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有理不在声高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素兰的猪队友在继续补刀。
林：“她哦，每次回伯渠镇就欢天喜地、回薛家桥就无精打采。上次邀她回来，她还不愿意来呢。”
李：“上次，你还好意思说上次？那时我流产了，身体不舒服得很，你竟然还讲这样的话！”
“反正你们结婚，都是自愿的，没有谁强迫你们，你们以前读书时就走动过。”
婆婆竟然提起这话。
此时，他们母子紧密团结起来，和李素兰对吵。
婆婆声音很大，林正宇声音也很大，素兰不受影响，她依旧斯斯文文地回应。
有理不在声高，她恪守着这句格言。
其实，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凶一点，很多人骨子里，都是欺软怕硬的。
奶奶听他们三人吵架，不住地叹气，做着无用的努力，“不吵了，都少讲两句。”
她坐在素兰右手边，林正宇和母亲坐在素兰的左手边。
母子俩义愤填膺的样子，你一句我一句无缝对接和素兰吵。
素兰又说了她之前说过的那句话，“总之，我生了一个儿子，以后我也要做婆婆的，所以，我不会做一个恶媳妇，也不会做一个恶婆婆。”
婆婆激动起来，“那时节的媳妇，婆婆要她动左脚，她不敢动右脚！”
听得这话，素兰立马在心里说，“那你的婆婆要你动左脚，你是不是不敢动右脚？你连喊都不喊你婆婆呢。”
但她仅仅只是在心里说而已，当大家的面说，她无论如何做不到，她好像总是顾及别人的感受，怕别人下不了台。
可是，谁又顾及她的感受？
婆婆这句话明显是站在她自己的立场，可能她太过激动，一时忘了她的婆婆正坐在旁边呢。
素兰沉默着，觉得了无乐趣。
林正宇可能察觉到自己母亲说这句话，有点自相矛盾，终于不再针对老婆，缄默了。
四个人就这么默然地坐着。
婆婆说“你们以前读书时就走动过”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
读书时李素兰确实去过林正宇老家，那是六个同学一起来的，那时她还恋着辛桦呢。
林正宇邀请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帮他们家摘油茶果。
三个男生三个女生：林正宇、徐涛、华靖、莫茉、周小舟、素兰。
可是刚到他们的茶山上，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其实大家也没干什么活。
晚餐时周小舟下厨，烧了一桌子菜，厨艺棒棒哒，大家吃得赞不绝口。
第二次去，就是毕业分配时了。
异想天开、胆大包天的素兰，听说林正宇的亲大伯夫妇都是卷烟厂的科长，想请林正宇带着她去找他大伯，她想分配到烟厂。
由于没有搭乘到“南站——石码头”的班车，她乘了一辆到桃花源县的过路车，到薛家桥镇下了之后，准备走路去他家。
可巧走了一段路后，她看到一个年轻男孩开了一辆手扶拖拉机，也走在这条简易公路上。
她就大声问他，“你认识林正宇吗？可不可以捎我去他家？”
手扶拖拉机噪音特别大，对方大声说，“我认识，他和我是同学，你上来吧！”
他把手扶车停下，素兰抓住钢筋细柱子、蹬着轮胎爬进了车厢。
我的天呢，素兰站在敞车厢里，被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冲撞，一路颠簸着到了他家。
林正宇很抱歉地说，大伯是一个清正廉洁的人，亲侄儿侄女、老婆的侄儿外甥都不安排的，所以帮素兰，没有可能性。
素兰抱了一腔希望，只得恹恹而归。
确定恋爱关系之前，素兰去过他家就是这两回，这有什么好提起的？
难道，素兰是一个不检点的人？
她就是检点过头，太有廉耻之心了。
大姐的房子装修好后，空了三个月，准备搬家了。
这期间，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已经到了善德市，九月份博程开学前，祖孙仨就来了。
素兰办好了博程上幼儿园的手续，他在善德师范附属小学幼儿园上学。
入学第一天，是素兰、母亲、聪聪三个人一块送他进园的。
博程在广东读过幼儿园，在伯渠镇读过幼儿园，这里，是他读过的第三所幼儿园了。
之前素兰为幼儿园的事也考察过，附小幼儿园食物安全卫生，大厨黄叔叔亲自做的蛋糕是孩子们的下午茶点，还有水果，而且水果都是论个的。
睡觉是每个孩子一个床铺，新被套发下来，家长带回去绣好名字，再交回学校。
清洗的时候则由孩子们带回家，各自在家清洗晾晒。
每个班班额20人。
一切都很合心意。
但孩子显然不这么认为。
对博程来说，这又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环境。
他走到幼儿园门口就开始哭，好说歹说才终于同意上楼。
他的班级大二班在北面的楼房里，二楼，站在教室门口，他就是不肯进去，又开始哭起来。
老师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肤如凝脂，鼻子高挺，她弯下腰耐心地劝说博程，又轻轻地拉博程的手，想引导他走进教室。
哪知博程抗拒着，突然踢了老师一脚，年轻女孩雪白的长裤上登时有了一个灰印子。
素兰十分发窘，忙不迭道歉。
年轻老师红着脸，还是耐心地安慰着孩子。
博程可能见老师并没有发火，反而亲切依旧，就不再发犟，坐到自己的小桌小椅上去了。
母亲、素兰和聪聪便下楼来，聪聪喜欢操场上那些小小的彩色轮胎，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很感兴趣。
素兰说，哥哥在这读一年，到时候弟弟来读就不会哭闹了，因为他来来去去就熟悉了嘛。
母亲说，那肯定喽。
素兰上班的日子，早送晚接的奔波就交给母亲了。
母亲牵着哥哥、抱着弟弟，赶公交车送哥哥上学。
下午四点半，她准时等在幼儿园门口接哥哥放学。
如果不下雨的日子，她就背着弟弟、牵着哥哥走回家。
戴霞在开往南站的七路车上卖票时，一看见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往城西走，就会在终点站告诉素兰，“我看见你妈妈了，背着你儿子。”
其时，母亲的腰椎病犯了，很疼，但聪聪走几步就要背、就要抱，母亲只好忍着痛背他抱他。
母亲格外疼爱女儿、孙辈，有时候甚至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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