太,折磨了三次。直到凌晨五点,他连一具被福尔马林处理过的无名女尸标本也不放过。
他满足了。
他感觉他做得都是天衣无缝。
他已经疯狂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他没有感觉到这种行为是犯罪,而且是一种特殊的犯罪,反而感觉到安全,因为死人没有感觉,不会说话,天知地知还有他自己知,因为他就住在停尸房的隔壁,他有着极其优越的作案条件。
水儿看着鼾声响起的牛疆,默默地来到停尸房,为那些被玷污的女尸再次穿好衣服,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突然,那股邪气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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