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无处不在

　　林宛听懂了兰紫玉对雪草说的话，知道她是去帮自己拿东西了，不由心中暗暗有些感动。

　　兰紫玉其实心地不坏，在西陵国时做的那些事情也并非她所愿，所以，她在醒来之后，潜意识里便把她在西陵国所遇到的人和事，全都忘记了。

　　林宛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但是，无论如何，这里可比那个冷冰冰的玉石房间要强多了。

　　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远远地便可以看到一些和兰紫玉的小院子类似的住所。那些小院子是挨在一起的，看起来比这里要热闹许多，想必是圣地里其他的男弟子居住的地方。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山坡下面的圣地，但是，因为被很多高大的树木掩盖，所以，看不真切。虽然林宛进入圣地时，是蒙着眼睛的，但是，也可以感觉到一直在向下行，可见，圣地中很大一部分宫殿应该是在地下的。

　　圣地外面的皇宫很大，从山坡上可以看见很多高高的宫殿，和一些隐隐约约、纵横交错的宫道。但是，距离太远，看不到宫殿里面住着什么人，也看不到在皇宫里来回巡视的侍卫。

　　不过，若是皇宫里燃起浓烟示警，在这个山坡上，一定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如果有人要通过皇宫，入侵圣地，圣地中的暗卫一定能够提前知道。

　　林宛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耳聪目明，十分机警。虽然她在圣地中没有看到那些黑袍银面的侍卫，但是，却可以感觉到，他们无处不在。他们全都隐在暗处，如果不是他们有意现身，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除了正面的圣地和皇宫以外，另外三面都是大山，山中的树木比林宛在南越国的皇宫里看到的那些古树更加高大茂盛。而在那些茂密的古树下面有些什么，林宛却无法想象。

　　远外的山坳里是大片大片的树林和沼泽，没有路，没有人，也没有看到飞禽和走兽。林宛以前见过南越国越城的地形图，可是，皇宫和圣地附近的这一大片地方都是空白，谁也不知道这些大山里究竟有些什么，而山的另一边又是什么地方。

　　兰紫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林宛的身边，见她正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开口，轻声提醒道：“到了这里，你就别想着再离开了，你是走不出去的。师尊给你的那块令牌，只有在圣地里才管用，圣地里的银面侍卫是绝对不会让你出去的。”

　　林宛轻叹一声，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想离开这里的愿望，沮丧地道：“师姐，不用你提醒，我也已经看出来了。只要千年蛊王活着一天，我就是它的活粮仓；如果千年蛊王不在了，我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谁想杀我，便只是一句话，一抬手的事儿。不过，师尊心地仁善，他收我为徒，也算是给我一道护身符。谁若想动我，也还得看师尊的面子。”

　　兰紫玉微微点头，难得地声音柔和了一些，叹道：“师妹知道师尊的恩德就好，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别让师尊失望。师尊奉养蛊王已近百年，与蛊王之间的感情也是旁人无法想象的。而且，千年蛊王的生死和传承，关系着南越国的兴亡，每一个南越人都愿意为了千年蛊王去死，包括我。”

　　林宛蹙眉，疑惑地问道：“师姐，为什么千年蛊王的生死和传承，会关系到南越国的兴亡呢？难道没有蛊虫，南越国的百姓就生活不下去了吗？”

　　兰紫玉一怔，想了想，才道：“南越国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深山密林，那里生存着无数毒虫，我们南越国的祖先，一开始是训练蛊虫，是为了克制那些毒虫的。后来，很多普通百姓也开始依靠豢养毒虫或蛊虫为生，如果没有了这些蛊虫，有些地方定会毒虫泛滥，南越国也必将大乱。”

　　林宛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蛊虫，对南越国的百姓来说，竟然如此重要。不由心中暗暗思忖，她一心想要杀死千年蛊虫，竟然是对还是错。

　　兰紫玉看着林宛无比惊异的神情，不由淡淡一笑，继续解释道：“每一个驭蛊人，对自己豢养的蛊虫都是有感情的，所以，他们并不会轻易让自己的蛊虫去害人。因为大部分蛊虫就和蜜蜂一样，蜇过一次人之后，自己也就活不长了。”

　　林宛恍然大悟般地微微点头，又问道：“千年蛊王已经很老了，它迟早是要死的。难道，没有了千年蛊王，其它的蛊虫也无法生存下去吗？”

　　兰紫玉蹙眉想了想，才有些伤感地道：“千年蛊王如果寿终正寝，也许不会影响其它蛊虫的生死，但是，会影响整个蛊虫繁衍的质量。只有千年蛊虫的后代，才有灵性，生命力更强，活得更久。”

　　林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我以前一直很痛恨蛊虫，因为我亲眼看见师姐和另一个小妹妹在中了蛊虫之后的惨状。可是，如今听了师姐的一席话，我才明白，可怕的不是蛊虫，而是那些利用蛊虫去干坏事的人。就像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错并不在于刀，也不在于刽子手，而在于那些决策者。”

　　兰紫玉侧头看着林宛，目光中满是探究和赞赏，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宛转头看着兰紫玉，灿然一笑，道：“师姐，你笑起来很好看呢。你知道吗？我在西陵国的时候，是经常看到你笑的，可是，这一次来，却很少看见你笑了。难道，你连笑也忘了吗？”

　　兰紫玉蹙眉，有些茫然地问道：“我在西陵国的时候，会经常笑吗？我记得我以前在师尊身边的时候，并不是常常笑的。难道，我在西陵国过得很开心吗？我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林宛被兰紫玉问愣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也许是因为在西陵国的时候，我们有很多好姐妹在一起，所以，你比较开心。可是，在圣地里，大家都很安静，平时也不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对人总是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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