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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制香准备(今日第一更)


  散香楼地处通州县城中心地段,是个二层的阁楼,门面朝南开着。一楼设了茶水摊子,三文钱一壶茶十文钱一盘糕点,茶喝完可以再免费续开水。有说书先生常驻,听书的,大多都是闲人。

  二楼则卖香粉香料,有时候还会出售几样老板娘自己做的绢花和发簪。

  老板娘是个年纪不大的寡妇,带着一个五岁女儿。这间店是她丈夫生前置办的,三年前她丈夫病逝,店面就全靠她一人撑着了。见到苏婠婠掀门帘进来,她立刻将放在柜台上的女儿抱起,笑着迎了上来。

  “苏家姑娘来了呀,怎么没跟你娘一起?”

  苏婠婠一愣,这才想起前世离开通州之前,自己常常随白氏一道过来买香。对于老板娘而言,与她只是几日不见,而在她看来,却已经隔了一个轮回。

  笑了笑,她才行礼答道,“娘亲怀了身孕,大夫说要多休养,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说完,她又从小凡手里挑了一个刚刚在街上买的小玩意,递到了老板娘女儿手上,“几天不见,宝儿妹妹就长大了不少。要是我娘也能给我生一个像宝儿妹妹这样可爱的妹妹,那就好了!”。

  “妹妹有什么好的,你娘啊,应该给给你添个弟弟!”老板娘说着,将宝儿放在地上,拍了拍她的屁股,“自己先去玩吧,娘要忙了!”

  宝儿已经五岁,但是口语迟,到现在还是只会说几个字。闻言,咿呀说了句是,偷瞄了几眼苏婠婠,这才扭捏着藏到了柜台后面。

  说起来苏青仪和李氏的女儿明珠今年也不过五岁,但是眼神里却多了些孩子不该有的东西。要是明珠跟宝儿一样,或许自己也会喜欢吧......

  思绪不觉飘飞,直到老板娘叫她,苏婠婠才回过神来。

  “姑娘今儿要买点什么香呢?最近我新制的茉莉香粉不错,来店里的小姑娘都喜欢,只要拿小棍挑一点,再跟蛤蜊油混在一起,涂在手上又滑又香。”老板娘自顾自说着,从身后的木架上拿了一个小瓷瓮下来。

  打开瓷瓮上的木塞,一阵浓郁的茉莉花香便传了出来。

  老板娘拿木勺从瓷瓮中挑了点白色粉末出来放在一块小铜盘上,又混了点蛤蜊油轻轻搅拌,不出片刻,微黄的蛤蜊油就与粉末混合变成了淡淡的白色。

  她示意苏婠婠将手递给她,这才把香油涂在了苏婠婠手上。

  蛤蜊油是大家寻常护肤所用的东西,洁手洁面之后涂抹,可以很好地防皴。现在在里面加了香粉,不仅可以掩盖蛤蜊油里淡淡的腥味,而且还能利用油脂让香粉留香时间更久,可见老板娘用心。

  待为苏婠婠涂抹均匀,老板娘这才将铜盘上残留的香油尽数抹到了自己手上,“这个茉莉香粉可是我足足花了两年时间采花晒花,到前几天才磨粉制成的。粉磨的很细,就算是涂在手上,也不会有渣滓,要不是看你投缘,我才不会舍得拿出来给你用呢!”

  苏婠婠将手放在鼻子下轻嗅,淡淡的茉莉花与蛤蜊油细微的腥味混合,倒是独有风味。她知道老板娘是在跟自己推销,不过人家既然都这样说,她也不好太冷,随即笑道,“难怪大家都说散香楼的香粉难买呢!原来您是要找投缘的人才肯卖!”

  老板娘笑的见牙不见眼,接话道,“可不就是嘛,我这儿的香,每样都是花费时间制成的。而且耗费一大堆材料,到头来也就得那么一丁点香粉。要是卖给不识货的大老粗,那不就浪费了,还不如找投缘的,至少自己不心疼!”

  不学制香之前,苏婠婠只觉得这个老板娘就是个会制几样寻常香的卖香人。可是了解制香之后,她才发现了这人的厉害之处。

  单是这人刚刚拿出来的茉莉香粉,要磨成那么细的粉末就不是件易事,即便她前世在宫内,也没见过比那粉更细的!况且这家店面虽不大,可柜台上摆着的贴了标签的香瓮就至少有五六十种。能制成这么多样香粉的人,定然不简单!

  再开口,苏婠婠心里略略多了些敬意,“您这么好的手艺,其实不该埋没在这个小小的通州!要是去了京城,您的香肯定会有很多名门贵女喜欢!”

  她不过随口一提,老板娘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自嘲几句,随手把玩者柜台上的罐子!

  “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小凡得到白氏吩咐要照看好苏婠婠,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不由小声提醒。

  苏婠婠拍拍脑袋,光顾着闲聊,倒是忘了正事。经小凡这样一催,她才开口,“不瞒您说,我今日其实并不是来买香粉的,只是前几日看了本制香书,想自己动手试试,所以想找您买点常用的香料!”

  老板娘挑眉,常有富家小姐心血来潮要制香的,来买了材料,却只是过个新鲜劲就扔到一边。索性见惯了,所以也不觉奇怪,只是从桌子下拿了一个布包出来,递给苏婠婠,“小姑娘喜欢动手是好的,只是香料难得,我见不得浪费。所以就将常用的材料都拿了点出来包成了一包,每样都不多,即便玩腻了要扔掉,也不会糟践太多东西!”

  苏婠婠接过布包,打开看了一下,发现一个大包里又分装了几十个小包。这样的材料包虽然适合新手用,但是对她而言却是杯水车薪。

  将布包送回老板娘手上,她才开口,“您的好意我知道,只是我学习制香是真心的,所以这些材料于我而言还是有点少。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将每样材料都给我一斤!”

  “一斤?”老板娘脸色微变,语气有些不开心,“苏家姑娘,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制香繁杂又考验耐心。想当年我学这个,不知道吃了我娘多少板子,你又没有师傅指导,浪费香料不说,要是稍不留将香粉制成毒药,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说完,她又似是怕打击苏婠婠,语气稍稍和缓了一点,“这样吧,你先拿一包香料过去,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等你将这包香料都用完了,那你要多少,我都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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