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章 节外生枝
两名羽林军立即抬着担架走了进来,将王老御史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王御医也立即领命,跟着他们退出了大殿。十几名太监很快便抬了一张干净的红毯进来,将那一块已经弄脏的地毯换下,抬了出去。
王融刚向周天宏告罪,因为担心父亲的安危,请求跟着父亲一起回府去。周天宏准了,王融刚便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
林宛也趁机向周天宏行礼告退,周天宏点头应允,林宛却又被周天正叫住了。
“孙三小姐,请留步。”周天正表情严肃,清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宛,一字一句地问道:“孙三小姐当真是医圣前辈的高徒吗?”
林宛恭恭敬敬地向周天正屈膝行礼,坦然答道:“回三皇子殿下的话,民女学艺不精,不敢有辱师门。只不过是有幸得他老人家指点了几日,赐了一些灵药和一部手札而已。”
周天正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转身向着周天宏,拱手道:“启禀皇兄,既然孙三小姐的医术如此高明,手上还有医圣前辈的灵药。不如,让孙三小姐也去给父皇诊诊脉,看看是否能够对父皇的病情有所帮助。”
周天宏皱眉,目光锐利地看着周天正,又扫向殿中的所有官员。殿堂上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此时此刻,周天宏不表态,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
然而,周天正不一样,他是皇子,他心系父皇的安危,是天经地义的。
但是,周天正之前因为被怀疑谋害皇上,而被禁足了近两年。他此刻对皇上的关心,也许能证明他的清白,但也有可能再次引起大家对他的怀疑。所以,说出这些话,对于周天正来说,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如果“孙依依”治好了皇上的病,对于周天正来说,会是一次洗刷冤屈的好机会。可是,如果“孙依依”治不好皇上的病,或者使皇上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对于周天正来说,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周天宏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彻底让周天正无法翻身的机会。
周天宏的目光又转向林宛,沉声道:“孙三小姐,皇上的病已经快两年了,不仅宫里的御医没有办法,而且,本皇子张贴了皇榜,也已经有一年没有人敢来揭榜。一年前揭了皇榜,信誓旦旦说有把握治好皇上的江湖骗子,都被本皇子砍了脑袋。而你,又有几分把握?可敢一试?”
林宛一怔,连忙跪了下来,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有期盼,有同情,也有轻蔑和鄙夷。
周天宏见林宛如此害怕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松,轻笑一声,再次开口,道:“孙三小姐,你也不必如此害怕,你若不愿意冒这个险,也没有人会勉强你。毕竟皇上的病情是不能够被外人知道的,所以,你若真的给皇上诊了脉,又不能治好皇上的病,本皇子也就不能再让你离开皇宫了。”
林宛的身子依然抖个不停,看得出来,她也想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奈何心中恐惧,双手撑在地上,晃动不止。
林之淮似乎于心不忍,缓缓走到林宛的面前,柔声劝道:“孙三小姐,你也不必如此害怕,大皇子殿下已经说了,即使你治不好皇上的病,也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是,在皇上病好之前,不能放你出宫而已。”
柳清元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孙三小姐,你既然学了医术,又得到过医圣的指点,手中还有一些灵药。那么,作为一个大封国的子民,当然有义务,也有责任为皇上尽一分心力。老夫认为,不管你有没有把握,都应该去试一试。”
朝堂上顿时沸腾起来,所有官员都纷纷点头,对两位丞相的话表示赞成。可是,谁也没有替这位可怜的小姑娘想想,如果治不好皇上的病,就出不了这个皇宫了,而且,尽早要给皇上陪葬。
周天宏微蹙着眉头,淡淡地看着林宛,等待着她的答案。心里却在暗暗想着,皇上中的毒根本就无解,就算她手中有医圣的续命灵药,也不可能治好皇上的病,最多也就是再拖一些时日而已。只要不让她出宫,皇上的病情就不会传出去,也不会节外生枝。
而林宛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不答应下来,不仅自己以后都没脸见人了,而且,自己的家族也要跟着蒙羞。所以,其实所有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林宛的答案,只是在等她的一句话而已。
朝堂上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回到林宛的身上。只见她纤瘦的身子慢慢地直了起来,抬头看着周天宏,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朗声道:“回大皇子殿下的话,民女愿意为皇上诊脉,尽民女所能,为皇上治病。在皇上病愈之前,民女愿意一直留在皇宫里,为皇上研制对症的良药。”
周天宏微微一笑,点头道:“孙三小姐不愧是百年世家孙氏之后,不愧是医圣前辈的传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说罢,又有些为难地道:“只是,皇姑母有令,不让任何人进入勤政殿,包括母后、三弟和我,又怎么会让一个小姑娘去给父皇瞧病呢?”
周天正想了想,转头看向林宛,蹙眉问道:“孙三小姐,如果我们带你去见大长公主殿下,你可有办法让大长公主殿下相信,你是医圣前辈的传人?”
林宛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道:“回三皇子殿下的话,民女可以证明。”
周天正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皇兄,你我二人亲自带着孙三小姐去见皇姑母吧,相信皇姑母如果知道孙三小姐是医圣前辈的传人,一定会让她进入勤政殿为父皇治病的。”
周天宏心里突然觉得整件事情有些蹊跷,可是,却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如今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只能点头答应,心里却暗暗希望周昌英依旧态度强硬,不让“孙依依”进入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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