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情与冷水
雷小波的感觉越来越好,说话也越来越有气魄:“我初步测算了一下,从302县路修进来,涉及我们村的路段大概在六公里左右。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每公里四车道的一级公路,至少需要五百万。所以,我们需要3000万的修路资金。”
“3000万,天哪,这是天文数字啊。”孙小英和韦芳芳等人都惊得嘴巴大张,眼睛乱眨,“这么多钱,从哪里来啊?”
雷小波没有回答,继续说:“等修路方案批下来,我们就可以先动工干起来,争取在年底前修好。”
“什么?年底前修好?”大家都以为听错了,“没有钱,你怎么先动工啊?”
雷小波带着一些神秘色彩,笑了笑说:“这件事,我来运作一下,看行不行?”
五个村干部看他的目光更加不同了。特别是郭凤平,脸上荡起红润的春色,眼中闪着深情的波光,心里越发喜欢这个看上去稚嫩腼腆,实际却超级能干的小伙子。
接着,雷小波又带着他们去6家特困户人家访贫问苦。见村里所有干部集体来看望他们,认领帮扶的村干部,每个人都拿出二三百元不等的钱慰问他们,每家特困户的主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紧紧抓住村干部的手,一迭连声地说着感谢党感谢政府的话,村干部们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和自豪。
沿着狭窄的山路往回走的时候,尽管大家都感到有些累,但心情却都很愉快。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比上午开会的时候融洽多了。
这时,天慢慢暗了下来。隐在树林中的山村一片沉寂,好在黑黝黝的山岙里,开始闪烁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村里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狗叫,才使得这个沉寂的小山村有了些人间烟火的意境。
雷小波不声不响地走进房东家的院门,女房东忙碌的倩影在厨房间的灯光下闪来闪去,她女儿林珊珊坐在堂屋门口,正低着头玩手机。
雷小波还沉浸在白天成功的喜悦里,打开自己的屋门,进去放了包,就走出来,走到堂屋门口的台阶下,想跟林珊珊搭讪一声,把白天村委会的情况告诉她,让她也改变一下对自己的看法。谁知林珊珊却还是一脸漠然,头也不抬。
“你好,林珊珊,晚饭吃了吗?”雷小波鼓起勇气,主动招呼她。
林珊珊脸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玩手机微信。雷小波讨了个没趣,转身走到厨房门口,冲着房东的背影说:“房东,你在忙啊。”
房东回头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说:“回来了,晚饭马上好,你先去堂屋里坐一会。”
“好的。”雷小波转身朝堂屋走去。他跨上台阶,走到林珊珊面前,想从她身边走过去。林珊珊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雷小波尴尬地站在她面前,进退两难。他从小就不喜欢求人,林珊珊不让路,他也不肯说求她的话。这样,两人就僵持在门口,很是难堪。
林珊珊上身前倾,手里拿着一只苹果手机,坐在堂屋门口。像一条凶恶的看门狗,让人不敢进门。雷小波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目光往下一看,正好看到她衣领里的一条深沟,两座小山。她身上又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再加上她一脸冷艳的神色,顿时就让雷小波产生了一种怯美心理。
“你什么时候搬走啊?”林珊珊发现自己的胸部暴露在他眼皮底下,赶紧直起身,掩了掩花衬衫的衣领,拉着脸问。
雷小波讪笑了一下,说:“我暂时不搬了。”
“为什么啊?”林珊珊柳眉倒竖,不客气地说,“你真的想赖在我家不走了?”
雷小波哪里受得了这个屈辱?真想掉头就走,永不再来。谁稀罕你的家?稀罕你这个冷美人?哼。可他暂时没有去处,就只得捺住性子说:“我是想搬走的,但郭书记给你爸打电话,你爸不让我走。”
“我爸不让你走?”林珊珊不相信皱起光洁的额头,说,“不会吧?”
这时,房东端来一碗香味扑鼻的葱烤鲤鱼,对女儿说:“还坐着干什么?吃饭了。”
林珊珊这才站起来,坐到饭桌上去。雷小波也跟着坐上饭桌,正要跟房东说话,房东却又转身出去端菜了。饭桌上只剩下他们一对冤家对头。
林珊珊还是板着脸,像欠了她钱似的。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尴尬。为了缓和这种气氛,雷小波放下身架,涎着脸,对她说:“林珊珊,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偷看我,耍流氓。”林珊珊瞪着他,低声说,“我们母女俩,都不想引狼入室!”
雷小波“嘿嘿”地笑了,说:“我不是狼,你们尽管放心。说不定,我还是你们的保护神呢。”他知道林珊珊是回家躲债的,高利贷者很可能会寻上门来,所以才这样说的。
林珊珊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就凭你这个白面书生?能做我们的保护神?哼,你吹什么牛啊?”
房东把一大碗丝瓜毛豆汤端上来,就开始吃饭。雷小波吃了几筷菜,才对房东说:“房东,我暂时不搬了。”
“不搬好。”房东眉开眼笑地说,“你才住几天,就要搬走,还以为我周玉香太小气呢。”雷小波乜了林珊珊一眼,说:“不是,我本来是想搬走的,可我跟郭书记一说,郭书记就给林书记打电话,林书记让我不要搬。”
房东笑得更加妩媚,说:“就是嘛,我跟你说了,你不相信,还跟郭书记说。”然后转脸埋怨女儿说,“都是你,不知雷助理什么地方惹了你,你就是对他看不惯。我看呀,雷助理能看得上你,就是你的福气呢。”
“妈,你又来了,什么看上看不上?”林珊珊生气瞪着妈说,“我说过,我是有男朋友的,跟他搭什么架啊?真是。”
雷小波叉开这个话题说:“另外,我住在这里的住宿费,我自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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