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逝者已矣
林宛扬眉一笑,反问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西门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着,缓缓地叹道:“我是希望她们都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不再有别的心思。但是,我并没有让她们背叛我,从此不再拿我当主子看待。”
林宛“咯咯”一笑,道:“既然已经把她们都给我了,你就彻底放手吧,不要再让她们为难。”
西门玉清点了点头,笑道:“只要你满意就好,给你了,我就没有再打算收回来。刚才只不过想从她们口中知道今日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没有想到她们竟然这么快就被你收服了。”
林宛轻笑摇头,叹道:“我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厉害?她们并不是被我收服了,而是她们都很聪明,已经看清了形势。如果她们不能听命于我,我就不会要她们了。而你,已经绝了她们的退路,她们又怎么敢冒这个险呢?”
西门玉清微微一笑,轻摇折扇,漫不经心地道:“这我倒不担心,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迟早能让她们心甘情愿地效忠于你。”顿了顿,又道:“暖心、暖意、暖香、暖袖都是我宫里信得过的宫女,而且她们都没有亲人,也没有任何把柄撰在别人手里,绝对没有隐患。”
林宛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可以完全信任她们,不必再小心试探了。”
西门玉清闻言,不禁蹙眉问道:“你不会是为了试探她们,所以才故意让自己差点儿掉下悬崖吧?”
林宛赧然一笑,有些难为情地道:“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想到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竟然连你都知道了,还专程跑来兴师问罪。不过,我自己心里是有把握的,绝对不可能发生意外,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西门玉清却表情十分严肃,郑重地道:“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大意,更不能儿戏。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那悬崖下面的死尸只怕已经堆成山了。你就算命大,掉下去不死,也会被吓死的。”
林宛拧眉,气呼呼地道:“西门大哥,你这样说,是想故意吓唬我吗?是不是想让我在这西暖园里,夜夜睡不着觉,你才开心啊?”
西门玉清却扬眉一笑,轻摇着折扇,温柔地看着林宛,魅惑地道:“宛儿的胆子会这么小吗?这么一句话,就把你唬得睡不着觉了?不怕,你若真的害怕,一个人睡不着的话,我可以来陪你。”
林宛被西门玉清最后一句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紧咬着下唇,暗骂自己说错了话。
西门玉清见林宛有些生气了,也不再逗她,轻咳一声,转了话题道:“至于上官云,你也大可以放心,她虽然刁蛮任性,但是却没有什么心机,说话直来直去,心里也藏不住事儿。她若是喜欢你,就是真心喜欢你,不会先故意接近你,再想法子害你。”
林宛微微点头,道:“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真性情的姑娘,只是,太寂寞了,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认定一个人,就对他掏心掏肺的。”
西门玉清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应该感谢你,云儿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谢谢你愿意和她做朋友,她有你这么个好朋友,常常开导她,安慰她,我也就放心了。”
林宛淡淡一笑,好奇地问道:“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呢?为什么要选择疏远她,让她伤心?”
西门玉清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头,道:“母妃在的时候,曾经答应过舅舅要让我娶表妹的。所以,表妹早就认定了我,而我不想娶她,却又不能直言拒绝她。对于她,我是有愧疚的,对于母妃,我更是不孝……”
林宛想说,其实上官云也不错,不如,你就娶了她吧。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太伤人了,西门玉清听了一定会生气的。所以,林宛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口。
西门玉清并不知道林宛在想什么,他自己却已经陷入了对母亲的回忆当中。微蹙着眉,垂下眼眸,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浓浓的思念和忧伤里。
林宛不由轻叹一声,劝道:“西门大哥,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顿了顿,又道:“云儿是一个好姑娘,如果你娶了她,但却不爱她,才是真的对不起她,也对不起那些疼她的家人,和你的母妃。所以,你将来如果能够帮她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疼她的好夫君,才算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表哥,才算是对得起她对你的信任和依赖,对得起她家人对你的托付。”
西门玉清抬眸看着林宛,目光深邃,神情复杂,一言不发。
而林宛对上西门玉清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想逃,一时浑身不自在,连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看,心中暗暗懊恼,明明与自己无关,又何必要多嘴又多事。万一他想偏了,误会自己对他有什么旁的心思,那可怎么办?
西门玉清看出了林宛的不安,也不想为难她,苦涩地一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色道:“走,我带你出去熟悉一下皇宫里的地形和环境。”
林宛立即点头应道:“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来。”说完,不等西门玉清答话,就已经转身向楼上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宛找了一套淡雅的宫装穿上,然后,简单地给自己化了一个与衣服十分契合的淡妆。
林宛优雅地走下楼来,仿佛又变了一个人一般,让西门玉清眼前一亮,不由呆呆地看着林宛,一直看着她,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换了妆的林宛,仿佛连性情也完全改变了,静静地站在西门玉清的身边,低着头,面无表情。
西门玉清已经习惯了林宛对“韦七娘”的性格设定,没有多说什么,抬步向大厅外走去。
林宛缓缓跟在西门玉清的身边,款款而行,不远不近。脸上表情淡淡的,低垂着眼眸,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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